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债务暗流
走廊尽头的一扇无名办公室里，隐约传出敲击终端的节奏声。
宁夜导师静静坐在桌前，手边是一台连接了校务系统的特制终端。
屏幕上滚动着一条条信息，正是灵岚高中近期的学员档案——包括成绩评估、家庭背景、财务状况等。
在这个阶级森严、资本横行的世界里，想要调查某个学生十分简单，尤其当对方拥有惊人的潜力却又背负无法承受的债务，更是会成为诱人的蛋糕。
“薛溪……”他凝神停在这个名字上，思绪翻涌。
自从中级班开班的严苛的重力跑道和格斗演练后，宁夜便对这个贫民出身、却能在高强度训练中大放异彩的学生产生了浓厚兴趣。
根据校方档案记录，薛溪的家世并无任何财阀背景，也不受任何官方资助，原本在下城区独居宿舍，最近才搬到稍微好点的公寓——可行迹低调得令人意外。
“既然是个人才，就不能让他被催债公司逼疯。”宁夜用手敲了几下桌面，思考着。
宁夜回想起以往的案例：有的贫民学生天赋不错，却在高额学费与增幅药剂贷款、加上利滚利的“灵能贷”压力下逐渐崩溃，最终只得中途退学，甚至有人被“器官抵押合同”束缚成半机械奴隶。
“如果他真值得投资，我不介意让他的贷款账本统统‘变更’到我手里。”
思及此，他轻点终端，连接到外部某个隐蔽的财务渠道。不多时，门外传来礼貌的敲门声：“笃、笃、笃。”
“进来。”宁夜收起思绪。
门被推开，一个戴圆框眼镜、身材瘦长的男助手走进来，恭恭敬敬地低声道：“导师，您让我查的那位薛溪同学，相关债务信息基本确认了。我拿到他各项贷款的合同副本，详细数据在这份报告里。”
说着，他递上一叠电子纸文件。
宁夜接过，大致翻了几页，神色不动声色，却暗暗心惊：——总贷款额度很大，各种‘高息灵能贷’、‘记忆抵押贷’、‘黑市义体贷’……若按照正常利率滚动，这数目怕是连中产家庭都承受不住。
可让他更惊讶的是，最新几条还款记录显示：“在过去一个月，薛溪已偿还将近‘三分之一’的本金。”这意味着他还掉了小半欠款！如此惊人的偿付速度，与贫民背景完全不符！
“有趣……他怎么做到的？”
宁夜手指轻轻敲击终端界面。要知道，灵岚高中给的那点补助杯水车薪，贫民打工更挣不了太多钱。
若没有外部资助或特殊收入，薛溪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内清掉这么多债务。
男助手见他面色微沉，赶忙补充说明：“导师，我们也查过他在校内的经济往来，没发现太大笔进账。也未见有官方财阀注资。您看，会不会是他被帮派或者其他公司看中，替他付了贷款，暗地签了合约？”
宁夜沉默片刻，眼神锐利：“很可能。可是谁呢？是谁比我还要先发现他的天赋？他一个月前的成绩可是毫不突出。”
他本意是直接花钱把债务都买断，让这个有天赋的学生不至于被资本绞杀，但如今发现对方已先行偿还不少，他反倒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背后真有别的势力投资了薛溪，他贸然出手，等于与之碰上，恐惹不必要冲突。
男助手见状，好奇地问：“导师，恕我直言，您为什么对这个学生如此上心？以您的身份，只要看那些真正有财阀背书的天才就行了。何必费心替他偿还贷款？”
宁夜手指不自觉摩挲着终端屏幕，眸光带着一点冷酷与回忆：“你不懂……一年前那起事件之后，红英财团旗下的精英变种人死伤惨重。”
“财团高层发现我们的基石太脆弱，缺少源源不断的新血。于是我被派到这烬都尖子高中的中级班来为集团‘搜罗人才’。”
“强化班那边我也在留意，但他们多数本身就是不同公司的继承人，和他们合作的成本很高；反倒是中级班，有天赋、又穷得没法投资自己的学生居多——现在提早出手，买断他们的人生才最便宜。”
他说到这里，眸中闪过不加掩饰的野心。
“一年前那件事件，我损失了不少‘可靠同伴’，亲眼看着财团精英战力在冲突中几乎全军覆没。”
“如果再没后备力量，我们红英财团难保下次冲击时不会彻底衰败。所以，这些贫民天才正是可趁之机。代他们还钱，扶他们崛起，为我们所用——可事半功倍。”
男助手闻言，赶紧颔首称是：“原来如此，导师，我明白了。”
宁夜摆摆手：“先别惊动债权人。你先去催收公司私下问问，看能不能查到更详尽的还款渠道。”
“别明说，我们只想知道是谁替薛溪付了那么多。如果他们推三阻四，你就提高‘收购债务’报价，吊着他们的胃口。”
男助手回答：“好的，导师。”
宁夜微微点头，又将视线落在薛溪的档案照片上：那是个眉眼清秀、却带着坚韧气质的少年。
他缓缓合上资料。
----
与此同时，薛溪对“宁夜欲出手干预”一无所知。
当晚，他照例在公寓小小的操作台上忙碌，炼制一批新的增幅液订单。
自从他在黑市中摸索出一条“售卖10%增幅液”的稳妥路子后，短短数周攒下不少数据币，足够一次性还清所有利息还有部分贷款，把催收公司的眼线给震住。
“差不多还剩下七成贷款……好在最近又卖出去一批单子。如果继续这样挣几个月，我就能彻底摆脱那些恶心条款了。”
他自言自语，拿起试管小心地滴入一滴稳定剂，“还得继续冲击15%甚至更高的增幅，尽快觉醒才好。”
“只有尽快觉醒，才能加入强化班，考上重点大学，找到更多回去的线索！”
----
第二天中午，校园食堂一如既往地嘈杂熙攘。学生们匆匆端着各色营养糊或合成米，找地方解决午餐。宁夜导师则沉着脸走过走廊，男助手跟在后面，压低声音汇报：
“导师，我刚才联系过催收方。那家公司的话术比较谨慎，不肯透露还款人的详情，只说最近每隔几天就会收到一笔金额不小的转账，且对方账户是个匿名账户。”
“匿名账户？”宁夜冷笑，“是黑市人在运作吗？还是你没探到更深层信息？”
助手被问得额头冒汗：“他们对咱们抛出的债务收购价反应很大，却没立刻答应，说要再等等看‘出钱人’是不是会继续偿还，这样他们就能多赚利息。您看，我们是不是直接提高报价——”
宁夜摆手：“不急。观察一段时间，不要打草惊蛇。”
“是，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