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爹科普的秘闻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给吴老大交刀的约定日子。
这天才刚刚蒙蒙亮，老隋头儿就早早的起了床，端着那打好的刀，又是磨刀上油，又是反复擦拭，生怕哪里出了瑕疵。
而老娘也早就把饭备好了，反复催促爷俩赶紧来吃。
“爹，你别擦了，那还能擦出花来不成”，洗漱完的隋远也招呼老爹赶紧来吃饭。
“还是你小子点子多，刀柄这里雕上个飞虎，再刻个吴字上去，看着就别致的很，这下保准吴老大能满意”。
老爹把刀插回刀鞘，用布小心翼翼的包裹好，边走边夸。
而隋远倒一点都不慌，他对这把刀的品质一点都不质疑。
虽然眼下还达不到百炼刀的地步，但单凭这几近失传的工艺加持，在这十里八乡也就是独一份儿了。
而加上那个图案和姓氏，纯粹就是锦上添花的噱头，就是为了刻上印记，体现专属订制，讨个彩头，让吴老大开心。
这种江湖好汉，要的就是个面子。
见刀如见人，那可是天大的面子。
吃过早饭，老爹原本不想让隋远再次以身犯险，奈何顶不住隋远的死缠烂打和软磨硬泡，只能答应一同前往。
但提前约法了三章：不许乱问、不许乱说、不许乱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强出头。
隋远口头上全部都答应。
当然，口说无凭，能不能照着做，那可就不知道了。
出门赶路，也不知道穿过了几条街，拐了几个弯，和多少熟人打过招呼、寒暄过后，父子二人终于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门口。
说不起眼，那这院子到底有多不起眼呢？
从外边看，竟然连个把门儿的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牌匾了。
如果不是院子里边隐约有人声传来，和眼前路人经过门口会不自觉绕开的奇特走路方式。
单凭那墙头上随风飘摇的茅草和那一段明显倾斜快要坍塌的围墙，隋远都觉得这就是个废弃了没有人住的破落院子。
反正绝对不会往江湖帮派的总部上去联想的。
一点儿都不神秘、一点儿都不威严、一点儿都不让人觉得恐惧。
反而处处透漏着一股穷酸破败的味道。
这是怎么在江湖立足的？
这种帮派是怎么服众的？
这靠什么去收保护费的？
凭什么横行乡里些年的？
隋远看不懂，也不理解，这跟电视里演的黑道帮派反差也太大了。
“爹，这．.．这就是飞虎帮的老巢？”
“这也太寒碜了吧”。隋远百思不得其解嘟嚷着说道。
“你小声点！你不要命了！”，老爹紧张的拍了隋远一下，四下张望了一圈，顺势把隋远拉到了对面的小巷子里，生怕被人听到。
眼看那飞虎帮的大门还没开，老隋头儿看了看天，估算了下时辰，再次正色整了整本就皱巴巴的衣服。
回头看了眼一副求知若渴的隋远那还瞪大的眼睛。
“唉…真是拗不过你…这吴老大本来也是穷苦出身，父母早年被恶霸欺辱双亡，留他一人孤苦伶仃，后来被一江湖高人收留，才习得了一身的武艺”。
“前些年，欺辱他双亲的恶霸在一个大雨之夜满门被杀，官府当时第一个就怀疑上了他，也把他抓了回去审问，但是始终找不到人证和物证”。
“而那恶霸被杀，那可是大快人心啊，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是拍手称赞”。
“据说有好心人还自发的筹钱给县老爷送了过去打点，加上恶霸满门被杀也没有人为他们伸冤，所以也就成了糊涂案，不了了之，吴老大没过多久就被放了出来”。
“虽然没有被定罪，但是他这威名自此就被传扬开了”。
“吴老大也借着一身武艺，趁机收留了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作弟子，慢慢就成了现在的飞虎帮”。
“这些年，飞虎帮虽然也干祸害乡邻的事，但大多都是那些不听招呼的手下私下干的”。
“吴老大为人豪爽，对手下要求很严，平时也就是每月收一些保护费，但是只要收了钱就办事儿，肯定会照顾左右，总体比水蛇帮可强太多了”。
老爹边说，还边朝大门处张望着。
“那这水蛇帮…这又是什么来头？“隋远追问。
“水蛇帮是做运河沿岸和这些码头的生意，平日里欺行霸市、欺凌妇孺、杀人放火、鸡鸣狗盗的事比比皆是，但凡被他们盯上，没有几个有好下场”。
“就咱们那个街西头老张家的丫头小翠儿，今年在码头上送货时被水蛇帮的二当家看上”。
“三番五次派人上门来威胁恐吓，还要提亲，说要娶小翠为妾，关键是他都有五房小妾了，还要糟蹋人家”。
“那老张头儿夫妇眼看顶不住了，就同意了，但小翠却是个烈性子，誓死不从，就投了河，自尽了，可惜了啊，好好的一个姑娘”。
“我跟你娘本来合计，等明年你考完了乡试，就去找老张头儿提亲，看能不能把小翠儿许来给你当媳妇儿，这下可惜了”。
“这小翠儿啊，打小儿就最喜欢来找你玩，一天天跟着你屁股后边远哥哥、远哥哥的叫，真的是你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
“儿啊…这些你真的都记不得了？”，老爹看了看隋远那迷糊的眼神，突然就有些心疼的拍了拍隋远的肩膀。
“对了，还有啊，你看你娘的脚有些瘸…”，说到这个，老爹的眼神也一下变了。
“是啊，我也看娘的腿有些问题，我还想着要不要抽空找个大夫去看看”，隋远也是疑惑。
“看过了，没办法了，这要怪就是那可恨的水蛇帮做的孽”。
“前两个月，你娘上街给你做衣服，刚好就碰见水蛇帮的在街上闹事，你娘眼神儿不好，看不清出路，所以无意中就挡了他们二当家的道”。
“这个挨千刀的东西，竟然…竟然指使手下把你娘的腿给打折了，我找了郎中给你娘接上，但因为耽误了时间，治好后就瘸了”。
“所以啊，我一直跟你说，离这些江湖人远一点，离他们远一点，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东西，咱们惹不起啊”。老隋头边说边叹气。
不听不知道，这水蛇帮竟还与自己有这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不知道眼下的家里竟还遭了这样的灾难，他不知道那个纯朴善良，每天起早贪黑、不辞辛苦照顾爷俩的老妇人竟遭了这样的苦难。
还有那个至今还素未谋面，也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当了隋远媳妇儿的小翠儿，就这么早早的年华消逝。
生者如斯，逝者已矣…
不着急，慢慢来。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