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种多样的触觉

那么，说到触觉，首先就要说，触觉是个笼统的名称，实际上有好多种触觉。我们身上的各个部位的触觉就很不一样，我这里还不把嗅觉和味觉算进来，手的触觉和后脖颈的触觉就很不一样。有人用羽毛在你的后脖颈滑动一下，你痒痒，这是触觉；你在黑暗中摸开关在哪里，摸一样东西是圆的还是方的，在沙发底下用手摸着找手机，这也是触觉。你会注意到这两种触觉差别非常之大。手被刀子划伤了，或者你主动用拇指成九十度滑过刀锋的那种感觉。胃里隐隐作痛呢？不像是明确的触觉，但如果你只分五种感觉的话，痛觉应该属于触觉，而不是另外的四种。

触觉也被叫作身之觉。在英语里，身体和物体是同一个词——body，汉语则做出区分。不管怎么说，两者的区分很明显，只说一点吧，别的物体，我可以靠近前去，也可以离开，可我从来离不开我的身体。[1]但身之觉能不能都说成触觉，我也很犹豫。例如，身体感觉中有一种是肢体位置觉——我不用看我的腿，我就知道我的腿的位置，左腿搭在右腿上还是两条腿平放着。你把两只手放到桌面下面，两只手叠起来，你知道左手在上还是右手在上，你的手在做什么动作，你不用看就知道。你不看不触，但是你知道，这个知道又显然不是理知。这种肢体位置的感觉跟手去摸石头的那个感觉不同，跟身体被触碰的感觉也不同。这种感觉是触觉吗？叫作触觉不大合适，但如果只分五种感觉的话，肢体位置觉只能放在触觉里面。否则，我们最好把触觉和身觉区分开来，用触觉专门来指主动探究的躯体之觉。

身体感觉应该还包括一个大类，这一类十分特别，但不一定适合在课堂上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