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殇陵，疯娘娘
在人肉包子店这里死了三次，借着这个机会，张明渊也试出了自己的实力。
黑店老板一家三口都没有入品，但敢在这种地方开黑店的，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赤手空拳的情况下，一对一单挑张明渊稳赢，两边都用武器，借助青玉剑的锋利，他一打二能杀，但对面三个人打他一个，还不讲武德搞偷袭，张明渊就不是对手了。
不过多次试错后，张明渊发现，到晚上再去黑店，能触发一个【放火】的选项。
这样事情就简单了，一把大火先给这一家三口挂上点燃，然后蹲在火场逃生的必经之路上，一剑一个小火人。
唯一的意外是，在文本描述中，张明渊没有发现老板女儿的踪迹，她似乎借着这场大火逃走了。
………………
次日。
监栏院。
“小渊子，跟咱家走吧。”
站在张明渊面前的，是一名身材清瘦、头发花白的老太监。
和之前见过的李公公不同，这名姓许的公公气度沉稳，说话也不紧不慢的。
“劳烦公公了。”
张明渊微微躬身行礼。
大玄尚武，宫中内侍的衣着品秩，与其修为直接挂钩。
面前的许公公一身灰袍，用料考究，肩上还绣着一只黄鹂，只有修为达到武道六品的内侍，才有资格穿这样的衣服。
对方是来领自己上岗工作的。
“本来这事是摊不到咱家身上的，可你要去的是殇陵，头两天神宫监里分管殇陵的刘公公没了，他生前和咱家有些交情，咱家替他代管几天……”
许公公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
监栏院位于宫城的最外围，然而大玄宫城建筑面积颇大，更有许多闲人勿近的地方，需要避着走。
沿着宫道七拐八绕，两人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出了宫门。
身后的皇宫渐渐远去，成了模糊的背景，独属宫城的僻静也被世俗的喧嚣热闹取代。
看着繁华的街道，张明渊心中竟生出几分“重见天日”之感。
从他被打入大牢，到净身入宫，再到今日出宫，已经过去了七个月，这段时间的生活，说句“与世隔绝”不算过分。
夏日清晨，阳光已有些刺眼，张明渊却没有偏头避开，他迎着热烈明媚的朝阳，脚步愈发轻快。
许公公带着张明渊一路向东，一老一少走了有三四里后，在一座破败大宅前止步。
府邸正门上挂着一块破烂牌匾——
【宁王府】。
许公公抬抬下巴：
“喏，就是这儿了。”
不错，这座王府正是前朝末代皇帝、大永朝殇帝的“陵寝”所在。
大永末年，王朝衰朽，民不聊生。
国运衰微之际，大玄太祖于乱世之中崛起，剑荡天下，征战十余年，夺取了大永江山。
义军破城后，宫廷爆发叛乱，当时的大永皇帝从密道逃出宫，一路躲到了禄王府中，最后投井自尽。
这位末代皇帝投井时，年仅十九。
按丧葬的规矩，这叫“长殇”，所以死后有“殇帝”的谥号。
后来大玄太祖论功行赏，取“天下安宁”之意，封自己的弟弟为【宁王】，禄王府摇身一变，成了宁王府，殇帝的“陵寝”，也跟着留在了王府之中。
这其实不太合规矩，按理来说，殇帝的坟墓应该迁移到前朝皇陵，与大永历代皇帝一起安葬才对。
然而前朝皇室来历神秘，据说整个家族都源于西方大漠，无人知其根脚。
皇族嫡脉更是世代实行密葬制度，没人知道大永历代皇帝的陵寝所在。
新朝百废待兴之际，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自然不可能给殇帝单独修陵。
种种考虑之下，干脆把井一填，堆个坟包，算是在阴间给划了块儿地。
当然，江湖中也有说法，说是大永气数未绝，大玄太祖安排自己最信任的弟弟入住王府，其实是在镇压前朝气运。
得益于开国皇帝的信任，宁王一脉人丁兴旺，曾享尽荣华。
然而六十年前，当时的宁王卷入七王之乱，暗通海昏王造反。
谋逆大罪，满门抄斩，原本奢华至极的王府也因无人修缮，在风吹雨打下逐渐荒芜破败。
王府外墙斑驳破旧，大门紧闭，墙内疯长的树木遮出了大片树荫，显得凄冷且阴森。
废弃的宁王府，给人一种很不舒适的感觉，张明渊暗暗运转青冥观想法，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跟着许公公，绕到了王府后方。
宁王府尚在封禁状态，正门钉着木板，不能进入，不过王府的后面，却有一道小门。
许公公门也不敲，直接推开。
“呼——”
一道劲风袭来，手腕粗的棍子当头砸下，直奔脑门，许公公却冷哼一声，早有预料似的，伸出一只手掌，稳稳接住了这道袭击。
“你莫要发疯！”
许公公皱眉，干瘦却有力的手掌一递一送，暗劲迸发，将一道人影推开，狠狠抵在了墙上。
伴随着许公公的呵斥和动作，张明渊看清了来人的相貌。
这是个驼背的老女人，皮肤粗糙，头发灰白披散，指甲缝里全是黑泥，穿着一件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灰衣服，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
“这就是你要看管的人了。”
许公公指了指贴着墙、正如受惊野兽般瑟缩的老女人。
“小尘子曾告诉我，殇陵里关了位疯娘娘，想必就是这位。”
张明渊心想。
疯娘娘当年曾受封“德妃”，年轻时肯定是举止优雅，仪态端庄的女子，如今却落魄成这副模样。
许公公言语之间，对这位昔日的皇妃并无敬意。
他口称“看管”，原因是这位娘娘已经疯了，经常会像野狗一样撕咬打人，值守太监要负起责任，防止她发疯乱跑，造成伤人事件。
张明渊想到了许公公接闷棍的熟练动作，又考虑到刘公公死后，许公公替他代了好几天班。
所以你之前来殇陵巡察的时候，就挨过疯娘娘的黑棍对吧……张明渊心有猜测，但没敢说出来。
以许公公的武道修为，感知躲避疯娘娘的袭击自然不成问题。
但是一个疯子，冷不丁就抡过来一棍，还不能和她一般见识，任谁都心里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