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微光晚餐
傍晚时分，灵岚高空学区的食堂走廊里人声与光影交织。和白日的理论课堂不同，这里弥漫着微弱的烟火气息——学生结束一天课程，有的准备大快朵颐，有的则为一顿廉价饭食而愁眉紧锁。全息广告在半空闪烁，不断推销增幅套餐和高阶营养剂，但对贫民学生而言，这些无异于奢侈幻想。
薛溪正排在一条免费餐点领取队伍末尾，这里提供廉价合成能量液——淡而无味、营养单调的液体只能勉强填饱肚子。他无钱选择更好的餐品，只能接受现实。面前广告嘲讽般闪过增幅饮料优惠讯息，但对他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解析器，这能量液真没味道。”薛溪在意识中低声道。
解析器淡然回应：“现状所限，能补充基本能量就不错。”
薛溪轻轻叹气。队伍缓慢挪动时，他耳中听到脚步声靠近。
“喂，薛溪。”一道略带清脆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转头看去，是顾清曦——同为贫民背景的女同学。她短发利落，神色中有自信与别样的倔强。之前上课时偶有交集，但这女孩待人态度有些傲娇，不像普通善解人意的援手。此刻她抱着手臂，眼神微挑地盯着薛溪。
“你怎么也来排这种破队？”她语气带点不耐，又似乎关心隐在其后，“……哼，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
薛溪微微苦笑：“我没钱，总不可能饿着吧？这免费能量液……勉强喝得下。”
清曦撇嘴，似乎对薛溪的窘境有所了解，却故意摆出嫌弃脸：“真是的……你这家伙连普通餐都买不起？”她眉头微皱，话语尖锐中又带着关怀的尾音，“算啦，我不是同情你，只是看不惯你这样狼狈罢了！”
薛溪轻咳，心中却感到一丝温暖：“诶，谢谢关心，但我确实穷到只能喝能量液。”
清曦别过头，嘴角微撇：“谁关心你啦？别自作多情！我不过是闲得无聊，手头多了点东西罢了。”她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张浅蓝色餐券，却不递给薛溪，先在他眼前晃了晃，“喏，这张券可以换稍微好点的营养餐，比那难喝的能量液强。反正我有不止一张。”
薛溪愣了愣：“给我？你不是说不关心我？”
清曦脸一红，语气更别扭：“我、我只是懒得看你一副可怜样子！别误会，不是可怜你，只是不想看到同班同学饿得无法思考，那多碍眼。”她哼了一声，将餐券往他怀里一塞，“拿着吧！不许说谢谢太多，听了烦。”
薛溪接过餐券，心中感动，却保持镇定：“那我就收下了。嗯……不说谢谢行吗？”
“少废话！”清曦朝他瞪眼，但眼神里显出一抹担忧，“你最近还行吗？听说你实训课和凯诺打平，很不错嘛，真是个阴险的家伙，用什么奇怪手段啊？”
薛溪摸摸鼻子：“只是小策略，没有增幅丸和觉醒能力的我只能耍点小聪明。”
清曦轻哼：“切，真狡猾。不过……也不算坏，总比那些只会抱怨的家伙强点。”
薛溪咬了咬嘴唇：“多亏昨天身体不那么痛，我才有心思想策略。倒是你，好像也得点补助吧，留着券自己用不更好？”
清曦俏脸略显不耐：“啰嗦，我……我也不缺这点，我有点灵能感知还可以的，每月有少量额外补助，不像你穷得连营养餐都买不起。只是……”她说到这里声音小了一些，“我只是觉得你这人不会像别人那样把我帮忙当理所当然，你会努力让自己不拖后腿吧。”
薛溪心中一暖，她的傲娇态度下是对他努力的认可。“放心，我会抓住机会，不会一直在底层等死。”
清曦转开目光：“别得意忘形，我才不期待你多大出息，不过要是能在高考时别垫底，让我在班上少看到你灰头土脸的样子，那也不错……就是这样。”
薛溪轻笑：“我会加油的。对了，用这券换营养餐在哪个窗口？”
清曦哼一声，用下巴指了指侧面窗口：“那边，赶紧去，我可不想看你喝那难看的能量液，太丢脸。”
薛溪依言走向营养餐窗口，用清曦给的餐券换来一包营养餐。虽然不算美味，但比能量液好多了，有淡淡豆香与蛋白味。清曦跟在后面，双手插在衣袋里，仿佛是路过，口中却不忘嘟囔：“哼，不用太感激，我只是顺手而已。”
两人找到一处僻静角落坐下，薛溪舀了一口营养餐，不算美味却相对可口。他对清曦道：“这对我很有帮助，至少今晚不至于脑子发昏，我计划去资料库找些实战战术资料，看看能不能从资料中学到更多技巧。”
清曦翻了个白眼：“算你有点脑子。我记得资料库里有些低资源战术的免费章节很基础，你要耐心筛选。若遇到付费章节搞不定，勉强可以来找我……不、不是我多管闲事，只是我有点补助数据币，免得看你瞎折腾。”
薛溪笑意更深：“好，我知道了。不会白麻烦你，我会让自己强起来，到时候，我就算不了什么？呃，我的意思是不会让你觉得帮我浪费资源。”
清曦轻咳，脸有些发热，不自然地别开脸：“别说得好像我很关心你，我只是觉得看你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烦人罢了。能见你稍微有点斗志，我省心。”
薛溪心中暖流涌动，她虽傲娇却真心为他着想：“明白，你果然很好。”
清曦瞪他一眼：“别乱夸人，哼，多吃点吧，吃饱才能干活。”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清曦时而尖锐揶揄，时而露出一点关切，却总是伪装成不在乎的模样。薛溪不与她计较，用平和口气应付，心中却感激她的温柔帮助。周围同学忙于自己的饭菜，无人注意这小角落里隐藏的一份傲娇善意。
薛溪吃完营养餐，感觉精力恢复些许。他抬头问：“清曦，你回宿舍吗？”
清曦装作冷淡：“废话，我当然要回去复习功课，好巩固灵能感知基础，难道我要在这跟你闲聊到深夜？你自己也别傻站着，早点去查资料。浪费时间可不行。”
薛溪点头：“好的，我会尽早去资料库。”
清曦轻哼一声，转身离开前又回头嘟囔：“记住了，不许辜负我那张券。下次若再饿晕，我可没空管你。”说罢快步走开，背影虽爽利却有几分急匆，像怕被看穿那份关切的真心。
薛溪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嘴角浮现浅笑。这个世界冷漠无情，可清曦的傲娇关心像微光点亮了他前行的路。尽管她不肯承认，但给予他的帮助实实在在，为他巩固心态与体力。
他拿起空袋子丢入回收箱，走出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