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幕

日月照在人身上，就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影子。光阴照在人身上，就在人心里留下一个影子。

时值嘉靖二十九年，“庚戌之变”爆发了。蒙古大军兵临城下，在京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朝堂上，不太朝会的嘉靖帝也难得露个脸，“众卿，如今俺答兵祸，可有应对之策？”“陛下，此贼不过藓疾之祸，只消坚壁清野，待其兵疲马弱，再令一勇将在其退路上伏击追杀，贼寇必平。”严嵩用赞许的目光看着说出这番话的严世蕃。

嘉靖帝不置可否，“嗯？可有其他对策否，望众卿速言之。”“陛下，自贼寇入关以来，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可谓罪大恶极，人神共愤。如今之策，望陛下发诏勤王，而遣一善战之军，与俺答周旋，待勤王军一到，便可围而歼灭之。如此，效于少保之故事，我大明粲然中兴有望。”一言官上前言道。

“杨继盛，尔不过七品小吏，平日只知弹劾，安敢于家国大事大言狺狺。”鄢懋卿大怒道。

“杨给事中，虽然天下关怀令人倾佩，但此事干系甚大，若京城有失，则土木堡之事重演，且如今，京军之中，一无善战之将，二无善战之军，此事仍需从长计议。”徐阶执笏，又言：“须知此事处置，唯待陛下圣裁。”随即站回队列里，神色如常。

嘉靖帝一脸面无表情，“众卿之意，朕已知晓，此事就照严世蕃说的办。”随即起身，离开大殿，便走便吟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搞不清楚皇帝陛下的心意，只好向当朝首辅严嵩看去，可严嵩一时间也低下了脑袋，并不言语。众人只好纷纷散开，各自打道回府了。

众人散去时，严嵩悄悄拉住了徐阶，“徐阁老啊，你素敏捷如今，陛下到底何意呢？陛下最后吟的诗，明明有出战之意，却照着世蕃的建议，坚壁清野了。我一介老朽，实在是弄不清楚。”“严阁老，如今势比人强，东楼说的很对，坚壁清野，待敌自退，若出击得胜，陛下那边自然欢欣鼓舞，万事大吉。但若出击兵锋受挫，则陛下大怒，为平朝野之论，只能杀人以平民愤。”徐阶道。“京师中，军队多为守备之师，久疏战阵，荫封之辈，可作战者不过十之二三，而良将更是难寻，如今可称将星者，尽在宣大一线。若此役有失，天下震动，则效仿前宋之故事，山河破碎。”严世蕃睁着那只独眼，盛气凌人的说。

严世蕃扶着自己老爹，最近严嵩染病在身，但朝事紧急，不得不抱病上朝。回府后，“世蕃啊，你还是太年轻，以后这样冲锋陷阵的事儿，交给其他人就行，自己少出风头，等摸清楚了陛下圣心，再顺着陛下的心思建言献策，哪有不对的呢。”

“父亲这番话儿子记下了，但此事仍有变么，毕竟眼下局势如此，只可如此处理吧”“咳咳咳，你不懂，陛下好面子，此事若只坚壁清野，则史书上将如何记载，都难以料想。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