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都是为了工作
沈炼走过人群，美女男人夹道欢迎，纷纷鼓掌致意。
他和老鸨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再次刷新下限，此等佳话必定传遍江南。
然而，沈炼只是低着头，躲过美女的投怀送抱，躲过男人送来的补肾美酒。
此刻的皮囊就是一副混蛋，任何辩解都会苍白无力。
沈炼讨厌这副躯体，这就像是一具龟壳，肮脏丑陋，却又是在保护他。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或多或少，都会成为自己当初讨厌的那类人。
东风吹破英雄梦，从此再无少年心。
生活再苦总得继续，每个人都有掉入粪坑吃屎的时候，但你要记住，屎到嘴前要闭嘴，屎到嘴里别嚼。
没有人会在乎你吃屎的感受，更不会听闻你那满是屎味的口臭。
人啊，一生不过三万天。
一万天睡觉，一万天做牛马，一万天生老病死。
不负苍天不负卿，已是功德一件。
人可以平凡，但不能平庸，总得找点事儿做，不然连吹牛皮的资本都没有。
沈炼跌跌撞撞走下楼梯，腿脚有些发虚。
即使他什么也不说，身边的男男女女也心领神会，笑嘻嘻的给他让道。
放眼整个江南，能让老鸨子痛苦哀嚎的男人可没几个。
也不知今儿个是怎么了，老鸨子格外尽兴，高调本色出演，就好像是精心设计的一场演出，告诉天底下所有人，她是沈炼的女人！
女人吃醋，男人眼红，铁饭碗与富婆结合，真是天赐良缘！
“沈大人，常来玩啊～”
“留神，这楼梯可比老鸨子身子还滑，当心别摔掉了第三条腿！”
“哈哈哈哈！！！”
怡春院的笑声此起彼伏，沈炼给他们开了头，众人兴致盎然，纷纷爬进了温柔乡，个个卖力耕耘。
沈炼还记着时间，从高兰摔琴离开，大概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算上收拾行李的时间，此刻应该刚走没多久。
他着急火燎的下楼，正巧看见高兰带着妹妹进了街对面的酒肆。
从赵忠留给沈炼的字条看，高成是三十六贼之一。
据沈炼所知，淳安县姓高的人家很少，而高老头的弟弟，也就是高兰的二叔，正好叫高成。
那晚沈炼去劫亲，从高老头家里翻出礼金名单——高成，上礼白银五百两！
这钱肯定是让手下人贪了，那份名单也被高兰付之一炬。
可是沈炼记得，高老头毕竟也算得上是小地主，往来宾客甚多，但与县里的达官贵人交涉不多，大部分是一些外乡人。
这些所谓的外乡人，只交了礼金，人却没到，全是托人送钱。
沈炼记得当时他们翻箱倒柜，找到一个从临安镖局送来的箱子，整整白银一千两！
结合最近调查的线索，沈炼不得不怀疑，这些钱是不是就是三十六贼送来的。
总之，沈炼还得盯紧高兰。
于是，他前脚刚离开怡春院，又马不停蹄追到对面酒肆。
……
同一时间，怡春院内。
裴寂踢开挡道的人群，双手伸进水池里摸索着。
不一会儿，他从莲花池水底掏出一枚发簪，这正是老鸨子掉落的。
其实裴寂来到怡春院有好些时间了，他从“陈公公”尸体取下的华阳针上，嗅到一股香气。
这股香气他太熟悉了，沈炼每晚回到镇魔司，身上都是这股香味儿。
不！
不是香气，
是从怡春院带回来的骚气！
所以，尸体移交仵作后，裴寂便独自顺道来到了怡春院，正好撞见沈炼与老鸨子胡闹的场面。
就是这股骚气！
裴寂将王幽容的发簪闻了又闻，和杀死陈公公华阳针上的气味一样。
可是，却和在刘家村发现的华阳针气味不同，这分明是两个女人的骚味儿。
刘家村的那个骚货气味较清淡，老鸨子的骚味儿异常浓烈，呛鼻！
裴寂眉头微皱，明明是同样的凶器，怎么凶手却有两个？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看见沈炼跌跌撞撞，衣衫不整的离开了。
裴寂本想追上去，可是怡春院的狗男女太多。
欣赏完沈炼和老鸨子的运动后，他们也纷纷宽衣解带，直接在走廊饭桌上开始辛勤劳作，搞的裴寂无处下脚，只能踢开一条血路。
也就仅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裴寂又看见从楼上雅间走下来一个人。
这人身穿便衣，头上毡帽压的很低。
可是从身板走姿，裴寂一眼就看出这人是陆文昭。
他心里一惊，怎么，陆大人也来这里消费？还是从沈炼的雅间走出来的？！！
裴寂有点乱，难道这三个人……
不对，从之前雅间的帘幕剪影看，当时只有沈炼和老鸨子两人胡闹，也就是说陆文昭是后来进去的。
区别就在于沈炼衣冠不正，而陆文昭衣着整洁。
从时间差上来看，陆文昭肯定和老鸨子说了什么，这就很可疑。
难不成老鸨子的华阳针，是陆文昭给的？
因为华阳针乃是唐门暗器，做工精巧，寻常铁匠仿造不得。
想到这儿，裴寂赶紧掏出怀里的红布，打开一看果然只有六根华阳针，的确少了一根。
而少的那根，就插在陈公公的额头上。
但不成是陆文昭私藏了一根，然后给了老鸨子，杀了陈公公？
这是要把暗杀陈公公的案子，栽赃给唐门啊……
裴寂想了又想，还是先从沈炼开刀，毕竟沈炼和老鸨子有过深入交流，从时间上来算，这对狗男女说的话，肯定要比陆文昭多。
“滚！！”
又是几脚，裴寂踢开赤条条的男男女女，踩着粘稠的液体，也去了街对面酒肆。
……
沈炼刚走进酒肆，就见张龙赵虎等人，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吃肉。
他们也看见了沈炼，连忙伸手招呼:“沈哥，这儿，来来来，吃点补补身子！”
沈炼低着头，躲过人们异样的眼神，凑到他们桌前坐下:“你们在这儿干嘛？”
张龙一边给沈炼倒酒，一边不怀好意的笑:“嘿嘿，我们没钱进去消费，在外面听听声就行了！”
“哈哈哈哈！！”
哥儿几个哄堂大笑，毕竟老鸨子哀嚎的声音太大了，几条街都能听得见。
他们一边听着战况，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脑海中想象着沈哥威武的战斗。
“滚滚滚！”沈炼心中郁闷，猛灌了一碗酒，悻悻道，“你们懂什么，我这都是为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