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娘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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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国招呼他到自己这桌，饭菜堆得像小山一样。
小食堂里坐着三四十个特种车间的师傅，学徒们是没有资格进来的，他们只能在外面吃饭。
而且，他们还得抓紧时间吃饭，一旦师傅们吃完出来，不管他们吃没吃完，都得赶紧跟上。
“平安，你打算庆祝的时候摆几桌？”李耀国一边吃饭，一边随口问道。
“我说摆两三桌就行了，叫上亲戚和领导。”
李耀国说着，又道：“咱们兄弟之间，找个时间在家里喝喝茶就成了。”
他这是在为杨平安考虑，想帮他省点钱。
因为他们都知道，上工的时候要全力以赴，平时又没有什么油水，胃口大，嘴又馋。
杨平安夹了一筷子白菜，又咬了一口馒头，含糊不清地说：“行，等我把工作安排一下。”
吃完饭，他也没闲着，洗完了饭盒就直奔车间。
这时，两个徒弟迅速地从人群中跑了出来，紧跟在李耀国的身后。
这两个徒弟，一个已经转正，另一个还只是临时工。
进了车间，两个徒弟迅速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等到杨平安和李耀国找了个地方坐下，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就递到了他们面前。
一开始，杨平安还有些不习惯，但现在，他已经完全适应了。
他揭开茶缸的盖子，吹了吹上面的茶叶，然后抿了两口，舒服地吐了口气。
休息了一会儿，广播里响起了工作的提示音。
“老李，咱们先把七号图纸做完，然后再让他们研究五号。”杨平安说道。
“行。”李耀国朝着车间喊了一声：“各位师傅，开始做七号图纸了。”
时间在忙碌中飞逝。等到杨平安骑着自行车出厂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刚刚加班结束，所以比平时走得晚一些。
“别误会，加班可是个好事。”他对徒弟们说道，“现在这年头，不是你想加班就能加班的，更不是义务劳动。”
缺了他这个技术大拿，工人阶级的地位就显不出分量，毕竟工农当家作主不是说着玩的。
一加班就管饭，还给补贴，这活儿谁不喜欢？
所以说，这真是个香饽饽的差事！
但你要想加班，得写申请，争名额，还得车间主任点头才行。
杨平安，那可是加班的老手，对他来说，加班就像吃饭一样平常。
他刚进厂就一门心思扑在技术上，梦想着涨工资，过上好日子。
别人还没到，他已经在工位上忙活开了。
要么在研究图纸，要么在划线、组装零件，等人走光了，他还在车间里。
他跟的老师傅，哪个不夸他一句“行”？
不出一个月，他的名字就飘进了厂长的耳朵。
从此，车间加班名单上就多了个“常客”。
等他通过了四级考核，进了特种车间，那更是名声大噪。
特种车间不同寻常，任务繁重，要求严格，连一分钟都不能延误。
规定下午1点05分要的东西，晚一分钟都不行。
加班成了家常便饭。
上个月，为了赶制一个圆盘和两根桥轴，误差不能超过0.4mm。
整个车间连续工作了59个小时，才勉强按时完成任务。
那时候气氛紧张得让人只想躲进厕所。
时间飞速流逝，杨平安完成工作，开始返回四合院
“门口怎么还亮着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等他走近，就听见一个声音大声喊道：“哎，平安，你终于来了。”
“刘大妈？”这声音，分明就是街道办的刘大妈。
“没错，是我，刘大妈。”
刘大妈满脸笑容地看着他，“平安，我已经和颖白家商量好了，婚事定了。”
“真的吗？”
杨平安也很高兴，“那我是不是该上门拜访了？大妈，你给我拿个主意。”
“这样吧，你家里也没个主事的，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和颖白的父母见见面。”
“他们都是好人，你买点瓜子、糖果，好看些，咱们也不差那几个钱。”
“当面把事情说清楚，我看你们就可以去领证了。”
杨平安笑着回答：“我同意，刘大妈，咱们进去坐坐。”
“不了，不了，天都黑了，我得赶紧回家。”刘大妈指了指街道的方向。
“太晚了，遇到查夜的，麻烦。”她挥了挥手，迅速离开了。
杨平安本想送她两罐罐头表示感谢，但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感到一阵温暖。
作为一个在大城市长大的独生子女，除了父母，他还从未遇到过如此热心的人。
即使他们图的只是那点喜糖、宴席——那也值得。
晚上八点多，院子里还亮着灯。
昏黄的煤油灯摇曳着，把屋内的人影投射在窗户上，像是在上演一场皮影戏。
杨平安把车停到窗户下，端着脸盆向水池走去。
条件有限，洗澡只能去澡堂，还得赶在澡堂关门之前。
他除了每周的休息日，平时仅用毛巾湿一下身子，图个清爽而已。
至于身上的尘土，得到澡堂子泡上一泡，再让师傅用力搓洗一番。
哼，生活就是这个样子！
不过，杨平安此刻却在琢磨家里的浴盆。
等以后娶了媳妇，那浴盆肯定能派上用场。
一周洗一次澡，确实有些不便……
但是，提水、烧水再倒进浴盆，这也太麻烦了。
不如弄个暖气炉，那种能烧水的，不需要暖气片，把管子绕在屋里几圈就行。
再在管道中间放个大铁皮箱子……
热水烧开后先存进铁皮箱，满了再回流。
保持进水和回水的流通，铁皮箱里的水就能一直保持温度。
下面再装个阀门，接上软管。
洗澡时，一开阀门，热水就流出来了……
啪的一声，湿毛巾甩在他肩上，杨平安捏着毛巾的两头，上下抖动，自己傻笑起来。
哈哈，这主意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