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掏心窝子的交情!
“西门兄弟放心,此事便包在老哥的身上!”
赵德柱满脸兴奋,摩拳擦掌。
西门庆微笑作揖:“我自是万分相信赵老哥的,这样,我暂且做东,咱仨去城东的翡翠阁耍耍?”
三人相顾,皆是大笑,齐齐笑谈着出了门。
却见一女子在门口正焦急踱步转圈,一侧麻花辫随着转身不断甩动,另一侧的头发散乱着,整个人略显憔悴。
正是被守卫拦在门外的豆腐西施白婉莹。
西门庆微微一惊,上前问道:“白姑娘,你这是?”
白婉莹梨花带雨,一把拉住他的袖口,哽咽道:“我爹娘方才都被那县令抓去了,娘的身体又是那般,我怕再过一时半刻,会有什么意外……”
西门庆心中微微一动,这一次,那县令行动的好像比前世记忆中略微早了点。
现在的布局还差不少,豆腐铺那边又被抢了先手,正面便不足以扳倒那吴义。
赵德柱轻咳一声,低声道:“西门兄,计划怕是赶不上变化,要不我们从长计议?”
西门庆并不回应,轻抚眼前美人轻轻抽动的肩头,缓缓拢起她散乱的发丝,略显生疏地编织起了麻花辫,心中念头一个接一个,不停碰撞。
眼中倒映着微红的脸颊与水汪汪的眼睛,衬得白婉莹有种不似平日的娇媚,西门庆一阵恍惚,不由想起重生前的一幕,潘金莲在自己怀中也是这般姿态。
武松此时也正在身旁。
西门庆猛地一个激灵,随后脑中灵光一闪,大喜过望:“不用从长计议,我们立即去县衙!武松兄弟,你的任务或许要改一改了。”
……
公堂之上。
“砰!”
吴义一记惊堂木,将案桌拍出一个小坑,头顶“明镜高悬”的牌匾也晃了晃。
“要犯白婉莹跑了?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去找!”
数落完一众衙役,吴义抄起桌上一本厚厚的账本,凌厉的目光扫向白景行夫妇二人。
“白景行,本官原本敬你世代相传的手艺,才资助一二,没想到碰巧发现你的账册对不上衙门的记录!你可对得起本官的一片赤诚?现在知罪否!”
白景行抬头,望着满脸悲痛、目蕴精光的吴义,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再次低下了头。
反驳只会受到额外的皮肉之苦,吴义现在愿意嚣张,那就让他帮自己拖延时间。
怎料吴义见白景行如此,也失去了等待的耐心,直接喝问道:“白婉莹现在何处?从实招来,本官或可从轻发落!”
白景行跪在下面,仿若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吴义哈哈大笑,直接吩咐左右:“来人,给白夫人用刑!”
白景行猛然抬头,怒目瞪视吴义,正欲开口,便被衙役手中的掌嘴板连刷十几个大耳光,顿时口溢鲜血,嘴唇抽搐,再发不出一个音节。
正在此时,衙门口人影一阵涌动,武松分开众人,西门庆与赵德柱紧随其后,快步走了进来。
西门庆站在白景行身边,轻轻将衙役们拨开,对着吴义抱拳一揖:“吴老哥,能否听在下一言?”
吴义眼眸微眯,心中已有大致猜想:西门庆作为色中恶鬼,现在怕是已经将白婉莹收入囊中了,所以此时来衙门捞人了。
虽然不满西门庆的截胡,不过对方作为东平府理刑,与他平起平坐,官职还是蔡相亲自授予,虽说在公堂之上没有他吴义大,但也不好太过于得罪。
吴义经过一瞬的思虑,将杀意继续埋在心中,换上一副笑脸,从堂内疾走而下,拉住西门庆的双手,亲切道:“西门理刑说的哪里话,你的建议,老哥自然是洗耳恭听。”
西门庆任由吴义拉着他到旁听席上,抽出右手轻拍吴义的肩膀:“吴义老哥,你有所不知,这豆腐铺子前段时间已经纳入我西门家产业,我亲自审查过其所有账目,并无不妥。”
随后搭在吴义肩上的右手微微用力,将他拉近一些,低声附耳:“老哥,要不咱谈一笔生意?”
说着,右手手背顺势在吴义胸膛上轻拍了拍。
吴义眼中精光一闪,捉住西门庆的右手,轻轻握了握,晃悠两下,大声笑道:“西门兄弟,老哥我自然是信你的,那我们这就去后堂再仔细核对一番,如何?”
西门庆微微一躬身:“乐意之至!”
随后使了个眼色,赵德柱与武松当即会意,跟着一并进了后堂。
吴义见状,也悄悄带了一名捕头在身后。
到了后堂,吴义转过身,笑看向西门庆:“介绍一下?”
西门庆也不拐弯抹角:“赵德柱,我一个好友,家财万贯,此次是来阳谷县寻投资机会的。”
吴义摆摆手:“公堂不可久久无人,还请直言生意之事。”
西门庆轻轻按下吴义的手,语出惊人:“我们打算在阳谷县东,靠金堤河处建造一座副城!”
吴义一惊,随后便明白了西门庆二人所求:“如此好事,本官自是会尽量给予优待,只是不知兄弟的底气在哪?”
西门庆便将水轮驱动,以及部分蒸汽机的构想告知吴义,直听得后者眼中放光。
吴义立即便自觉失态,尽量收敛住激动之情,面色平静地问道:“那白婉莹应当就在西门府吧?”
西门庆佯装没有听懂他的暗语,赞道:“老哥法眼!”
吴义若有所指道:“那可是要犯,西门兄弟这有点诚意不足啊!”
西门庆知道躲不过这一茬,便打了个哈哈,同样意有所指:“咱不是证明了白家的清白嘛!豆腐铺子在计划中,也是副城的一个重要组成,到时候还不全是老哥的财富?”
吴义闻言,知道西门庆已经服软,不由哈哈大笑,拍拍西门庆的肩膀:“西门兄弟说笑了,那账本已经证实乃是有人伪造来诬陷白家,过几日本官自会查明真相,给白家一个交代!”
西门庆与赵德柱也是欢快大笑,仿佛几人此刻已经有了掏心窝子的交情,气氛一时很是融洽。
除了一道刺眼的寒光。
“噗嗤——”
“咕咚——”
两声轻响在后堂的笑声中,似乎丝毫不能引人注意。
然而吴义的笑容僵硬住了。
他身后的捕头缓缓倒地,其首级已然滚到一丈以外,鲜血溅了满墙,断颈处还在汩汩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