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世界的残酷
二代巫做出来的石矛真的非常劣质，刀疤首领只是轻轻一甩，石头就飞出去了。
这引得一部分族人发出失望的惊呼，但刀疤首领还是看出了石矛对战士们的意义。
他请教二代巫制作石矛的方法，并以远超二代巫的力量进行操作，最后得到了一根可堪使用的石矛。
这之后二代巫又传下火把的制作方法，并把这两种方法交给族人，让他们去制作。
等众人都忙碌起来，刀疤首领把他拉到了图腾石后面，询问起托梦的事情。
对此二代巫没有隐瞒，事无巨细的阐述了一遍，包括张图灵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上代巫说的对，火图腾果然指引了我们前进的方向，我已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他说完对着火图腾进行了跪拜，二代巫见此赶忙跟上一起。
等两人完成跪拜，刀疤首领却没有立刻带他走向族人，而是确认了一下张图灵最后那句话。
“首领，你是觉得火图腾让我们闯下山寻找驻地这件事，有什么问题么？”
二代巫见他迟迟没有开口，只以为他在质疑火图腾，所以话语间带上了不满的质问。
“巫，我对火图腾只有崇敬与虔诚，对火图腾的指令只会遵从，不会有任何违背。”
“那……你在犹豫什么？”二代巫不解道。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死伤是在所难免的，这种事情……”
刀疤首领皱了皱眉，短暂的沉默后向二代巫问道，“巫，你了解巫和首领的区别么？”
“这……”
二代巫被问的一愣，他之前只是部落中的一名普通少年，哪里了解这些事情。
而刀疤首领询问这些当然不是为了难为他，因此他很快便给出了解释。
“巫的责任，更多是引领，你只需要指引方向，甚至不需要把这个方向告诉所有人。”
刀疤首领说着拍了拍胸膛，少见的露出笑容道，“而我就是把这份指引落实的人，你要做的只是偶尔提醒我是否有所偏离。”
“这……为什么？”
二代巫不解的问，“让族人知道这是火图腾的意志，不是更能激发他们的斗志……”
“还没到那个时候，巫，如果有那个必要，我会请求你的帮助。”刀疤首领打断道。
“可我还是不明白……”
二代巫看向刀疤首领，不解的摇头说道。
“巫也没办法保证自己永远是对的，但只要巫不下达直接的命令，错误就不能归属于巫。”
刀疤首领面容严肃的说道，见二代巫脸上依旧带着点疑惑，便用更直白的方式解释道。
“之前被追逐的过程中，火图腾一次落水，一次滚下山坡，都是我下令追回的。
“这导致部落中出现二十余人的伤亡，这些伤亡都会算在我身上，没人会因此恨上代巫。”
“恨上代巫？那怎么可能！”
二代巫惊讶的瞪大双眼，“保护图腾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么？为此牺牲又如何？”
“你可以为别人做出牺牲的决定，但你不能保证他们不恨你，他们不是巫。”
刀疤首领说完伸手阻止了欲要再次说什么的二代巫。
“这是人心，巫，你必须学会洞察它，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巫。”
“我……明白了！”二代巫短暂的犹豫后，点头认了下来。
“接下来我将对下山的事宜进行安排，巫，或许你可以在这个过程中窥视到一些人心。”
刀疤首领说着伸手摸了摸二代巫的脑袋，再次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
……
首领和巫的对话张图灵都听见了，他甚至为此放弃了对只剩一缕的信仰之力的研究。
刀疤首领对组织架构的理解让张图灵惊讶，在他看来这位首领已经初步掌握了领导的艺术。
而更加难得的是，他居然在有意识的教导二代巫，这让张图灵感到恍惚，感觉非常不原始。
不过想想他之前管着五十余人、乃至更多人的部落，在这样危险的世界生存，张图灵也就释然了。
毕竟原始人只是缺乏对文化与科技的积累，又不是智商跟不上，能领悟领导的艺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这倒引起了张图灵的好奇，让他暂时放弃了对那缕信仰之力的研究，转而看向刀疤首领要如何安排下山事宜。
而后者并没有让他失望，这位首领并没有贸然的对所有人做出安排，而是找了少部分人商议。
这其中包括仅剩的两位老人，还有一名年轻的女族人和四名战士。
算上他和巫，一共九人凑在了图腾旁边，开启了关于下山的商讨。
说是商讨，但更多都是刀疤首领在做安排。
他一开始就强调了下山的必然性。
山巅没有食物，战士们只会越来越虚弱，这种情况下等待不如拿着火图腾给的武器拼一拼。
对于这一点众人都没有反对，甚至对他接下来安排的下山方式，大多数人也都是支持的。
按照他的说法，图腾和巫要在队伍中间，他们的周围是孩童和女人，再外围是战士和老人。
对此老人们没有异议，他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那位族中女性的代表却表示不服。
她要求对强壮的女族人，也要一视同仁的放在外面，因为她们也是部落不可或缺的力量。
但最后首领强势否决了她的提议，并给出了足够的理由：
部落人口减员严重，需要保留更多的女族人，让部落重新壮大起来！
哪怕理由足够，女族人还是想反驳，但两位老人中的女性老妪，站出来劝住了她。
之后大家把首领的命令带给了各自的团体，族人们都能接受这个结果，只是几名战士凑到了老妪身旁。
他们都是老妪的孩子，他们不舍得老妪跟他们一起站在第一线，因为那几乎是必死的结果。
“他们会因此恨你么？可能我们并不差一位老人，把她安排到图腾旁边……”
“不行的，老人会减慢队伍下山的速度，想要保证更多人活着……我必须这么做！”
刀疤首领的话引得二代巫惊讶的看向他，后者显然没想到刀疤首领还有这层深意。
而面对二代巫惊疑中带着点难以置信的目光，刀疤首领只是一脸平静的开口说道：
“这是首领的责任，巫，你不再是一个普通的族中少年，你要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