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嗯，有点恩怨，要是遇到那人，康叔假装不认识我们就好，他应该不会为难你。”李衍点头。

康德海尴尬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等找到儿子，我让他帮你做主。”

“理解。”李衍和善笑笑，招呼分散寻找食物。

自己的仇，当然要亲手报才痛快。

一下午时间，三人果然没找到什么吃食，最近的林子都在两里外。

心里有了盼头，三人也不想再吃难吃的树皮，干脆回到草棚，早早睡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李衍从饥饿中醒来。

站起身，远处广场已经排起了队。

“走，领粥去。”岳庆丰端个破碗，喜滋滋道。

李衍摇醒另外两人，跟着加入队伍。

晨光熹微，寒风中，人流排成长龙，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衙役拎着鞭子维持秩序。

三人每人领到一碗粥。

让李衍惊讶的是，碗中白粥居然能立起筷子，勉强能抵一天消耗。

在这乱世，第一次遇到有人在做人事。

将热粥一口气灌下，浓稠的米浆顺着喉咙滋润身体，李衍吃到了穿越以来最舒坦的一顿饭。

回到栖身的棚子，李铭收拾碗筷，康德海懒洋洋问：“李兄弟，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李衍道：“等着吧，这棚子视线好，能看清广场，方便找人。”

这一等，就到了天光大亮，广场上多了些人气，断断续续有人开始插标卖首。

一群衙役从城门方向走来，为首那个鞭子凌空一甩，“啪”一声炸响。

“今儿有贵人出城，广场不准卖身，贵人们心善，见不得你们吃苦。”

那衙役伸出两根手指：“来点人，把沿街都打扫一下，出工的每人一个馒头！”

这是，应付检查？

李衍恍惚一瞬，便看到周遭麻木的难民们眼神中多了光彩，争先恐后向衙役涌去。

只有懒死的，没有饿死的！

李衍拉起李铭和康德海，仗着身体强健，挤开人流，顺利抢下三把笤帚。

吃下馒头补充体力，三人被分到南边紧邻广场的一条街，有模有样的打扫起来。

每条街都有衙役在监工，不存在摸鱼的可能。

很快，泥泞刺鼻的街巷被清理干净，积雪扫到路边，有了贵人下脚的地方。

交还了扫帚，李衍等人被安排回草棚等待。

云朗气清，冬日里难得出了太阳，阳光洒向城头，一排轿子在仆从护卫下，次第从城门走出。

轿子前方，一老一少骑着高头大马开道，老的笑容和蔼，年轻的身姿挺拔，如刀如枪，眉宇飞扬，尽显锐气。

李衍皱眉看向两人身后的轿子队伍。

队伍前列，吴阳小跑陪在当头一顶轿子旁，佝偻着腰，低声陪笑。

李衍思索着这一行人的身份，旁边康德海蓦然激动出声：“是我儿子！李衍，看到了吗，最前面骑马那个是我儿子！”

李衍眉头舒展：“恭喜康叔，父子相逢，康大哥看起来过得不错。”

……

队伍前方，康凌飞听着身后小厮没完没了的阿谀奉承，不由向身旁老者嘲讽道：

“你们黄家怎么回事，黄天翊不来就算了，派这么个货色出来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