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翠平路9号宾馆
“花花姐,我去送花了”
院子里的女孩,站在烈日里,一身白色连衣裙搭帆布鞋,胸前抱着一大束深红的玫瑰,似血的红与似莲的白突然出现在同一幅画面中,何花的心为之一颤,情不自禁的拍了一张照片,随后笑着对女孩点了点头。
看着女孩的背影,何花脑海里再次出现伍叔说的那句话:“太干净了,干净的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由衷的赞同前半句话,对后半句表示遗憾,店里的这位是为人间烟火奔波的仙女,人世间少有的疾苦都给她碰上了。
何花心里也门清,店里三分之二的销量都是因为女孩,那些大段大段的好评100%也是因为她,其中还不乏有借着评价表白的,类似于“花很好,小姐姐也很漂亮,小姐姐还特别温柔,能做我女朋友吗?”。何花看着那些读起来脸红心跳的评论,暗暗在心里吐槽:一群油嘴滑舌的小兔崽子,眼光是长进了,但自知之明埋到地下了,不知天高地厚。
更有甚者下订单的时候备注:让小姐姐送来,小姐姐不送就退款,威胁的味道浓厚,就比如刚刚那一单,如果是其它地方,何花会和往日一样不接单,但这单例外,订单的地点是伍叔的地盘,距离店里只有个500米,安全有保证,可以放一百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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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歌,你再确认一下房间号”,杨斌的神色有些凝重。
“9号”阿诺歌把花放到台面上,她不由得也收起来脸上的轻松,再次核对了一遍:“是没错”
杨斌接过阿诺歌的手机,又核对了一遍,手机还给阿诺歌后,拧着眉到青花瓷花瓶边打了一个电话,回来时,眉心处皱成川字。
一声清脆的水滴信息提示声。
杨斌的手机里进来一条短信:送上来,她一个人。
长长的走廊,阿诺歌跟在杨斌的身后,脚下是异域风情毛毯,两边的墙壁上挂着世界名画。杨斌拨了一个电话,接通的瞬间秒被那头挂,走廊尽头打开了一扇门,杨斌离开,阿诺歌进入门里,门再次开启,已是六楼,静的渗人,呼吸都是一种罪,阿诺歌轻敲三次门,门开了,却没人。
“送进来”
门突然的发声,把阿诺歌吓得不轻,缓了一分钟,心率恢复正常,进门,屋里弥漫着诱使人犯罪的因子,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头顶的灯光亮的晃人,中央的圆桌坐着人,左边白色睡袍的男子埋头女子的脖颈,半边脸上两个明显的唇印,面前的女子跪着,丸子头松垮下来,胸前的扣子解开了两颗,眼神迷离,右边的军绿色工装套装男慵懒的吐着烟雾,他身后妆容精致,身姿迷人的女子端着烟灰缸,中间那位黑色西装男人闭着眼,手里盘着核桃,他旁边坐着一位黑色旗袍女子,涂着红唇,眉眼间的爱意丝滑溢出。她的出现,除了正中间那位,其余5位齐刷刷的向她投来视线,墙上的时针指着14点,明明是一天内最高气温的时间,阿诺歌却感到后背一阵接一阵的发凉,她受不住,把花束往上移了遮住自己。
“您好,先生,您订的花到了,交给谁?”
话落,十秒间歇,听见一声闷哼,视野里的花束换成了睡袍男,刚还在跪着的女子歪倒在一边,脖颈有一圈牙印,她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果然是个尤物,并没有夸大其词”
睡袍男啧啧赞叹,兴味十足,侧身问主位上的男人:“京哥?”
阿诺歌转身就走,“哎!还没让你走”睡袍男一个箭步合上了门,拦住了人。
“先生,花已送到,我的任务已完成”阿诺歌冷冷的视线越过眼前的人落在门上,睡袍男的无礼,让她自动开启了防御模式,电光火石间,阿诺歌给睡袍男的肚子一个快准狠的肘击,疼痛让睡袍男挪了位置,她迅速拉开门,迈腿时,双手被钳制住了,人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门又关上了,她扭过头,是面无表情的工装男。
“先生,你弄疼我了”
无论她怎么挣扎,那双手就像铁钳一样夹得紧紧的。
睡袍男疼痛过了,笑了笑,拍了一下工装男的手背,假模假样:“袁季怀,怜香惜玉四个字上学时学过吧?”,他拉起阿诺歌的手腕,上面红了一片,佯装怜惜:“美女的手不是这样拉的”。话加上动作,阿诺歌恶心的不行,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袁季怀闻声并没说话,只是接了一块身后女子递来的帕子擦着手背,然后若无其事再次落座。
一次,两次,一个人,两个人,睡袍男最恨被别人嫌弃,袁季怀一个动作就扎到他的心窝处,破了大防,胸口处的怒火越来越旺,眼眸渐深,空气黏滞,哼笑一声,脚下的女人瑟瑟发抖起来,杵着的阿诺歌见状退后了两步。
“和燕”
在势态即将失控时,中间男人低沉的声音,阻止了一场灾难的发生。
煮熟的鸭子快到嘴里时飞了,和燕不甘心的愤愤盯着阿诺歌直到回到位子上,踹了一下脚边的女人,闭眼,再睁眼,凶狠藏进眼底,目光清澈起来。
“京哥,我要袁季怀亲我一下~”自带波浪号的一句话,若这句话是从其他人的嘴里说出来,那一定撒娇味道浓厚,但从和燕的嘴里出来,就是挑衅和不罢休,和燕是什么人?一个有着单纯无害的外表的恶魔,他吃的亏,他会只多不少的还回去,以看我对你多好的方式。不过对方是袁季怀,他深知讨不到多大的便宜,面子上下不来,恶心一下袁季怀还是可以的。
“季二”
中间的男人瞥了一眼左边的人,无奈出声。
袁季怀没有做任何回应,捡了桌上的半截烟点上,吸上一口,目光落在地上的花束上,他弯腰抽出一支,缓缓朝红玫瑰吐出烟雾,起身越过中间的男人,女人们通通退到后面,手里的玫瑰花被他含在嘴里,扣住和燕的后脑勺嘴对上嘴,另一只手上燃着的烟还贴心的调转了方向,他退开后。
叼着玫瑰花的和燕,神已经走了一会。
“陈其京,够不够怜香惜玉?”袁季怀抬起手吸了一口烟,背对着和燕,面对着中间嘴角上扬的男人,话是和燕说的,回复的人却是陈其京,其中的暗语,陈其京了然,他太纵着和燕了。
“靠,袁季怀,你真特么恶心”
“呸呸呸”和燕吐掉玫瑰花,表情一言难尽“袁二,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我不喜欢男人,就只是喜欢你而已”
袁季怀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和燕雷的外焦里嫩,消停不少,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恶心到人,反而被恶心到了,袁季怀口中的话和燕不敢当玩笑话,认识十多年了,袁季怀身边可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
同样被雷到的还有阿诺歌,她现在已经无法直视屋里长得人神共愤的三人,早有耳闻,有钱人玩的花,但花的花样属实超出了她的认知。
手里多了一沓现金,阿诺歌疑惑的抬起头。
“买点药擦擦”陈其京下巴朝她手腕的方向点了一下“出去吧,伍叔在门口”
她把手里烫手的东西放到桌上,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