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尽力局
是尽力局，那又不一样了。
一般来说，场斗手的奖金全靠胜局取得，一旦打输了，那么这场分文没有，要靠各家的经纪人自己掏钱，给自家选手一点补贴。
尽力局则不同，只要打够第一回合，败方就先有一个百分之10的保底，每多打满一回合，再增加百分之10，最多可以到百分之30。
也就是说，对较弱一方而言，如果坚持满三回合，那至少也能把三成奖金带回家，条件是很不错的。
而且按照心照不宣的规矩，这种尽力局的第一回合，强势一方多少都会留手，把第一回合打完，让对方拿个保底。
出现尽力局，说明这场比赛可能来不及匹配旗鼓相当的对手，而因为观众和赌局的原因，又不能直接取消，所以必须做这样的安排。
高歌心想，龚胖子对自己一直还是挺照顾的，这回能上第三擂，又是尽力局，可以说龚胖子也算是尽力了。
现在自己要尽快恢复体力，后天晚上，至少把保底的百分之10拿回来。
不，百分之20……
不，百分之30……
高歌带着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倒在床上，就此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其扎实，等到醒来时，窗外日已西斜。
好饿！
这是他醒后的第一个感觉，跟着他就发觉，自己的精神和体力都已经完全恢复。
这种活力充沛的感觉好极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想起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自己衣服没换，脸也没洗，糊里糊涂的就这么过了一天。
他赶紧松泛了一下筋骨，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给自己弄点东西吃。
隔壁家的面好吃！
这个忽然冒起的念头，让他自己都很意外，跟着就把早上那位姑娘给想起来了。
一呆之下，啊的叫了一声，发觉自己犯了个错。
那碗面的钱，没还给人家啊。
他往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自己这叫办的什么事？
那应该是个心地极其善良的姑娘，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肯把买的面送给自己吃，而且还是蹲在地上，扶着自己吃完全程。
不过……
“吃吧，吃嗟来之食不丢人的。”
这句话怎么说也有点奇怪吧？她真的知道这成语是什么意思吗？
高歌发了一会呆，决定还是到隔壁吃碗面去，他最近很少往那边拐，还真没注意到隔壁新开了一家面店。
至于那位姑娘，应该不会只来这一次，以后自己多往旁边转转，总能遇上的，到时候把钱还给她。
不对，不能单单是还钱，怎么也要请人家吃回一顿。
对，就这么办。
他打定了主意，安心出了店门，向右一拐，拐过了街角。
然后就几乎迎面和那姑娘撞了个满怀。
那姑娘向后一个小跳，动作依然如小鹿般敏捷，胸前的一对大兔子轻颤几下。
“哎？”两个人都不自觉地抬手指了指对方。
“你又来吃面啊？”高歌笑着说道，心想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那姑娘惊讶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你啊！你跟早上不一样了。”她惊喜地说道，“这是下班了吗？”
那肯定是不一样了，不管谁在冰凉的地板上昏睡了一阵子，那蓬头垢面的邋遢模样，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下班又是什么鬼？
“下班？”高歌有点跟不上这姑娘的思路，“什么下班？”
姑娘举起手，做了个颤抖着向前伸出的动作，模仿得算是惟妙惟肖了。
“这……”
高歌一时语塞，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我是隔壁化石店的，昨天忙了一晚上，累得有点不成人样，见笑了。”
“哦！小高化石店！”那姑娘又是一脸的恍然大悟，“你是小高！”
其实应该是哥哥……不过也行吧，高歌笑着点了点头：“高歌，歌唱的歌。”
“我叫洛雪。”姑娘也是哈哈一笑，大大方方的说道，”洛江的洛，下雪的雪。“
洛江绵延数千里，在此横过未央城，将巨大的城市一分为二，向东入海。
只不过未央城邦是在大陆的南端，气候温暖，少有下雪的时候。
“洛雪你好，早上忘记把面条的钱给你了。”高歌掏出一张十特林的钞票递过去，抱歉地说。
“不用！就当是请你了！”洛雪挺了挺胸膛，豪爽地说，“再说了，吃碗面而已，也用不了十特林。”
“那……你是过来吃晚饭的吗？”高歌指了指身后的饭店。
店果然是新开的，匾额上还挂着红布彩条，写着”香雪酒馆“四个字。
这么看来，这家店也不光是做面条，热菜冷盘白酒黄酒什么的，也都是齐全的。
“吃晚饭……算是吧。”洛雪含糊地答道。
“那这顿我来请，怎么样？”
高歌发誓，这一瞬间，他绝对看见洛雪的眼中放出了光。
“你请我吃饭？”洛雪兴奋地问道，“你认真的？吃什么？管饱吗？”
高歌看她那一脸激动的样子，联想到早上她双手护食的戒备姿态，面条被吃光后盯着空碗恋恋不舍的神情，心想这姑娘好像对食物有点什么执念？
可就算这样，她仍然肯把一碗面送给自己吃。
高歌有点感动，微笑着说道：“请人吃饭，当然管饱啊，你说吃什么？”
洛雪眼珠转了转，试探着说道：“我也不贪心，就吃面条……还有包子，行不行？”
面条和包子？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高歌不自觉地也把胸膛挺了挺：“没问题！”
洛雪大喜，一把抓住高歌的手就往店里走，嘴里念叨着：“你真是好人！”
高歌平时花钱都是数着花的，但洛雪是实实在在帮自己度过难关的人，何况小姑娘家家的，放开吃，能吃几个钱？
走你！
洛雪对这里显然熟门熟路，一进店，不用点菜，直接跑到后厨门口去说了几句，然后噔噔噔跑回来，把高歌带到店里靠角落的一张桌子，跟他对面而坐。
在外面还不觉得，面对面坐着，高歌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叫人家小姑娘，好像一点都不小。
叫人家大眼妹，大的不止是眼睛。
然后他忽然明白了，早上被洛雪从身后半抱着的时候，为什么会有那种温暖柔软的感觉。
母性的慈爱……自己在想啥呢。
他尽力把眼光避开洛雪胸前那对大兔子，装作随意地问道：“洛雪，你多大啊？”
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问得很不妥，很有歧义，万一洛雪误会了，那多尴尬。
还好洛雪没有他那些龌龊念头，很痛快地答道：“我十六，你呢？”
高歌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巧了，我也是十六。”
“啊，咱们还真是高山流水、志同道合！”洛雪高兴地说完，搓着手等着上菜。
高歌心想，又来了，高山流水是什么鬼？志同道合又是什么鬼？
没过多一会，后厨就出餐了，洛雪不等别人送，亲自去端了回来，一路嚷嚷着：“面还没下好，先吃点包子垫垫。”
高歌看着眉花眼笑的洛雪，心里只剩下两个念头：
第一个，这丫头的力气当真不小。
第二个，你左手六笼右手六笼合共端着十二笼大包子，到底是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