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都是你的
“嗯？”龚胖子略感意外，旋即冷笑道：“好，我倒要听听他想说什么!”
葫芦张大步走进来，他的身材居然比龚胖子还要夸张，干脆胖成了葫芦形。
两个胖子都阴沉着脸，四目相对，仿佛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直到葫芦张掏出了一个厚厚的封袋。
“老龚，我没话可说，这锅我背。”葫芦张咬着牙说道，“不过疯老七这么玩，不是我教的，这你总得信我。”
休息室里的人都偷偷松了一口气——龚胖子做人很有原则的，那就是不相信眼泪，但相信钱。
他的逻辑很简单，你做错了，你就掏钱。
钱掏够了，你就没有错了。
龚胖子用他肥厚的手掌在封袋上捏了捏，脸色顿时和缓下来。
钱的厚度就代表诚意，葫芦张的诚意还是可以的。
“老张，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龚胖子的场面话也说得很漂亮，“不过你别怪我多句嘴，疯七这么玩，迟早还得给你捅出大篓子。”
“我不打算留他了，伺候不起。”葫芦张叹着气说道，“要不是你家这孩子能扛，今儿我的名声就得毁在疯七手里了。”
说完，他好奇的看了远远坐在一边的高歌一眼，见他脸上的面具还没有摘，斗服也没有脱，半躺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仿佛对这边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
他没敢再多看，怕龚胖子疑心他在窥探选手情报，只是在心里感慨，不知道龚胖子是在哪里发掘到这样的人才。
高歌没有在意葫芦张和龚胖子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在场上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野猪疯七的行为逻辑，他也很清楚自己是如何逆转击败疯七的。
战斗胜利带来的欣快感很快就过去了，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经从这场战斗之中解脱出来，开始琢磨起他的钱来。
他原本已经算好了，只要这场尽力局能拿到百分之三十，就这个月的目标金额就凑够了，所以这场战斗他不可能轻易认输，无论如何也会拼到底的。
没想到效果令人意外，居然在第一回合内就把疯七反杀了，那就是说他可以拿到百分之百的奖金。
当然要扣掉给龚胖子的两成经纪费，不过剩下的仍然不少，这意味着这个月他有超额的预算外收入了。
这是很稀罕的事，所以他很认真地盘算了一下这个钱的用途，直到三名赛事人员把本场奖金送了过来。
红馆的奖金，全部是以现金的形式在赛后直接下发给马夫，然后由马夫分配给场斗手。
看上去很粗陋，但却是最原始也最有效的刺激。
没想到在发钱的时候，龚胖子还是搞出了意外。
他拍了拍两只胖手，然后左手把三摞奖金推到高歌面前：“这是你的。”
“龚哥，这不对吧？”高歌笑着摇摇头，“您那份还没提出去呢。”
龚胖子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你今天在场上要是出了事，那我跟葫芦张的梁子就结死了，跟着来的没准就是一场腥风血雨。”他感叹道，“结果你不仅撑住了，还把疯老七给干挺了，葫芦张也得来跟我低头，这别提有多痛快了，哈哈，哈哈！所以呢，这场我一分不提，都给你。”
高歌心说，这狡猾的胖子也有这么豪爽的时候吗？他正是缺钱的时候，所以也不矫情，说句谢谢龚哥，接过钱来略作思忖，从里面抽出了一小沓。
“老几位还得吃饭，龚哥替我分了吧。”
这是他会做人的地方，龚胖子自己大方没问题，几位做辅助的他怎么也要感谢一下。
龚胖子笑一笑接过来，替他平分了，几位辅助也都笑逐颜开，齐声感谢。
高歌本以为到这就完了，结果还没，龚胖子的右手按住桌上的封袋，推给高歌。
高歌诧异抬头：“这是葫芦张……”
“你今天开场被疯七打成那个样，谁也没想到你还能站起来。”龚胖子像个慈祥的老狐狸一样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小高，你是有点本事的，至于这个钱，这是你拿命换回来的，谁也不能动，都是你的！”
高歌觉得龚胖子话里好像还有点话，不过相信他打死也猜不到系统身上，多半是猜测自己还有点什么绝技在身上，今天大出血，是个笼络的意思。
那就大大方方收下了——笼络没问题，反正他也没有跳槽的打算，这钱拿得不亏心。
不管怎么说，当他摘下面具，换下斗服，被恭恭敬敬送出红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点一夜暴富的意思了。
他仍然按老习惯步行回家，蓝色的帆布双肩包背在胸前，沉甸甸的，这比什么都让他感到踏实。
他的心情很好，经过花街时，依然有来自多情小姐姐们的各种摄魂大法，他都报以微笑，引来更多的口哨和咯咯咯的笑声。
最多就给你们笑一个，想要我包里的钱，那不可能。
走过僻静的小巷时，也不再有短裙女的杀人陷阱，他一路顺利的回到了店里。
第一件事，他照例给哥哥的遗像敬一杯酒。
“哥，我凑够钱了，还有多的，明天就可以用药了。”他凝视着哥哥说道，“今天差点被一头猪拱死，还好最后把它干翻了，可惜我还用不了你的狼手六式，不然不至于打得这么累。”
狼手六式是哥哥的成名绝技，威震红馆。
要是哥哥还活着，大概一秒钟就能把野猪疯七撕成两半吧。
他抬头看看墙上那副发黄的画，画里的白狼仿佛也在阴影中看着他。
他打了个哆嗦，感觉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狼画得太妖了，不知是哪个高人的手笔，神髓极其逼真，高歌每次看都觉得它要从画里走出来。
他拎起帆布包走进内室，把几捆钞票拿出来摆在地上，然后弯腰把自己的床轻轻移开，在地上的砖缝上摸索了一会，双手用力一提，一块厚厚的瓷砖应手而起。
外面的小保险柜是个摆设，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存钱罐。
他把里面的钱依次取出来，在地上排好，然后坐在地上，认真地清点了两遍。
一共是七万七千特林。
一支蓝药是九千，需要两支。
一支红药是一万四，需要三支。
那就是说，刨去药费，还能剩下一万多特林？
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好开心啊。
高歌拿起手机，开始发信息。
“熊姥姥，我明天下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