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生意兴隆
突然出现的脚印，让原本有些昏沉欲睡的众人，顿时提起了精神。
看着草木灰上的变化，似乎在验证着某些神秘的猜想，
众人虽然看不到鬼魂，但也明白了什么。
穿着麻衣的妇人，伸出右手，想要往前一步，却被一旁同样穿着麻衣的丈夫一把拉住，并示意她不要说话。
等到铜炉上的香完全烧完，草木灰上的脚印，才渐渐没有再增加，而是在慢慢的变浅，最后直至消失。
伯公又重新走到八仙桌前，对着众人说道：“逝者已往，诸位节哀。想烧帛金的，现在可以烧了。”
蒯正将一旁的纸船拿下，就在他准备将纸船烧了的时候，被一旁的妇人制止了。
“都是你，都跟你说了，不要老是带她去捞尸，你就是不听，现在小甜出事了，你高兴了！”
妇人或许是因为刚刚失去了女儿，也不管有没有理，抓住蒯正就是一顿骂。
蒯正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静静的听着。
他抓着纸船的手还在时不时的颤抖，像是在说明着，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表面这么平静。
“够了！”
妇人的丈夫厉喝一声，将妇人拉到一旁，低声的说着：“死者为大，小蒯也只是想表达一下心意，就让他去吧。”
妇人被丈夫这么一凶，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别过头去，转身朝着后面走去，不再理会蒯正。
蒯正朝着妇人的丈夫点了点头，便将纸船点燃，往火炉中扔了进去。
等到纸船完全燃烧以后，原本正在燃烧的火炉，爆发出一阵更大的火焰。
随后，一缕凡人看不到的斑驳且阴冷的黑气，从纸船灰烬的位置，缓缓飘上了天空……
“咚咚咚！”
一大清早，张魁还在赖床的时候，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林言之早就已经起床，开始做早饭了。
听到敲门声，林言之就直接打开了院门，就看到三个人站在门外。
这三个人林言之都认识，有买卖的黄婆婆，镇里的铁匠刚子，以及孙裁缝。
“婆婆，刚叔，孙叔叔，你们怎么过来了？先进来吧。”
林言之已经大概明白了三人的目的，明知故问，把人请进了屋子。
三人这还是第一次过来张魁的纸扎铺，这看看，那瞧瞧，在看到栩栩如生的纸人的时候，都有些惊讶，对于张魁的手艺一个劲的称赞。
“小林子啊，纸人张呢？”
黄婆婆先开的口：“今日过来，是想买些纸元宝。路上碰到刚子跟孙裁缝，就一起结伴过来了。”
林言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先生昨夜扎纸人扎晚了，这会还没起床，好些货都要先预订，你们要现货还是有要定制的。像元宝纸钱一类的现货，我现在就可以拿给你们，要是定做的话，我先给你们记着，等先生起床了，我再告诉他。”
林言之说话面面俱到，加上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一脸天真的模样，三人都暗暗点头。
看来这扎纸的活，也不好做啊！
黄婆婆跟铁匠刚子倒也没需要定制什么，各自花了八十个铜板买了点纸钱跟元宝就回去了。
虽然比平时贵了两成，但是相对于老李家纸扎铺，在张魁这边买，算是比较公道了。
而孙裁缝，则是没有立即离开。
他笑盈盈的对着林言之说道：“小林子，我看了一下，这里没有我要的现货，不知道你家先生，什么时候起床啊？”
林言之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自然明白这孙裁缝是想亲自跟张魁谈判，想砍砍价。
毕竟自己相当于是伙计，没有定价权，只能按规矩办事。
如果要砍价，自然是要找当家的谈。
“孙叔叔，先生昨夜许是太累了，有要定制什么的话，找我也一样，我转告给他，也是一样的。”
孙裁缝留着个八字胡，眼睛小小的，看上去就是很精明的主。
“嘿，那哪能一样，有些细节，我要跟你家先生说好，我担心你说错了，那可就麻烦了。”
就在林言之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张魁直接掀开了布帘，伸了伸懒腰，从里屋走了出来。
张魁如今也是有修为的人，无需睡得太久，方才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张魁都已经看到了。
不得不说，收留林言之还真是个正确的决定，不仅饭煮的好吃，人还机灵。
虽然有时候还会心痛那五两银子，但转念一想，五两银子可买不来一个这么机灵的，免费的，可以干一辈子的长工。
更何况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双方之间的感情已经颇为深厚了。
“呀，纸人张醒啦。”
孙裁缝一看到张魁走了进来，立刻就走到张魁旁边，一副熟络的样子。
“纸人张，看来这几日挺忙的呀。”
张魁看着对方的样子，总感觉他没安什么好心。
“唉，孙裁缝，你是不知道，这几日下来，可把我累得够呛。镇东的王大妈，镇西的刘大爷，甚至连和阳镇的人，都跑过来找我扎纸人，我就只有一双手，实在是有些搞不定啊！”
张魁也不客气，直接把话堵死，我看你怎么讨价还价。
孙裁缝讪讪一笑：“忙点好，忙点好啊，不像我，已经好久没人找我做衣裳了，我那店里，都快干不下去了。”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张魁连忙制止孙裁缝：“干我这行的，这一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孙裁缝这才缓过神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砸了自己两下嘴巴：“你看看我这嘴，该打，该打。”
在这种地方，郎中、药铺，以及做白事生意的，最忌讳的就是说生意兴隆，这孙裁缝也是知道犯了忌讳，表现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打紧，不打紧。”
张魁顺着孙裁缝的话说下去：“孙裁缝，你这一大清早的，过来找我，怕不是聊天这么简单吧？”
“实不相瞒。”
孙裁缝也没了方才嘻嘻哈哈的样子，表情一脸严肃了起来。
“纸人张，你知道的，我祖上三代都是做裁缝的，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哪有什么人家愿意做新衣裳，都是旧衣裳凑合着用。加上大多数婆娘，都会一些手工，我这生意，是越来越差。我爹死的时候，也没有攒够钱，买一个像样的屋子。”
“所以我就想着，我爹生前的时候，不能住上大房子，现在他在下面，总要给他安个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