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素贞
一条白蛇。
深夜上门。
会自己敲门。
还是在接连遇到小倩和济公之后。
陈现甚至都不需要动脑子，第一反应里就已经猜出了这条白蛇的身份。
这不白素贞吗？
白蛇低低垂下头，像是在学着人类女子施万福礼似的弯曲着竖起的上半身，陈现乐了。
“你是白素贞吗？”
他开口问道。
白蛇迷惑摇头，动作相当人性化。
不是？
不对，她都还没化形，应该是还没有名字罢了。
从它能听懂话这一点上，陈现基本确定这就是白素贞，只不过是小时候的白素贞。
于是，他拉开院门道：
“不管你是谁，来干嘛的，我猜你也是迷路了。”
“总之先进来吧......你应该能听懂我说话吧？”
白蛇点头，自顾自地爬了进去。
嘿，你倒是不认生！
陈现在后面关门，心里暗想：
好像白素贞确实是这性格的。
虽然剧版的白素贞温柔贤惠，但按清朝梦花馆主写的《白蛇全传》里的描述，她可不是那畏缩懦弱的性格。
人家还是一条小白蛇的时候就敢到处求仙问道，甚至还抢了癞蛤蟆老和尚的内丹。
等能化形之后，更是整日山内山外闲游，这才有了奇遇，到了蕊枝仙子门下做事，算是得了仙缘。
你说她质朴向善不假，可硬说她有多纯良天真，那可就不一定了。
她想报答许仙救命之恩时，也是先用“迷”字诀迷了他的心窍，隐藏了自己的身份的。
这样的白素贞，才更真实吧？
眼看来的不是外人，陈现便也放心地招呼小倩出来。
可没想到，原本在院子里好奇地爬来爬去的白蛇，在见到小倩之后却是直直的竖起了身子，吐出信子，做出了一副想要攻击的姿态。
小倩吓得后退一步，陈现赶紧挡在她身前，对白蛇说道：
“这是我的人！别吓唬她！”
白蛇狐疑地看着陈现，又歪着头想要绕过他的遮挡去看后面的小倩。
小倩怯生生地抓着陈现的一角，开口道：
“这白蛇......好生神异，竟不像凡物！”
“确实不是凡物。”
陈现回答道：
“她已有灵智，想必在那峨眉山中已经至少修行百年了。”
“就是不知道，它能否化形......”
“竟是百年蛇妖？”
小倩向后缩了一缩，“妖”这个字眼对她的伤害太大了，以至于一听到就浑身颤抖。
陈现察觉到她的异样，盯着渐渐放松下来的白蛇，开口安慰道：
“放心，这蛇不伤人.......也不伤鬼。”
这话说完，不远处的白蛇缓缓点头，似是认可。
其实陈现早就看出来了，它的原身就是一条白锦蛇，平时就吃些野果、青蛙之类的，本身也是没毒的。
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松弛了下来，白蛇爬到小倩脚下嗅了嗅，随即又状似嫌弃地爬开。
好家伙，你还吹胡子瞪眼上了？
你不知道在这儿你才是客人吗？
陈现真想上去给它一个脑瓜崩，但看她那小身板，搞不好一下就给弹晕过去了。
能咋的？
惯着呗。
她现在的心性，怕也就是相当于几岁的小孩，任性一些还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嘛.....该问清楚的事情，还是得问清楚。
想到这里，陈现跑到厨房冰箱里翻出了几颗草莓、几颗车厘子，放到了正在好奇盯着大厅玻璃鱼缸看的白蛇面前。
“想吃吗？”
陈现摇晃着手里的水果问道。
白蛇显然没见过这样的野果，吐着信子状似乞怜一般贴了上来。
好家伙，陈现算是知道为什么有人养宠物蛇了。
这玩意儿只要通人性，那是真挺可爱的！
甚至连一旁的小倩也看得有趣，笑着说道：
“这小东西，倒是乖觉！”
“她可不是小东西了，论年纪恐怕比你还大呢......”
说着，他把一颗草莓去了顶放在地上，白蛇一口囫囵吞下，噎得原地滚了好几圈。
可再起来时，却又伸着头向陈现要。
“只能吃一个。”
“接下来你每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给你一个。”
“你只要回答是和不是就好了。”
“如果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明白吗？”
白蛇点头。
陈现咳嗽一声问道：
“你在峨眉山洞府中修行，吸取日月精华，已有灵智，是吗？”
白蛇点头，一双大眼睛里泛出些许惊讶。
陈现给了它一颗车厘子，嘱咐道：
“里面有核，得吐出来。”
“第二个问题，你原本已能勉强化形，到了这里就不能了，是吗？”
白蛇再次点头，眼睛盯着陈现，却是对他手里的水果都不感兴趣了。
看到它的反应，陈现眯了眯眼，心里默默回忆。
勉强能化形，那她那刀斧之劫已经过了，不过具体是到了哪个时间点，还得再问。
“第三个问题，你遇到过癞蛤蟆精化成的老和尚了吗？”
这一次，白蛇摇头了。
癞蛤蟆精化作的老和尚？
好像不曾见过。
“那癞蛤蟆精呢？见过了吗？”
白蛇点头，眼神更加惊讶。
一旁的小倩同样看着陈现，心里的震撼难以言表。
几天前自己初见公子时，公子也是如此一口道出了自己的身世的。
他还分辨说这不过是寻常，可现在呢？
来了一条灵蛇，还是从那川蜀之地来的，按公子的说法，它是在深山洞府中修行，从未到过人世。
可即便这样，公子却仍是对其来历了如指掌......
公子啊，你还说你不是仙人？
小倩不敢说话，只能静静看着，但心中潮水却是越发激荡。
陈现没察觉到她的变化，只是若有所思道：
“那就是见过了蛤蟆精，还没见到蛤蟆精化形。”
“这段剧情还没开始啊......”
“唔......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见到。”
他把手里的水果一股脑丢在地上，随即说道：
“吃吧。”
“吃完了你赶紧想辙自己回去，小心别错过了自己的机缘，那可就亏大了。”
机缘？
白蛇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那些水果上，她缠着陈现的腿，头拼命往他怀里钻，像撒娇一样，似乎想要逼他说出那“机缘”到底是什么。
陈现试探着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白蛇温顺地舔了舔他的手，那神态，简直就是把“谄媚”写在脸上了。
“好了好了......”
“不用讨好我我也告诉你。”
“跟你说啊，你回去之后记得要盯住那个蛤蟆精。”
“它本来就作恶多端，所行之事颇不正道，哪天你要是看到它吐出内丹修炼，就从悬崖下靠近它，一口把它的内丹吃了。”
“它那内丹可以助你增长五百年修为，到那时，想必你就能随意化形，到山下游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