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寒心的质问
午后的教室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上课铃还未敲响，黄嘉就早早趴在课桌上，双肩微微耸动，嘤嘤啜泣之声断断续续地传出。周围同学围拢过来，轻声劝慰着，眼神时不时扫向教室门口，像是在等待一场“好戏”开场。
许晴刚踏入教室，迎接她的便是一道道如冰刀般鄙夷的目光，那些目光似有千斤重，压得她脚步一顿。脸上那被张极扇过的地方依旧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烈火反复灼烧，痛意直钻心底。她满心委屈瞬间决堤，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夺眶而出。
同桌唐语见状，眉头紧皱，几步跨到许晴身边，语气不耐又带着几分嫌弃：“你别装哭了行不行，本来大家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还在这儿博同情，只会让大家更笑话你。”
这时，陈辰“噌”地一下站起身，满脸怒容，用力推开同桌，大声呵斥道：“你说什么胡话！许晴被欺负挨打都坚强忍着，她才是受害者，你在这不分青红皂白指责什么？你又没挨打，凭什么让她别哭，该不哭的是那些作恶的人！”陈辰的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教室，引得同学们纷纷侧目。
许晴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望向陈辰，那眼神中交织着感激与无助。陈辰快步走到她身旁，轻轻扶住她颤抖的肩膀，柔声安慰：“别怕，许晴，公道自在人心，她们这样颠倒黑白迟早会遭报应，我陪着你，咱不怕她们。”许晴微微点头，泪水依旧簌簌滚落，可心中却因陈辰这番话涌起一丝暖意，仿若在黑暗无边的深海里，抓到了一块浮木。
黄嘉偷瞄着这一幕，哭声渐渐小了，手指不自觉地揪紧衣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没料到陈辰会如此维护许晴，原本想好的“苦肉计”似乎要失策了，只能暗自盘算接下来要如何应对这越发失控的局面。
班主任林香把许晴单独叫到了安静的办公室角落，许晴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进班主任林香的办公室，满心期许能从这里寻得一丝慰藉与公正。脸上的巴掌印还在隐隐作痛，那是霸凌者留下的耻辱印记，可未曾想，迎来的却是一场更刺骨的“冷雨”。林香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开口便是满含责怪的质问：“许晴，你说说这都闹成什么样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不懂得第一时间来找老师呢？要是早点说，何至于发展到现在这步田地，还惊动了王主任！”
许晴低着头，紧咬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嗫嚅着解释：“老师，我一开始想着能自己解决，不想给您添麻烦，而且我也没想到她们会越来越过分……”
班主任林香不耐烦地打断她：“别找借口！我就纳闷了，这班里这么多学生，怎么别人都没事儿，就单单孤立你、欺负你？你自己就没反思反思，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妥当，得罪人了还不自知？”
许晴闻言，猛地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眼眶里的泪水簌簌滚落，声音哽咽却带着倔强：“老师，我真的没有做错任何事！是黄嘉毫无根据就污蔑我造谣，然后拉着一群人来欺负我，我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
班主任林香镜片后的双眼透着审视，便眉头紧皱，语气冰冷又带着阴阳怪气：“许晴啊，我教书这么多年，班里从没出过这么大篓子，怎么就你事儿这么多？别人都能安安分分，就你被孤立、被欺负，你自己就没好好琢磨琢磨，问题是不是出在你身上？”
许晴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眼眶瞬间泛红，颤抖着双唇辩解：“老师，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是她们无缘无故就针对我，造谣污蔑，还动手打人。”班主任林香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手打断：“别光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们怎么不欺负别人？我看你性格就有些孤僻，是不是平时不合群，说话也不过脑子，得罪人了自己还不清楚？”
每一个字都像锋利刀刃，直直戳进许晴心窝，委屈与绝望如潮水般将她席卷。她泪如雨下，哽咽着说：“我努力跟大家相处，是她们不给我机会，我只想好好学习……”班主任林香却依旧不为所动，轻哼一声：“行了，别在这哭哭啼啼，先把自己问题改了，别再闹得班里乌烟瘴气，我待会儿叫她们跟你简单道个歉，这事就赶紧翻篇儿，以后都老实点。”
许晴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满心悲凉。那本该是守护学生的师长，此刻却成了往伤口撒盐的“帮凶”，这一路回教室的短短距离，她仿若走过了寒冬腊月，未来该如何熬过这被误解、被伤害的漫漫长夜，她一无所知，只剩满心破碎的无助。
吴琪被许晴的班主任林香带到了跟前，她双手插兜，歪着脑袋，嘴角挂着一抹满是不屑的笑，眼睛斜睨着许晴，拖长了音调说道：“哎呦，真是对不起啊。”那语气里没有丝毫的诚意，反倒像是在嘲讽许晴，仿佛是许晴小题大做，平白给她添了麻烦似的。
许晴站在那儿，原本还期待着能听到一句真心的道歉，能让这段日子所受的委屈稍稍缓解一些，可吴琪这副模样，让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她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一时间竟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又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显得多余，那些反驳的话语、倾诉委屈的话语全被堵在了喉咙口，只能愣愣地看着吴琪，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班主任林香在一旁皱了皱眉头，似乎也察觉到了吴琪的敷衍，但也只是轻咳一声，说道：“吴琪，你这是什么态度，好好道歉，要真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吴琪却只是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我道过歉了呀，还想怎样。”那副死不悔改的样子，让许晴心里又添了几分苦涩，她默默低下头，心想这所谓的道歉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所受的伤害终究是无法就这样轻易抹去呀。
许晴拖着沉重如铅的双腿，缓缓回到教室，每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眼神空洞，仿若灵魂被抽离，一屁股瘫坐在座位上，心里不断回响着吴琪那敷衍至极的道歉，只觉得满心的悲凉与绝望在肆意翻涌，人生好似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泥沼，看不到一丝光亮，未来一片灰暗无光，一切都无所谓了，“就这样吧”，她喃喃自语，像是对命运缴械投降。
陈辰满脸担忧，紧紧跟在她身后，一刻都未曾离开。见许晴这副万念俱灰的模样，陈辰眼眶泛红，心急如焚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她赶忙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许晴身旁，双手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语气温柔却又无比坚定：“许晴，别这么想，这只是暂时的黑暗，咱不能被她们打倒啊。那些坏人早晚会遭报应，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儿。”
许晴抬眼，望向陈辰诚挚的脸庞，那目光中的关切如冬日暖阳，丝丝缕缕照进她阴霾密布的心间。她嘴唇微颤，想要说些感谢的话，却又被泪水哽住了喉咙，只能反握住陈辰的手，用力点了点头。陈辰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接着说道：“以后每天我陪你上下学，课间也守着你，看谁还敢乱来！咱就当这些破事儿是一场噩梦，总会醒的。”
有了陈辰这一番贴心陪伴与鼓励，许晴心底那熄灭的希望小火苗似被轻轻吹了口气，隐隐有了复燃之势，她暗下决心，为了陈辰这份不离不弃，也一定要努力撑过去，哪怕前路荆棘满布，也绝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