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癫狂
“左相今日又没上朝?”
“他倒是想来,里面那位可未必想看到他”这人说完,轻蔑的笑了笑。
“也是,他算是如意算盘打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可怜呐!”说完这句话,长叹了一口气,仿佛真的是在可怜他!
“张大人,李大人,小心隔墙有耳,切勿乱言啊!”这人说完向前面两个大人做了揖,快步上前与二人并肩而行。
张大人看到来人轻蔑的笑道“他大势已去,我岂会怕他?他不过是……”
“张兄,张兄,不可乱言,陶大人也是好心,现在朝堂之上左相的人居多,咱们还是要多加小心呐”说完轻呼了一口气,心道“这个张庭裕,不知是不是被左相压制多年,把脑子都压坏了,他再大势已去,皇上没把踢下去,他就还是丞相,而且左相这个人虽然才在位一年,但是这个人很会拉拢群臣,朝中大半都是他的心腹,并且不能轻易更换,同样的,这也是皇上忌惮他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件事,他似乎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陶恙看到李大人提到左相时脸上仍有俱色时,忽的也面色一沉道“李大人说的是啊,现在虽然在左相那里松了口气,但是里面那位可比左相更加难应付……”说完,三人一齐往前方的金銮殿……“是啊!三个月了,这位真真是阴晴不定,反复无常啊……连左相都在家称病三个月有余,真真是应付不了那人”
三个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无奈的笑了……
金銮殿上……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端坐在龙椅上,一张毫无攻击力的脸上偏偏长了一双冷漠无情的眼睛,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在上面坐了约半个时辰,他在上面坐着,下面的人无一不战战兢兢,都在祈求千万不要问到自己,忽然这人开口了,对着一个头快低到腹部的大臣问到:“傅大人,你家丞相大人还好?”
那位被叫到的傅大人忽的跪下,不知道是不是紧张了许久的原因,他想张口,却又卡住了,呜呜咽咽了半天,才张开口道:“臣不知”
“不知?”皇帝用手撑着下巴,玩味的笑道
“是是是,臣不知……臣也有许久没有见过丞相大人了,臣不知……”这位傅大人被吓得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来摆脱他跟丞相的关系。
“我记得,你可是丞相一句提拔上来的,怎么?他抱恙了,你竟没去看望过他?”
“臣最近公务繁忙,实在是没时间……没时间去看望丞相……”
“哦?我竟不知你如此繁忙,既然如此,那朕找个人来分担分担你的事务?好让你去探望恩师?”皇帝说完笑的更让人看不懂了。
“是……臣谢主隆恩……”傅大人听到这话,顿时心凉了半截,心道,:“怕是要跟丞相一样,回家装抱恙了,可他怎么能跟丞相相比?皇帝不会杀了他,但是他,他一旦在朝中没了这一官半职……,”想想他后背一阵寒意。
第二日,傅大人昨日刚受了皇帝的训斥,正是摸不着头脑时,正巧刚忙完手中的活就连忙坐马车赶去了丞相府中……
丞相府门口冷冷清清,两个家丁在门口无精打采打着哈欠,见到来人立马起身作揖“傅大人今个怎么有时间过来了?”一位小童说完抬头瞄了他一眼,心道:“真是树倒猢狲散,自从三个月前皇帝下了一道旨意,让左相回家养病,他就再也没有登门丞相府了,皇帝这道旨意明面上是安抚丞相丧女之痛,可至今为止迟迟不告知丞相回朝处理朝中事务,外界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至今还留他一条命也是因为皇宫中殁的那位娘娘的缘故”
“丞相大人现下是否在府中,我有要事要与他商议,快快去通报”傅大人火急火燎的催促门童去里面通报,也不怪他如果不顾形象身份,这三个月来,朝中无一人敢出现在这丞相府门口,若是让有心之人瞧见了,里面这位丞相大人自是有他的爱女保命,可他们这些人可能要随时掉脑袋的,自从那位娘娘殁了以后,皇帝便喜怒无常,经常揪他们的尾巴,之前跟他一起拜在丞相门下的几位同僚,革职的革职,掉脑袋的掉脑袋,他战战兢兢勤勤恳恳的处理事务,夹起尾巴做人,在朝堂之中可谓是苦不堪言,昨个又因为丞相之事牵扯到自己,导致他手下做事的人被人瓜分了一大半,着摸了一夜,他仍是没有猜透皇帝的意思,故第二日来拜见丞相……
门口的小童火急火燎的跑进去,很快又跑了出来,对着傅大人作揖道,“傅大人,丞相有请”
傅大人三步并做两步的往丞相府中走去,进入庭院之中,发现府中冷清的很,也不见丫鬟小厮,心里难免犯杵,心道“难不成真是大势已去了?不应该啊,虽然丞相这两年风头过胜,几次三番在朝堂之上噎的皇帝说不出话,但是皇帝登基他有功,这几年治理朝堂他也有功,皇帝与丞相唯一的爱女青梅竹马,哪怕这位娘娘如今香消玉殒了,也实是不该此时对丞相发难啊!”
一路向前,终于到了丞相书房门前,傅大人内心坎坷不安,正在想着要如何开口是,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进来吧!”这声音比起平日来要沧桑许多,傅大人不敢迟疑,抬手推门进去了,待他顺势把房门关上时他才注意到房中情形,房中窗户紧闭,似乎还有一股霉味,他转头四处寻找左相的身影,才发现他就坐在正前方书桌前,一身宽大的黑袍正好将他隐藏在黑暗当中,他见有人进来也没有出身,继续坐在桌前翻书。傅大人连忙跪下行了个礼,出声道:“小人听闻丞相大人身体抱恙,一直不得时间过来探望,今日终于得空,过来看看您!”
丞相半天没有作声,傅大人疑惑不解,他还跪在原地作着揖,可对方丝毫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他不由得抬起头想看看对方的神情,只见他抬起头,发现对方并没有看他,而是仍旧盯着手里的书籍看的仔细,他刚进来时还疑惑过心道:“这么黑的屋子怎么能看清手中书册的?这时心里也有了解答,原来适应了屋中的黑暗过后是能瞧见的””傅大人看对方没有出声,正在迟疑自己要不要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对方开口了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傅生啊!难为你了,还特意跑过来看望我,回去告诉圣上,罪臣一切安好,也望皇上节哀,多多保重龙体。”说完这句话,左相艰难的站起来起身来扶跪着的傅大人傅生,傅生一看来人过来搀扶自己,连忙站起来说道,:“学生不才,没办法在圣上面前替你说情,实在是罪该万死,丞相一路提拔我上来,我却不能替你办任何事”说完他望着丞相那张脸,本该是意气风发,现在却仿佛老了十岁,丞相年轻时本就是个美男子,就算现在将近四十岁了也依旧相貌堂堂,眼神也睿智深邃,可短短三个月没见,现在却如同一个迟暮老人一般,连站起来都要废一番力气,人也消瘦了一圈,头发胡乱挽在头上,看着心里也实在不是滋味,谁能想到这位是能把皇帝噎的说不出话的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事怪不得你,颜儿的死去了他半条命,也去了我半条命,这些天来,我一直呆在这里,想着儿时教她习字,她总是望着我,说,阿爹,颜儿以后永远留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你和阿娘”说着丞相抹了把眼泪,自嘲道:“抱歉,让你见笑了,这些天我也想清楚了,这些年,我也心力交瘁了,是时候回老家养老了,明日我就去向圣上奏明一切,等我离开了,你们自然不会受我牵连,以后要好好辅佐圣上”说完他拍了拍傅生的肩,转身又向书桌走去,傅生听到昔日恩师这般为他们着想,越发觉得自己今日到访将他逼上了绝路,心中万般滋味堵的他实在是难受,站在原地许久仍是想不出什么样的话来安慰他的恩师,忽然门外家童在门口通报道:“丞相请快快梳洗更衣,皇宫了传了夏公公要来传旨”傅生心道:“难道来的这般快不成,等不到丞相明日亲自请奏了?”丞相听到门外小童通报后答了句,“好,告知夏公公,臣马上过去,你们先茶水奉上,好生伺候。”连忙起身要出去更衣,快跨出门槛时对身旁愣在那里的傅生道:“你就留在此地,万不可让夏公公瞧见你过来过”说完就匆匆离去了。留下傅生一人站在那里低着头发愣。
“丞相大人听闻你近来身体抱恙,圣上在宫中担心的紧呢!特地让咱家来走一趟瞧瞧您老人家”夏公公尖锐的声音让人听了很是不舒服,但是左相只能陪笑道:“圣上还记得臣臣感激万分,只是也要圣上多注意龙体,切勿劳累过度啊!”夏公公听到左相关心圣上龙体顺势说道:“是啊!最近丞相大人不在,可苦了我们圣上处理大小事务,每日小憩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了,奴才看着也实在是心疼啊!”左相答道:“臣让圣上劳累了,臣罪该万死!”夏公公听完很是满意的说道:“左丞相还不跪下接旨,传完旨意我还要回宫跟圣上复命呢!”说完打开手中的圣旨,左相听闻立马跪下等候旨意“左相,您还是自己看吧,咱家这字识的也少,怕耽误了您的大事”说完夏公公将圣旨递到左相手中,左相看完跪谢纸意道“谢主隆恩!”深深的叩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