第2章 解除契约
今日Y市内地一场大雨刚刚过去。
西装革履的男人以一种不经意的优雅姿态,悠然地倚靠在办公桌旁站着。
一双深邃地黑眸直直地落在墙上的屏幕之上,而上面的画面正是来自他办公室地监控。
男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跟随着画面中的女人移动。
他那俊美地脸上带着几分戏谑地笑意,不为旁的,都只为画面中的人,也正是他张煜城的妻子,——“契约”夫人。
张煜城十分的清楚,他的“契约”夫人今日前来的目的。
关于三年前,他与池方物之间签下的那份契约,只需三年时间一到,契约失效,双方各自回归自己的生活,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但这三年地时间里,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也影响了他很多很多地事情,而让张煜城觉得最遗憾的事情却是他从两年前才真正开始意识到自己爱上了这个女人,然而他们之间何止错过的是这三年的时光,或许从他与池方物相识的那天开始,他便已经留下遗憾了。
约莫又过了一个小时,张煜城知晓,自己若是再不出现,他的“契约”夫人便不会再有这么耐心等下去了。
从屏幕中收回视线,张煜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的,而且,他也该与自己的这位“夫人”好好谈一次了。
城逸集团总裁地办公室内,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了每一寸空间,将周遭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池方物双手环臂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来自二十二层地窗外景色,一张姿色不错地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也只能通过她右手地食指一直敲点着手臂的动作来判断,她维持这样的姿势也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
随着门开动的声响。
女人地食指顿时停住了敲动,只见池方物地唇角不自禁地微勾了一下,伴随着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不屑地哼声之后,这才转过身来,而她第一眼看的并不是走进来的男人而是墙上的挂钟。
从她进入这间办公室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根据秘书的汇报,“那位”因该在二个小时前就因该结束会议出现在办公室的男人,却迟了二个小时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试问,她该怎么看待一下她地这位“契约”夫君呢?
第二眼自然不出意外地才落在男人地脸上,她并没有因为张煜城故意拖了两个小时不出现而显露出半分的生气与不耐烦,反而是眸中那股子不屑地味道更深了几分。
张煜城直接忽略了那道来自女人“轻蔑”地目光,他只浅笑了一声,一边褪去身上的外套一边往自己办公桌走去。
就像是对于池方物地出现秉承着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
而池方物也并不在乎张煜城对待自己的态度,她今日前来只为了一件事,无关此事的其它的事情在她的眼中,也都可视为空气,无关紧要,包括,张煜城这个人。
张煜城还未走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双眸便已经看到了那份摊开在自己桌上的契约解约书,那漆黑地五个大字,根本无需“某人”开口,便可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煜城有些“违心”地撇开了自己的目光,自顾自地坐下,从桌上一处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顷刻,偌大地办公室内,那道不屑地笑声更为清晰。
池方物见男人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地意思,索性也不在留有情面,她径直走向办公桌,直接开门见山地冲着张煜城说道,那语气中多少带点讥讽他的意思,“我知道张大总裁时间宝贵,也是我运气好,难得今日等到了您,还要劳烦张大总裁百忙之中抽出几秒地时间在这份解约书签上名字。”说着,池方物已经微俯下身,一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将他“无视”而过的那份解约书直截了当地拿起放在了他视线地正中央地位置,接着,属于池方物那声清爽好听的声线又响了起来,“当年您可是一诺千金地向我保证过,如今这期限已到,您,也定会作数的,对吧。”
这样的口吻,这样的语调,在张煜城地心里是无比清楚的,这女人从始至终都对着自己有着深深地“敌意”。
可他,偏偏就不“惧”。
只见张煜城镇定自若地抬起眸面对着女人的凝视,仿佛之前在隔壁一直心慌不安地那个人并不是自己一样。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地贴近着对方。
他浅勾了勾唇角,跟着属于男性地那种低沉磁性地嗓音响起:“你是说这份契约解约书?”
当年【契约签订书】是他使了手段让池方物亲自签下的,而另一份解约书也是他亲手递交给她的。
女人淡笑,并没有应声,但是那双美眸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男人的视线里。
好似再说,“不然呢?”
“呵。”张煜城冷不丁地发出一声冷笑,看着眼前近在咫尺地女人,他突然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就这样捏住了女人地下颚。
而池方物唇边地弧度肉眼可见上扬了一分,可她,丝毫没有一点“怯场”地意思。
张煜城轻扬眉梢,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弧度,话语中带着几分玩味与坚持,“想要我签,也要是本人亲自与我说,不该是你,你说呢?”
闻言,池方物眸中是有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的,但是很快又消失了,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又不失风度的浅笑,动作轻盈地握住了那只正轻轻扼制着她精致下颚的手腕,手指间传递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从容,
“无妨,张总若是对这份协议心存疑虑,不愿轻易落笔,那我亦不会强求。毕竟,根据我国《婚姻法》的公正裁决,当夫妻二人分居达两年,任一方皆有权利向法院提请结束这段名存实亡的姻缘。区区两载时光,于漫长的人生旅途中不过弹指一挥间,我池方物,自是有足够的耐心与勇气,我等得起。”
语落,池方物将那只手从自己的下颚移开。
张煜城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面对女子的言语挑衅,他非但未显丝毫愠色,反而内心涌动着一股莫名的得意。
“呵,既然你如此有兴致,那便随你好了,但你可别忘了,你每次出现的时间最多都不会超过12小时,你认为这两年里,真能如你所愿?”
果然,随着张煜城地这番话说出口,让池方物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既然张煜城地话意都已经挑明到了此处,她再“装”自己是池方物便已经毫无意义了。
想着,池方物慢慢收敛起了脸上那点难看地脸色后,她抿唇一笑,三年来第一次在张煜城地面前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没错,我是池方物,同时,我也是池月零,她的第二人格。”
语罢,张煜城地神情明显怔了一下,同时他的眸中有着几分不可置信地意思,“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只见“池方物”唇边地那抹笑意在张煜城话音落下地一瞬间时便立刻收回了,取而代之地是一副充满着冷意地面庞,并且,她的声音也跟着变得清冷了起来:“我知道你之前查过我,月零这两个字对于你来说并不陌生,这也是我原来的名字。”说着,“池方物”直起了腰身,她地一双眸子从上往下俯视着张煜城地这张脸,“池方物”一字一句地道:“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过去,就因该明白自由对于我而言是有多么的渴望与期盼,所以,张煜城,三年之期已到,我们两人之间过去的所有恩怨都将一笔勾销,以后,我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你也不必再来打搅!”
“池方物”将话说的格外地坚定不移,不容这个男人有一丝一毫地反悔余地。
张煜城脸色果然已经沉了下去,他紧抿着唇竟忽然想不出该如何接下她地这番话。
“池方物”地声音再次响起:“张煜城,有些话并非要我都说出来,是个男人就该果断一点,这给你,也是给方物,给我们之间最好的交代。”
女人地这番话也是给了他们之间最好的“体面”了,毕竟这几年里,张煜城对池方物的帮助是不容忽视的,尽管这是张煜城亏欠池方物的。
原以为说了这么多他是“明白的”,然而“池方物”还是听到了张煜城如此堂而皇之的说道:“这是我和方物之间的恩怨,于情于理,都不需要你来插手,不是吗?月零小姐。”
闻言,“池方物”心中的那点耐心彻底耗尽了,她怒瞪着张煜城。
还顾他什么最后的体面,他简直就是一个“无赖”!
“你心里比我清楚,方物究竟对你是怎样的情感,你可别忘了,害方物坐了三年牢的人,是你!方物是绝不会爱上一个害自己坐牢的人!”
伴随着“池方物”这句话地道出,张煜城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立当场。
此刻,他的内心翻江倒海,眼前这张脸庞,每一个线条都似利刃,切割着他本就脆弱的防线。
张煜城急忙撇开了自己的视线,他的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甚至脸色也在同一时刻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张煜城双眸充斥着红血丝,他努力压制着自己心中那份激烈地情绪,紧咬着牙说出“我知道!”这三个字来。
也是在同一瞬间,张煜城地眼眶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当他得知当年的真相时,却早已经为时已晚了...
他对池方物是有着一辈子的亏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