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决定离开
“哥，我们真的要离开这里吗？”
微弱的烛光使这间小屋浮现一丝温暖，照亮了这间破旧而又整洁的小屋，也将兄妹二人的面庞映照出来。
二人对坐在桌前，虽然没有言语，但屋中的气氛却相当沉重。
“从这里到其他城市，先不说花上许多时间，就是赶路的费用也是我们这些贫苦家庭难以承受的。”妹妹负责这个小家的财政，自然是知晓其中的难处。
“哥，虽然我很支持你，但家里并没有那么多积蓄，这实在是很为难啊。”
“不，必须要搬，一定要离开这里。”青年的语气相当坚决，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又或者身体起伏过大，面前的木桌发出抗议的吱嘎声，听着很是刺耳。
意识到情绪失控，青年平复起自己的情绪，他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这或许会让我们这个小家背上更多负担，但我也是迫不得已……”
妹妹年龄还小，还不知道那么多，但他却十分清楚，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必须要趁早离开这。
除了蜡烛，桌上并没有摆放什么，家里的每一笔支出都算的相当仔细，每天的饭食也不过是几个不值钱的馒头罢了。此刻，青年两条胳膊杵在桌上，双手十指交叉，他的眉头紧皱，显然这件事已经困扰许久了。
“你不是没看到，村里的街坊邻居接二连三的消失，这也是我现在要说的事。”沉默良久，青年缓缓道来。
“听说……大城市那边开放了许多政策，很适合我们去发展，而且到了那里，也能找到些不错的差事，虽然……”
说到这，青年再次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
“嗯……”妹妹认真聆听青年的讲述，毕竟是唯一的亲人，她几乎是无条件相信对方的话语。面对这般说辞，她并没有起丝毫疑心。
这种现象已经持续几天了，而且似乎还在持续恶化。
总是有那么一两个奇怪邻居，带着亲人和孩子，拎着大包小包，在清晨悄悄离开。她虽然也有疑惑，但毕竟事不关己，还是将这件事咽进肚子，并未向其他人询问。
只是，每当哥哥干活回家，她都会问上那么几句。
但无一例外，哥哥只是告诫他不要想那么多，给出的解释也是含糊不清。
“是为了钱而奔波吗？”这是妹妹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毕竟主掌家里的财政，她很清楚钱的分量，结合哥哥的话，想到这点并不困难。
面对询问，青年没有作声，没有动作，甚至没有展露一丝眼神，似乎默认了这个事实。
“也是，毕竟是为了生活。”妹妹苦笑一声，她岂不知哥哥话中的内涵呢？
人毕竟要吃饭，要生活，若是一直呆在这个小山村里，怕是要一辈子都贫苦下去，现在难得有了一个发迹的机会，他当然要搏一搏。
“那……哥你打算去哪？”妹妹紧张的问道。
“没确定好，但搬是一定要搬的。”哥哥摇摇头，毕竟这个决定十分仓促，他目前还没有任何思路。
“然后就是路费的问题……”妹妹站起身，从墙角的小桌子上翻找出一个红彤彤的小本，熟练的翻阅起来。
“目前的话，虽然攒的很少，但还是有那么一两万的，不知道够不够。”妹妹皱了皱眉，这是家里的全部积蓄，她不清楚究竟要花多少。
“应该够吧。”青年想了想，他记得火车票一般只需要几百一张，加上路上的伙食费用，以目前的积蓄应该足够他们离开这里了。
“那好吧，这两天我会把东西收拾一下，哥你也尽早做好打算。”妹妹站起身，将桌上的蜡烛吹灭，既然事情定了下来，天色不早，也应该去休息了。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以前都是听其他人说，没想到有一天能够亲眼去看，那些高楼大厦，倒是有些期待。”
“行了，时间不早了，抓紧去休息，剩下的我来安排。”青年仍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嘴上说着关心妹妹的话。
直到妹妹关上自己的房门，青年长呼出一口气，他缓缓站起身，轻轻推开年久失修的房门，孤身来到院中缓和心情。
很顺利，不出意外的顺利，但他总有种做错了事的心虚感，浑身上下都烦躁的很。
乡村的星空与城市不同，污染少，自然景色更美。一轮圆月镶嵌半空，加上些许星光点缀，为天空添加了一丝神秘气息。不知何时，阵阵山风吹来，将眼前青年的忧愁吹散，也将青年的思绪拉回身体。直到此刻，青年才反应过来，他已经盯着天空很久了。
没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也曾有好奇的街坊打听起他们的过往，但线索却是少之又少，只知道来自很远的地方。
没有任何来历，只是每每询问起名字，他只是淡淡说出一个普通却又感到一丝怪异的名字。
“我叫江初，最初的初。”
而他妹妹名字则相对正常许多：江雪蝶。一个相当漂亮的名字。
正因如此，兄妹二人的名字常常被大家所讨论，但毕竟名字在人家身上，大家也不好当面点评，只是在心里觉得奇怪罢了。
思绪回到现在，江初的心情也缓和不少，只是……
“虽然我不喜欢说谎，但我还是冒险了，而且是对我唯一的亲人。”
他承认，他确实对妹妹说了谎，但他并不后悔，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庆幸。
如果妹妹真的不听劝，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棘手许多，最起码他们往后的生活不会像现在这样稳定。
他依稀还记得，那些离开这里的人们，虽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但他们的眼中却写满了惊恐。
那是……对某种未知的的恐惧。
与其说是离开这里，不如说是想要逃离的难民。
“唉，不知道以后怎么解释，但总的来说，出发点还是好的，希望不要埋怨我吧。”
总的来说，江初还是很照顾自己的妹妹，毕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眼下到了要紧关头，他必须拉着妹妹离开这里。
“我很清楚接下来的路有多难走，可那又怎样？”
“归根结底，也只是随波逐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