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灵能测试（下）
深灰色的天空下，合金管线纵横交错，闪烁着冷色调的电子光。
薛溪乘着公交抵达灵能检测中心门口，周围依旧人声鼎沸，半空漂浮的广告投影反射在雨痕斑驳的地面。
空气里混杂着淡淡的焦油与锈味，让人几乎提不起呼吸的舒适。
“这位同学，快过来排队，你迟到了！”门口有工作人员指挥着。
薛溪站在入场闸机前，仰头望着那巨大屏幕——上面滚动着今日参测学生的编号与名字。
周遭是拥挤的人流，各种制服与义体改造映入眼帘，彼此之间散发着紧张又躁动的氛围。
在薛溪身后，林奇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你怎么来这么晚？我都测完了，可惜还是没冲到100分，没希望了。等一会你测完后，我们一起喝能量饮料压压惊，强化班的变态太吓人了……”
“公交迟到了，不好意思。”薛溪轻声答。
林奇咽了口唾沫，却没再追问，他感觉对方整个人精神状态大不相同：更沉稳，也更胸有成竹。
排队时，薛溪远远看见顾清曦。
她站在另一侧队列里休息，抬头看大屏幕，她的分数显示着700分，俨然牢牢占据着第一梯队，而她一向傲娇的神色里，却带着些急切。
两人视线对上，顾清曦眉心一动，似想过来寒暄，却因人群推搡，最终只能远远点头示意。
“加油。”她唇形微张，无声地说了句。
薛溪报以微笑，用口型回应：“你也是。”
自己也该上去测了。
……
“下一位：薛溪。”
前台老师用扩音器喊了一声。
这名字并不让场面有任何特殊骚动，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是谁。
只有林奇与顾清曦立刻停下脚步，转头关切地望过来。
林奇甚至悄声嘀咕：“他上回五十，这回……能涨到多少？”
顾清曦心底则莫名有种直觉：看着他自信的神色，薛溪恐怕不会再是那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了。
薛溪踏上那高台边缘，脚下合金面板发出轻微震动。
操作员核对身份后，把感应仪器戴到他额头两侧。
仪器中央闪过蓝白电流，监控臂缓缓升起，摄像头对准他脸部。
大厅顶端悬挂的显示屏开始计数：“0——”
当然不可能真是零，但它先显示被动读数。
工作人员还在校准：“准备完毕，开始扫描。”
一道光束由上到下扫过薛溪身体，刺目的白芒令许多人一眨眼就错过了最初变化。
随后，荧幕上一串数据狂跳。
“50、80、120……”
有低声议论：“这就是他上次的分数附近？就算涨一两百也……啊？”
尚未说完，那数字节节攀高：“150…200…250…”
有围观学生瞪圆了眼：“怎么回事？跑得也太快了吧？！”
林奇简直猛吞口水：“我擦，是我眼睛花了还是这个世界颠了？”
兄弟，我是怕你日子过的苦，可是你也不能开路虎啊！
顾清曦也捏紧拳头，满脸惊愕却又带点兴奋：她早猜到薛溪会进步，但没想到这进步的如此震撼！
仪器那端，导师们开始察觉异常。
一名负责记录的技术员紧张敲击终端键盘：“数值过快，疑似仪器抖动？”
可另一位工作人员检查后摇头：“没检测到机械故障。”
分数继续跳动：“280、320、370、400……”
大厅内逐渐有了嗡嗡骚动，不少中级班学生惊呼连连。
“上回他才五十，这回四百多了？”
“整整涨了……这怎么可能啊？”
另一边，梁非凡他们一行人也正好从楼上走了下来。
结果抬眼看见大屏幕时，“中级班薛溪，正在检测，目前分数数字400”瞬间映入眼帘。
他不禁一僵，周围吹捧声都被他忽视。
屏幕再闪：“450、480……”
现场气氛几近沸腾。
许多无关人员都挤到前排，唯恐错过最终读数。
技术员额角冒汗，低声倒数：“还在加……497、498、500！”
“——五百！”
有人高喊出声，喊得撕心裂肺，引爆一片轰然躁动。
薛溪的名字在最终排名栏迅速更新，“500”的大字格外醒目。
林奇当场傻在原地，看着那数字摇头狂喜：“怎么会……卧槽他太猛了吧！”
顾清曦一颗心落地，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却又觉得无比痛快：“果然……他真的做到了。”
人群狂热议论：
“从五十到五百，翻了十倍？”
“这是灌了什么神仙药？不会是换人了吧？还是议题坏了……”
导师组忙用电子笔做了多项记录，同时调来技术组二次检查：检查仪器，验血，核对生物指纹，都没发现异常。
一个导师皱眉，看着终端数据忍不住咋舌：“怪事……莫非真是个人突破？”
梁非凡此刻脸色阴沉，盯着大屏幕上“薛溪：500”，一时说不出话。
他固然还高出对方三百，但对一个原本只有五十的中级班学生而言，这突进简直离谱。
跟班小睿凑上低语：“非凡哥，他是不是用了什么违禁品，提前榨干潜力了？”
梁非凡冷哼：“仪器要是验不出来，就先看他实战能跳多久。”
语气虽强硬，却难掩心底的警惕。
此时薛溪终于结束检测，摘下感应头环，缓慢步下台。
光束收敛，他感到额心微酸，却难掩舒畅。
五百，在这霓虹闪烁、众目睽睽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耀眼，让他身边挤满了想追问的人。
可他不想过多解释，只稍微对林奇与顾清曦点头示意，然后穿过呆若木鸡的人潮径自往外走。
顾清曦快步追了两步，语带喜悦，“很有进步嘛！接下来的实战比试，你可别留手。”
薛溪轻轻拎起书包，目光笃定：“当然。”
林奇原地兴奋拍大腿：“厉害啊兄弟！下回咱俩对练你可得多教教我，哈哈。”
话音刚落，就有中级班其他学生包围过来，各种惊奇的目光，恨不得问个底朝天。
林奇赶紧帮他挡住，转移话题让薛溪得以脱身。
高处看台上，宁夜导师一直观察着这场风波。
他翻阅终端信息，先前只是觉得薛溪很有潜力，现在看到数值飙到五百，也不免轻咂舌。
若这是实打实的，那说明对方真实实力直逼强化班中上游，不，还要更强！
宁夜微微一笑，嘴里嘟囔：“薛溪……给我查查他后面到底是谁。”
他抬眼望向薛溪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多了点欣赏，也带了考校意味。
“也看看下一步实战会怎样吧。”
大厅喧嚣仍在继续。
灯光映衬下，梁非凡与其党羽目光阴冷看着“薛溪 500”的数字，却不得不承认他已具备一战之力。
有强化班学生背地评价：“靠，他不会又是什么神秘财阀塞的资源吧？”
也有人小声提醒：“小心点，咱们继续训练吧，别阴沟翻船。”
薛溪走到侧门，背影在霓虹反射下略显修长。
周围的吵杂声听得并不真切，他只是轻抿嘴角。
不远处，顾清曦和林奇正等着他一起回教室，而梁非凡那伙则在另一侧阴沉脸庞，彼此无言。
宁夜导师则收起终端，目光掠过台下所有人，嘴角微勾，似对这局面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