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缺德的随身空间
车上，叶梦给他看了一则新闻。
新闻配图是血淋淋的街道一角，隐约可见，沥青路上有大量灼烧痕迹。
而左下角配图，是一个病床上的女人。
那女人的头皮、五官都已烧毁，变成一个血红色的没皮人。
这则新闻的标题叫做“美女教师因拒绝学生家长求爱，遭当街纵火烧伤毁容。”
尽管新闻中没有提到当事人姓名，但黎秩却猛地抬头问道：“这是许露？”
“没错”，叶梦收回剪报，淡淡道，“行凶男子名叫李慎为，判了无期，但是他只蹲了一个月，上周就成功越狱了。”
“越狱？”黎秩不禁惊讶。
在他的印象里，现代科技发达，加上监狱的完善基建，越狱这种事只能是电影素材，几乎不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叶梦轻轻点头：“多有意思啊，七八米高，半米厚的水泥围墙，上面还有高压电网。就算出来了，也是荒郊野岭，他硬生生从巡视人员和狗的视线下逃脱了。”
这话意有所指。
黎秩稍一思索，就有些惊诧：“难道他也是魇境行者？”
也只有魇境行者这些违背科学常理的存在，能解释他的逃脱了。
陆枕石从前座回过头来：“也可能是迷失者。”
祝丹那娇俏的面孔再次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迷失者也有技能？”
他记得，祝丹除了用脑壳养宠物之外，没有什么特别能力啊。
叶梦沉重地解释道：“我们目前跟迷失者的接触也不多，按照目前知道的信息，他们无法独立离开诞生的魇境，但一旦成功逃离，就会像虫子繁衍一样，不断制造出新的魇境。
“迷失者成功制造魇境，就像我们破除魇境一样，会获得技能。”
她忽然想到：“对了，上个魇境你得到什么技能了？”
说到这里，黎秩就有些郁闷：“一个随身空间。”
“这很有用啊！”
叶梦惊呼：“不管是携带道具，还是日常储物都很好。”
黎秩苦笑：“这个嘛……我给你演示一下。”
说着，他在车里看了看，拿起一瓶矿泉水。
一道金光闪过，矿泉水消失在手心。
他又将矿泉水取出，只见这短短几秒的功夫，塑料瓶里的液体只剩下半瓶，竟然成了深红色。
光是看颜色，叶梦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黎秩收回矿泉水，又拿起一个面包。
两秒过后，面包变成了一团软趴趴蠕动着的肉。
叶梦快吐了，强忍恶心道：“收回去吧，这是什么东西？”
黎秩面带难色地看了看她：“根据外形来看，这应该是一个人类的肝。”
“停车！”
随着一声急刹车，叶梦跌跌撞撞地打开车门。
趴在花坛旁呕吐起来。
陆枕石也皱着脸地瞥了一眼他。
“也就是说，所有物体进了你这个随身空间，都会变成血肉之类的东西？”
黎秩无奈地点点头，再次拿出那半瓶血液：“其实我还没说完呢，这还不是这个随身空间最恐怖的地方。”
陆枕石脸色铁青，努力压抑下想吐的感觉，简短道：“快放。”
黎秩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虽然这些血看着很恐怖，但您应该是知道的，血液是人体生存必备的组织，其中承载了大量遗传信息。”
陆枕石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严肃起来：“你是说……”
“检测过了，是人血。”
“能找到主人吗？”
“说来也巧，本来是找不到的，毕竟咱们也没有基因库”，黎秩苦笑道。
“但咱们后援组的同事却找到了，DNA百分百匹配。”
“这些血是陶桃的。”
一瞬间，两人眼前都闪过了那个排名全校第二，却被张萌萌杀害，躺在担架上被抬了出去的十七岁女孩。
陆枕石的脸色几番变幻。
叶梦回到车上，刚要系上安全带。
就看陆枕石又猛地冲了出来，又吐了个天昏地暗。
黎秩幽幽长叹：“别人的技能都是防御、心灵感应什么的，怎么我的技能，好像有点缺德呢？”
……
车辆终于停稳。
三人穿过狭窄的楼道，来到许露生前的家门口。
只见老旧的楼道里处处灰暗，只有门上贴着的对联和喜字提亮了空间。
几声敲门后，门内露出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
许平安，四十七岁，戴眼镜，有些谢顶。
出乎意料的是，三人本来已经准备好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许平安一听说三人是为他女儿来的，直接将他们让进了门。
甚至还颇为客气地招呼道：“你们先坐，我去倒水。”
黎秩趁机暗暗打量着房子。
面积大约七十平米，墙皮都已经有些剥落，但收拾的还算整洁。
有两间卧室，其中主卧的门锁着。
许平安在背心外面罩了件蓝色衬衫，端着茶杯回来。
几个薄胎白瓷杯里，用滚烫的开水泡着发褐绿茶。
不等他们说话，许平安抢先开口道：
“哎，你们的设备呢？”
叶梦一愣：“设备？”
黎秩却瞬间接过话茬：“许先生，今天不用设备了，咱们只是聊聊天。”
许平安的目光顿时有些萎靡，镜片下巨大的黑眼圈让他显得有几分阴沉。
他不满地起身，在房间里来转圈，朝几人发泄道：“聊天有什么用，你们写了那么多报道，那个混蛋不还是没判死刑吗！”
叶梦这才反应过来，许平安把他们当成了来做后续报道的记者。
而且，他似乎还不知道凶手越狱的消息。
陆枕石立刻使了个眼色，用深沉的语调说道：“许先生，你的感受我们能理解，但生者为大……”
其余两人心领神会。
叶梦起身，假意要去卫生间。
黎秩则谎称去车上拿东西，离开了许家。
一出门，他就迅速从楼道窗户翻出，确认了附近经过，就通过三楼露台，小心翼翼地攀在空调外机上，朝许平安家爬去。
五层楼大约13米高。
耳畔吹着风，往脚下看去，高得令人眩晕。
但黎秩并没有停留。
按照刚刚的计划，他们各自要收集一部分信息。
他的身体素质最好，最适合这个工作。
踩着空调外机，站在窗户下方不到10厘米宽的外墙横梁上，他悄悄探头，通过一扇肮脏的玻璃窗，朝许平安家的主卧看去。
阳光洒在窗口，一片明亮。
一眼望去，似乎没什么不对的。
但下一秒，黎秩浑身一抖，身体猛地一晃，险些从五楼失足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