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援军明天到达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入房间，给昏迷中的艾鲁伊苍白的脸庞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色。

自从那场惨烈的战斗之后，已经过去了四天，她始终没有清醒的迹象。

当然，以现在的情况，昏迷不醒说不定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经历从极端欣喜到完全绝望的心理转变。

罗伊坐在床边，默默注视着艾鲁伊的脸庞。芙兰漂浮在一旁，治愈之光笼罩着艾鲁伊的身体。

“她的生命体征很稳定。”芙兰轻声说道，“但是始源觉醒的反噬太过严重，我无法加快她的恢复速度。”

罗伊点点头，他也知道这种伤害远非常规的治疗手段可以解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一个卫兵推开房门:“罗伊副官，城主让您立刻去大厅。”

罗伊皱起眉头:“什么事?”

“有位自然教派的大人物来访。“卫兵说道，“似乎是为了艾鲁伊主教而来。”

当罗伊赶到大厅时，兰斯正在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对坐。老者身着深绿色的长袍，胸前别着一片枫叶形状的徽章，正是自然教会大主教的标志。

老者的目光在罗伊进来时短暂地停留了一下，随即又转向兰斯:“这位就是罗伊副官吧?看来正是您将艾鲁伊从战场上带回来的。”

“不知道长老大人此行...”罗伊还未说完，老者便打断了他。

老者的声音沙哑却不失威严，“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将艾鲁伊带回教派。”

“我们有专门治疗她这种损伤的手段。而且，她违背了誓言，必须接受惩罚。”

罗伊忍不住插话:“什么誓言?她是为了保护大家才不得不使用始源觉醒的!“

老者淡淡地看了罗伊一眼:“年轻人，你可能不了解。艾鲁伊作为神子，本就是因为犯了大错才被暂时逐出教派。”

神尼玛暂时驱逐，罗伊第一次感到自然教派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正经。

“当年艾鲁伊离开教派时，曾立下重誓永不使用始源觉醒。现在，她显然没有遵守约定，任何违背誓言的人都必须受罚。”

“那你们当时为什么要让她立这样的誓言?”罗伊质问道。

“因为始源觉醒太过危险。“老者叹了口气，“它会让使用者丧失理智，甚至可能永远沉沦在那种野性的状态中。我们不能让一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毁在这种力量手上。”

“所以你们宁愿让她死在恶魔手里?”罗伊的语气有些激动。

“够了!“兰斯突然打断了两人的争执，“罗伊，你先冷静。长老阁下，您说您有治疗的手段?”

老者点点头:“是的。我们有专门克制始源觉醒反噬的秘药。”

这说到点子上了，罗伊等人此刻并没有恢复艾鲁伊的手段。

罗伊思忖片刻，问到：“但是现在艾鲁伊已经加入天空教派了，你贸然带走没关系吗？”

“没事！我跟查尔斯那鸟...咳咳”老者正色，“我们已经通知过查尔斯大人了，相信兰斯阁下已经收到他的通讯了。”

“确实。”兰斯回应。

“但是，查尔斯阁下没有和我明说，正神教会对莫里斯现在的状况的回应是什么。”

“您应该也看到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兰斯说道，“三天后，一位支柱魔神和十几位恶魔统领率领的恶魔大军就会发动总攻。”

“这不是莫里斯能够抵挡的力量。”

“我想请问长老阁下，援军在哪里？你们之前承诺的援军在哪里？”兰斯的声音变的前所未有的凌厉。

其实情况已经很明白了，假如各个正神教会打算支援的话，教会的高手们早就已经抵达黑水城了。

然而，直到现在，没有一位正神教会的直属人员来到这里，除了眼前来要人的老者。

“那是一位魔神，我们也没...”老者的神色顿时变的有些闪躲。如果艾鲁伊醒着的话，绝对会嘲笑这个老不修居然也会露出这种做贼心虚的神态。

“放你娘的狗屁！”兰斯失去了贵公子应有的优雅与支配者本来的从容，虽然在罗伊眼中他从来没有过这些东西。

“我不相信，人类好歹也是安稳发育了几千年。到了现在，我不信连对抗一位支柱魔神的力量都没有！”

兰斯的怒吼着质问过后，大厅里沉默良久。

半响，老者缓缓开口，像是坚定了某种决心，反倒是比之前从容：“你猜的没错，我们确实拥有对抗马尔巴士的力量。”

“那么...”

老者摆了摆手，打断了兰斯的发言：“但是，问题是，你们怎么知道面对的只有马尔巴士？”

“你怎么知道马尔巴士给我们三天时间，到底是为了戏耍，还是为了钓鱼？”

“万年前，圣教庭的力量远比今天强大，然而，末日之战却输的如此凄惨。恶魔绝非是凭借正面作战能够战胜的敌人！”

“人类需要情报，需要准备的时间！我们必须把有限的力量投入到更有价值的战场，以及更加正确的时机！”

在罗伊看来，老者的话无疑是有道理的。人类的力量远比恶魔要弱，想要有一丝胜机，就必须有充足的谋划，而不是一上来就梭哈。

然而这样的说教显然不能说服兰斯，反倒让他更加愤怒：

“我叔父们战死了，我的父亲战死了，我的大哥战死了，我的二哥也战死了！现在，整个加拉哈特家族所有活着的男人就站在你的面前！”

“现在，你对这些的回应，就是没有你他妈所谓的‘价值’？”

“难道这样的牺牲都不能换来你们的支援吗？难道莫里斯几百万公民的性命，都不能让你们有哪怕一点点的同情吗？”

“我们的性命就如此廉价吗？我们的牺牲就如此一文不值吗？”

沉默，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没有人能够理直气壮地回应兰斯的质问。

他牺牲太多，失去太多。然而，在与恶魔的战争中，有太多人必然失去，有太多人必须牺牲。万年前是这样，今天也大抵如此吧。

静坐良久，老者说道：“总之，正神教会的共同决定是不予援助。”

“我为这个决定向您道歉，兰斯公爵。”老者缓缓弯下腰。他的动作标准而又庄重，如果艾鲁伊醒着的话，一定会嘲笑他假正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