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向死而生需要的只是你的勇气
“我这是……又回到虚渊了？”
看到周围熟悉的黑白二色，时烬很快确定了自己的所在地。
“没想到原初之种居然会把我送来虚渊，难道赫碧娜现在也在这……？”
“咦？时宝！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时，蓝发女孩从他的身侧冒了出来，眸子里充满好奇。
“这次可不是我主动要进来的，艾琳，出大事了。”见到艾琳，他不知为何安心了许多，“赫……希娅她没时间了，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什么没时间了？我没看到希宝进入虚渊啊？”
女孩摇了摇头。
“没有？可她之前还跟我在一块来着，怎么会没进入虚渊呢？”
时烬闻言，顿时眉头紧皱。
“别急，时宝，你先告诉我在外界发生了什么吧？”
“是这样的……”
待他将刚才发生的事说完，女孩瘪了瘪嘴，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他连忙制止道：“停，你先别哭，伊格妮丝的情况确实已经无法挽回，但现在希娅还有救，我们不能在这浪费时间了。”
“哦哦……好。”
艾琳被他这句话给吓住了，连忙把眼泪给收住。
“可是，我没办法离开虚渊深处……什么忙也帮不上……”
说到这，艾琳眼眶又红了。
眼瞅着又要哭，时烬顿感头大。
然而就在这时，他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句声音很是熟悉的少女的呓语。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变回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确定并非眼前女孩在说话。
“艾琳，你有听到说话的声音么？”
艾琳抹了抹眼泪回道：“欸？刚才没人说话吧？”
两人对话间，时烬的胸口开始泛起淡淡的蓝光，似乎在为他指引方向。
紧接着少女的话语再度在耳畔响起。
“伊格妮姑姑，我真的能重获自由么……？”
这一次，少女的声音略带着一丝哭腔，如泣如诉。
时烬也终于确定了，声音的主人就是希娅，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听到了，是希娅的声音。难不成魔女之心还能为我指引方向？”
“艾琳，走，咱们去找希娅。”
都到这一步了，时烬不可能再等下去，他也不确定失去魔女之心的希娅还能撑多久。
立刻按照胸口的光芒闪烁的方向而去。
但随着不断深入，他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因为两人离虚无的黑洞已经越来越近了。
最终，在黑洞的前方，仅仅一步之遥的位置，时烬看到了一颗由鲜红色能量组成的圆球。
希娅此时蜷缩着身体，表情平静地躺在圆球正中心处，一动不动。
时烬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最关键的是，那颗圆球，还在一刻不停地往黑洞的方向移动，再有片刻，就会没入黑洞之中。
“该死，你要是进去了，我的十亿奖金怎么办？”
时烬见状，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将手伸进圆球之中，抓住了希娅的手臂。
下一秒，他便和上次被闪电击中时一样，先是眼前一黑，而后意识来到一个陌生的场景。
这里是一条昏暗走廊，尽头处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少女的低语从中传来。
顺着声音的方向，他靠着墙，缓缓通过走廊，直至来到尽头处的木门前。
越发清晰的声音，让他心底涌现出些许不安。
他顿了顿，随后用力拉开了木门。
木门内的陈设，一看便知是希娅曾经的家。
此时的希娅正蜷缩在角落，不断低声诉求着，身上冒着大量的黑气，仿佛要把她吞噬殆尽。
时烬下意识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少女身前。
“希娅，跟我回去吧。”
少女抬起头，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眸，仅仅只是扫了他一眼，却并不说话。
似曾相识的表情，让他有些触动。
“你不想为你姑姑，你姐姐还有你自己报仇么？”
“我累了……”
少女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静，“可以让我休息一会儿吗？”
“要休息的话，哪里都可以休息。”
时烬并不打算理会少女的想法，抓着少女手臂便要离开，他打算快刀斩乱麻。
但少女身上那些黑气如同活物一般缠着少女，一直在阻挠时烬，让他没有办法将少女带走。
几次尝试无果，他不禁叹了口气。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时烬虽然嘴里有在询问，但还没等回复就自顾自盘膝坐在少女的身前。
望着没有丝毫反应的少女，他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希娅，我就直说了……就在刚才，你的魔女之心已经被我吃了。无论是诅咒，还是你的生命，都被我彻底剥夺……”
“现在的你，已经死了。”
“所以，你的仇人名单，可能需要加我一个了。”
少女只是看了一眼时烬，依旧不愿意开口。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
“如果你现在还要逃避，那么你亲人的死亡，都变得没有了意义……”
“死亡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的确算得上是解脱。”
“但，在我看来，在面对死亡的过程中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比起怯懦的死去更适合你。”
“飞萤扑火，向死而生……这一切，需要的只是你的勇气。”
时烬看着少女的眼睛，将捏在手中的原初之种递了过来。
“这是伊格妮丝死亡后化作的原初之种。如果你愿意的话，它会成为你新的心脏。”
“以后……你便不再是傲慢魔女赫碧娜，而是希娅·塞拉菲尔。”
少女沉默良久，脸颊划过两行清泪，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可是……他们……都不在了啊……”
说完这句话，少女全身都在颤抖，周身的黑气也开始剧烈地乱窜。
时烬明白，这是他的话起效果了，继续道。
“你……还有我。”
“他们不在了，还有我愿意陪你一起走下去，走完他们没走的路。”
说到这，时烬轻笑了一声。
“不是我自夸，想死都死不掉的人可不只有你一个，如果你愿意与我同行，该是我担心你会离我而去才对。”
“我想，不管是你父母，姑姑还是姐姐，应该都会希望你这么做吧。”
“被困了一千年的你，才品尝过多久的自由？”
“你还有很多的第一次，每一次尝试想必都会是新奇的体验。”
“你还拥有很多可能……哪怕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你也可以用自己的双手，把它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不要被轻易打败了啊，希娅·塞拉菲尔。你的姐姐，还在等着你告别呢……”
伴随着时烬的不断劝说，少女眼眸恢复了一丝神采，她逐渐有了对抗黑气的力量。
“我……真的可以吗？”
“有何不可？你的心，不会骗你。”
“如果想好了，就牵住我的手，我会带你离开。”
时烬微笑着伸出手，放在少女的面前，等待着她的回答。
少女看着时烬脸上的笑容，顿时泪如泉涌，仿佛要把千年来的委屈全部倾泄出来。
片刻后，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放在时烬的掌中，周身的黑气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嗯！”
“我们走吧，它拦不住我们的……”
得到回复后，时烬拉起少女便往走廊处跑，短短几秒钟就回到他进入空间时的那个入口。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少女的眼眸依旧明亮，转过头毫不犹豫离开了这片空间……
与此同时。
虚渊处的时烬猛地清醒过来，他双手抓住少女，用尽力气一把将其拉了出来。
下一瞬，那原本包裹着少女的能量球，完全没入黑洞之中，再无半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