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骊珠洞天开始境界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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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稚圭

李飘有知觉时,闻到了一股药香,等醒来,发现自己床边趴着一个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少年,正是陈平安。

药铺的老板是个有些干瘦,但精神矍铄的老头,镇上的人一般叫他杨老头。杨老头看他醒了,走到他的床边,把陈平安挤到地下,自己坐到了凳子上。

李飘想说些什么,杨老头勾了勾手,他只得将自己的手腕放到了他的腿上,便静静地看着杨老头给自己号脉。杨老头低头不语,但心里是震惊的。

在李飘伤及肺腑时,他的气血仍在经脉内奔腾不息,剧烈消耗着其体内的养分来愈合己身。这与他所谓自创的呼吸法门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没有看错,这呼吸法门是将自己当做柴火点,持续燃烧,使经脉内无废血阻塞,无余气流失,以此来锤炼己身。就如大日一般。

杨老头又起身捏了捏李飘的肩膀,笑了笑,心道,别人是璞玉,你这倒成天工巧夺了。

陈平安被潮气激醒,看着床上的李飘醒了,惊喜道:“李飘,你醒了!”

杨老头当即斥道:“和那叫驴一样,干什么!。”

陈平安轻道抱歉,李飘开口问道:“平安,王朱在哪里?”

陈平安看着李飘,不知道该怎么说,便看向杨老头,杨老头顶烦这种眼神,便起身走了。

陈平安看着李飘质询的眼神,只好如实相告:“那天你们进入山林,遭遇野熊,拼死逃出山林被李二救了,便带到药铺这儿,王朱只用一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倒是你,一直昏迷着,已经三天多了。”

李飘接着问道:“王朱呢?”

陈平安挠挠头:“她嫌你带她涉险,说她是个无用之人,她气不过,便去宋集薪家了。”

“宋集薪要了她?”李飘问道。

陈平安点了点头:“宋集薪还找我要契书,我说没有,若是王朱愿意过去也好,她一个女子和我们两个男人挤在一块儿,终归是不太好,你说是吧。”

李飘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陈平安接着道:“嗯,看病花了四两银子,我拿给杨老头了。”

李飘睁开眼睛,微笑着看向陈平安:“谢谢,平安,我有些乏了。”

陈平安笑着点点头:“你休息吧,我去采些药。”

李飘闭着眼:“你小心。”

等陈平安走后,杨老头慢悠悠地重坐回了李飘床前的椅子,他嘴里叼着旱烟,看着闭目休息的李飘。

李飘也没睁眼,问道:“杨先生,还有什么事?”

杨老头笑得咳嗽起来,摆了摆手:“可别,文绉绉的,酸死个人,叫我杨老头就行,你是怎么伤这么重的?”

李飘笑着道:“我与一头恶龙殊死打斗,没成想那恶龙还有人护着,没杀死它,让它跑了。”

杨老头摸向李飘的额头,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脑瓜受伤可是真完了。”他又问道:“那你看我像白胡子神仙吗?”

李飘点了点头:“像,但一看就是最不顶事的那种。”

杨老头哈哈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好好休息吧,话本少看些,药方已给那个陈平安了,记得要按时服用,你这次伤得极重,能活下来全凭的是老夫医术高超,最近一旬都要静养,这一年也都不要再猛烈运气了,不然遗患无穷。”

李飘睁开眼,缓缓道:“我晓得了,杨老头。”

杨老头把旱烟在鞋后跟上磕了磕:“能走路了就赶紧滚蛋。”

李飘点点头,继续闭上了眼。杨老头起身,在过门时,心绪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李飘受伤第五日,受够了杨老头的喋喋不休,便让陈平安将他搀回家中,陈平安自是不愿,杨老头这里,休息煎药都是极舒适的,但李飘下了决心,陈平安只好照做。

走在路上,陈平安还在说:“你合该在杨老头那儿再养一段时间的病,回去屋子又阴,不利于恢复的。”

李飘摇了摇头:“一天就要十个铜板,谁受得了,我火气旺,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陈平安自不觉辛苦,摇了摇头。

由于春时,再加上下了几场雨,泥瓶巷的地面泥泞的不行,每走一步,那泥就缠着鞋面不松开,非要溅些泥点上去才罢休。

李飘和王朱又见面了,现在应该叫稚圭了。据陈平安说是宋集薪从砚台上找的名字,李飘念了几句,不懂是个什么意思。但看着穿着淡蓝色裙子,光鲜许多的稚圭,李飘有些恍如隔世。

稚圭提着空水桶,目光不善地看着二人,在经过李飘身边时,稚圭还不忘补上一句:“废物。”

陈平安一脸苦笑着对李飘道:“你可算是得罪惨她了,她去宋集薪家那日,宋集薪蹲在墙头骂了你半天。”

李飘疑惑问道:“我不在,他骂我做什么?”

陈平安挠挠头:“他的意思是让我代为转达。”

李飘笑笑:“这样啊,他可真是有心了。”

陈平安也笑着道:“你也学会他那么说话了?”

李飘问道:“谁?”

陈平安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宋集薪啊,坏话好说,比如觉得你穿得不好,就说你可真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啊。”

李飘摇摇头,笑着说:“他肯定不会用这么俗气的话,必是要说两句诗词的。”

陈平安哼了一下:“我又不是他。”

陈平安看着李飘脸上浮出笑容了,不免有些心安,在心里跟宋集薪道过歉,又在心中祈求,希望李飘可以恢复如初,无病无灾。

李飘恢复得很快,一月有余,已经行走无碍了,这也亏得是王朱当时没往要害打,加上杨老头用了些手段,这才使得李飘如今和没事人一样。

这一日,陈平安与往常一样出门,屋里独剩李飘一人,百无聊赖的李飘走至院内,王朱就在墙那边扫地。

李飘瞧了她一会儿,她也没什么反应。而后他深吸一口气,一拳一拳的打着,步履轻盈,气势雄浑。就是王朱那天揍李飘用的。

王朱自是瞥到了李飘这故作做作的姿态,那一招一式看着格外扎眼,她低头银牙紧咬,恨不得翻过院墙立刻给他一拳,让他知道谁才是祖宗。

宋集薪此时也出来了,看着打拳的李飘,嘲讽道:“打什么王八拳呢?这么厉害,也没见你护好稚圭啊。”

王朱一顿。

李飘指着宋集薪道:“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这拳法,这拳法可是真龙所创。”

宋集薪没意识到今天李飘的异常,立刻嘿嘿笑道:“带着壳的王八也是龙,赑屃知道吗?王八成了精就是这种了。”

李飘看宋集薪的眼神,那眼神不似作伪,便向王朱投去询问的目光,王朱紧紧抓着扫把,拳骨已发白了。她狠狠瞪了一眼李飘,收起扫把回了屋子。

宋集薪看着王朱:“你惹稚圭了?你们说了什么?”

李飘说了不完全的实话:“我们什么都没说。”

宋集薪看着李飘眼神,透着显然的不信,李飘也懒得跟他多说,问道:“稚圭是什么意思?”

宋集薪想了想:“圭是敬天礼地的礼器,唯纯洁无暇之玉可制得,合少女剔透之心。”宋集薪顿了顿:“听赵繇说你棋下得极好,虽说能下过他,棋力便算入门了,但,有空手谈一局,如何?”

李飘笑着点了点头。

敬天礼地他是不懂,纯洁无暇他是懂的,就和陈平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