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似乎暗藏心思
赫柏跟着房东走到一楼。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赫柏点点头：“好，我就在这儿等。”
房东转过一楼的拐角，身体穿进了拐角处的墙壁。赫柏惊讶地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拐角的位置的确是一面墙，至少在赫柏看来那是一面墙。
障眼法吗？
赫柏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老老实实地在门口的红木桌子旁边等着房东处理好兰岛的尸体后回来。
房东的动作要比赫柏预想中要快，他顺便还打理了一番外表，换下了那身黑色的装扮，身上有了一股浅淡的香水味。可能是为了掩盖血腥气。
“应该没算等太久？”
赫柏摇摇头。
“那就好，我不喜欢让别人久等。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比如说汉堡或者家常菜？”
房东之前好像问过他，反正赫柏后知后觉地觉得有点熟悉，自己当时好像没回房东。赫柏略作思考：“家常菜吧，比较方便。”
“汉堡是现成的，只需要用微波炉加热，可能比家常菜还要方便。”
赫柏微微摇头。
他上学那会儿姐姐闲居在家，经常包办家里的早晚饭，因此现在家常菜总能让赫柏想起姐姐。
短暂的交谈时间里，房东和赫柏来到一楼101房门前，房东掏出钥匙打开门说：“我平时就住在这儿，以后如果遇到和偷渡者有关的事情，可以来101找我。”
房东的家收拾的很整洁利落，整体风格偏深色，室内没有多余的杂物，赫柏一眼看过去感觉有些空旷。赫柏跟着房东来到厨房，房东已经着手准备做饭。打碎鸡蛋的间隙，房东不经意地开口：“你好像认识那个偷渡者？”
赫柏不打算瞒着他：“他叫兰岛，是泉山市一家公司老总的儿子，也是我姐姐的男朋友。”
“这次倒是不老套，可惜变得有点狗血。”
赫柏露出苦笑，继续说：“兰岛和我姐在一起的同时在外面还有十一个女人，后来他秘密败露，我姐选择和他分手，并且扬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干的这些破事。”
房东已经开始搅拌鸡蛋，顺便猜测：“于是他雇凶杀人，想让你姐姐永远闭上嘴巴？对不对？”
“对，简单总结的话就是这样。”
“这种事情啊，我在‘假面之家’听闻过很多很多，多到我的心都变得麻木了。干了坏事的人总之想方设法地不让自己的事情败露，却忍不住在暗地里继续偷偷干坏事。”
“是吗……”
房东又找补了一句：“所以你姐姐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既然要来‘假面之家’寻找她的灵魂，那她就一定还活着吧？”
“兰岛花钱雇佣了一个司机把我姐姐撞成了植物人，现在……姐姐她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
空气里只有搅拌鸡蛋的声音，以及只有赫柏能听到的，自己的呼吸声。
“能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吗？”
赫柏觉得这同样没什么好隐瞒的。
“最开始是在祖父的笔记上读到有关‘假面之家’的记载，我按照祖父的记载，找到一个名叫‘热潮交易集会’的市集，又在市集里遇到一个老卜者……”
赫柏还记得那老卜者抓住自己的肩膀不让自己离开，还塞给自己一封空白的信，神神叨叨地说他是什么“天选之子”，有化龙之姿。
“那老头给了我那封信，说信是红色红色世界的入口。我怕他说的是真的，就把信揣在兜里没有直接扔掉，等第二天我再拿出信的时候这封信上面已经有了字迹，收信那一栏还写着我的名字。”
“做了明智的选择。不先怀疑对方是个疯子，还有一个曾经来过‘假面之家’的祖父，难怪你也能找到这里。”
房东炒了一份番茄炒蛋，给自己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份汉堡，和赫柏两人在餐桌坐下来。味蕾被勾动，赫柏动起筷子一点也不含糊，风卷残云般开始消灭面前的食物。
房东倒是不急着吃，动作慢条斯理。
等到赫柏吃饱喝足，房东慢悠悠地开口问：“赫柏，你知道在‘假面之家’，要用什么东西获取食物和日用品吗？”
赫柏略做思考，试探地开口：“用钱？难道房东你有赚钱的门路？”
房东点点头，带着赞许的表情。
“在‘假面之家’也需要用钱交换物品，不过这里的货币叫做‘念币、念角、念分’，获得也相对容易。基本上干一整天的活赚到的念币就够一个人安稳生活大半个月。
不过，这也造成有些岗位人手不太充裕，也造成像你这种新人也有接触到某些工作的机会。我记得你说过要找你的姐姐对吧？有兴趣当‘信使’吗？在各大街区之间来回跑，应该对你要做的事也有帮助。”
赫柏眼睛一亮。
他不管这里面有多少房东自己的私心在，总之房东的举动对赫柏本人来说就像是雪中送炭，在他初来此地，心里毫无计划的时候，帮他指明了一条道路。
“这份工作我要干，我绝对能胜任！”
赚钱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份工作能让赫柏接触很多人，从而提高了赫柏找到姐姐意识的概率！
“前不久我还送过一段时间外卖呢，在送东西这件事上，我算是小有经验。”
“日工资15念币，换算成番茄炒蛋的话，相当于一百五十份番茄炒蛋。今晚剩下的时间好好休息，明早我会叫你起来，带你去‘驿站’见一见负责人。”
吃完夜宵，赫柏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和房东约定好明早一起去‘驿站’报道之后，他离开了101，沿着灰白色的楼梯走向二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或许是赫柏亲眼看到了兰岛的死亡，不安的魔鬼没有继续纠缠着他，今晚剩下的时间赫柏睡的十分安稳，一觉醒来，透亮的阳光已经充盈房间。
赫柏慢慢睁开眼睛，双眼朦胧。
玄关传来敲门声。
赫柏想起昨晚的事，迅速穿上衣服草草洗了把脸，跑到玄关打开了门。房东穿着昨日白天那套格子衬衫和黑色短裤站在门外，赫柏下意识地顺便看向他身后，没见到房东那把猎枪。
“拾掇干净一点，一会儿给驿站负责人留一个好印象。”
赫柏又重新打理了一遍自己。
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消瘦的脸，赫柏不禁露出苦笑：外表上的好印象自己大概无能为力了。
他打理好头发，和房东一起穿过栋栋红色大楼，来到小区外隔着一条马路的地方，前面似乎有一家店，不过门庭冷落，好像也没什么人光顾。
或者换句话说，赫柏觉得整个‘假面之家’都很冷清，马路上没有车辆行驶，附近也看不见行人。
是因为‘残响’吗？
赫柏已经和房东走进冷清的店铺里，店铺没挂招牌，四十平米左右的空间堆满了散乱的纸箱，几乎让人无从落脚。
赫柏勉强在众多杂物之间“杀”出一条道路，穿过纸箱堆叠的空间来到后面，这里被清扫出来一片干净区域，中间摆着两张木质办公桌，显然这是为了方便办公而专门清理的。
封口严整的信封成摞地堆叠在办公桌上，仿佛一座小山，无声地说明了在这里工作人手是多么的欠缺。
“魏伦，你来的正是时候，这些都是要送往巨狼区的信件……咦？”
说话的是从小山后面露出来的粉色脑袋。
短发垂肩，此处驿站的负责人于沙小姐讶异地望着来人，她虽然顶着硕大的黑眼圈，语气却不复原本的有力无气，带着惊喜：“丰有名，你这是把帮手给找来啦？你好，我叫于沙，是这里的负责人！”
赫柏面对于沙小姐欣喜的口吻，迟疑地停下脚步，莫名有种想拔腿逃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