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狗不吃骨头
心中有了这样的念头,颜义再看张姓小伙的时候,就感觉坐在火仁山旁边的这小子,处处透露着别扭。
小动作,小表情......
想到小伙刚才扔冻鸡腿的动作,颜义忽然想再去看看那只拖把狗,但这一次他把黄红霞也给叫上了。
“颜警官,怎么了?”
“你把狗牵走,我想看看狗窝跟前的情况。”
黄红霞没多余的废话,径直出门后把狗从狗窝里拉到了远处。
好在这狗对着主人家会叫,但也就是叫,并不会咬人,这让颜义放心不少。
狗窝跟前很脏,狗尿狗屎到处都是。
但颜义不是来看这个的,他是想看别的东西。
忍着狗屎尿骚味,颜义仔细的在狗窝跟前寻找,当低头看向狗窝里面的时候,颜义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鸡腿骨,很多的鸡腿骨。
颜义屏气,伸手从狗窝里把能看见的鸡腿骨,全部给拿了出来。
仔细查找没有遗留之后,这才双手抱着所有的鸡骨头远离了狗窝。
看着手里颜色形状不一的鸡腿骨,颜义差点就大声的笑出来。
人们都说狗吃骨头,但这其实是个误区,狗其实并不会一定要吃骨头,他们更多的其实是在啃咬骨头。
而颜义能知道这一点,是从他宿舍院子周围的那几条野狗那里发现的。
因为他经常看到的,是那些狗叼着大骨头跑,或者把骨头咬碎后舔舐,但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些狗把咬碎的骨头吃下去。
除非那只狗饿疯了。
看着手里破碎或者是完整,或是新鲜或是陈旧的鸡腿骨,再看看所有骨头上都有的咬痕,颜义算是舒了一口气。
让黄红霞把狗重新栓好,而他则是蹲在地上,开始对这些鸡骨头分类。
很快的,颜义就将一堆鸡骨头分成了两堆。
一堆,骨头碎裂,颜色深沉中透着肮脏;另一堆看着也很脏,但是骨质相对较白。
最重要的是,骨质较白的这一堆中,有六根骨头的颜色和质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没有明显的差别。
而这就表明,这几根骨头,是在同一时间被这拖把狗吃完的,而且看骨质颜色,被吃完的时间还不长。
而这就可以得出,偷二十二只羊那么长的时间,这狗为什么一直不叫唤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心中畅快的颜义这时候又想到了一句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今天真是赶巧了,韩阳提议来火仁山家,张姓小子来看舅舅,自己提前开车过来看狗,这三件事要是少发生一件,或是时间上稍微有点差错,自己都不可能想到这一茬。
时也命也运也!
但是几根鸡骨头,可定不了罪,还得继续深入的调查和取证,才能把这件案子彻底的搞定。
颜义等黄红霞栓好狗,这才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们家这狗怎么来的?我记着以前可没有这狗。”
黄红霞嫌弃的看了一眼拖把狗,“这狗以前是奎子的狗,他可稀罕了,从南方带回的。
但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奎子媳妇怀孕,不能养了,就给我们家送来了。
其实我也不喜欢这狗,毛那么长,不是沾屎就是沾尿,脏的不行。
而且不管见谁都叫,太讨厌了,关键时候还一点用都没有。”
黄红霞再次厌恶的瞪了一眼拖把狗,“说真的,要不是奎子每个星期都给我们家来送东西,我肯定早就把这狗扔了。”
颜义眼睛亮了起来,“奎子是......”
“张奎,就是屋里我爸的那外甥。”
“他以前干吗的?怎么之前没见他在村里卖东西?”
“以前在南方打工呢。”
黄红霞小声的说道,“这不自己谈了个对象,对方要三十万彩礼给不起,这就直接把肚子给搞大,然后偷着领回家准备先把孩子给生了。
这娃娃也没念什么书,媳妇怀孕加上我姑又有病,这不就想着在家门口干活挣点钱嘛。”
原来是这么回事。
颜义心中快速的盘算,但是嘴里还是不轻不重的问道,“那他生意怎么样?”
“小买卖,就在各个村里卖个菜肉蛋,也就赚个辛苦钱,不过比上班强点。”
“他家在哪呢?”
“镇上宋官营,离卫生院不远。”
“哟,在镇上住啊,跑这么远卖菜,确实挺辛苦的。”
黄红霞同意的点点头,“谁说不是呢。赚的那点辛苦钱,全部搭给油钱了。
也就是这样,我们家掌柜的这才轻易不回来,总是把钱打给奎子,让他上来的时候带给我们。”
说完这些,颜义心中基本已经确认,张奎有嫌疑。
和黄红霞回到院子,颜义走到人群的边上,沉默着盯着张奎。
张奎本来还没在意,但是很快就被颜义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到最后他忍不住了,频频转头看颜义。
颜义忽然冲着张奎招招手,“张奎是吧,你过来一下,我问你点事儿。”
“啊?”张奎很犹豫。
颜义笑了笑,“小事儿,就你们刚谈的事儿,让你舅舅他们聊他们的,我们聊我们的,加快点时间。”
说罢,颜义乐呵的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一下韩阳他们这圈人。
韩阳听见颜义的话,立马转头黑着脸瞪了一眼颜义,但好在这丫头这次没犯浑,没有多说什么。
张奎没了办法,只能磨磨蹭蹭的起身,然后离开火仁山的身旁。
颜义本就怀疑他,现在看他这般模样,心中更加的认定这小子有鬼。
即便不是他偷的羊,也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张奎走到颜义身边,陪着笑的问道,“颜警官,你要问啥?”
但是颜义这时候却皱起了眉头,鼻孔快速的扩张了两下,“你身上有羊骚味。”
“啊?”
颜义一句话,张奎变得更加的不自在,“不会吧?
哦哦哦,我车上拉了羊肉,可能是车上的羊肉串味了。”
颜义摇摇头,“不对,羊肉的膻味儿,和羊骚味儿可不一样,羊骚味儿是羊尿和羊屎的混合味道。
不一样的。”
张奎再次啊了一声,但却没有继续说话。
而颜义却猛地大喝一声,“说,你身上怎么来的羊骚味?是不是你偷的你舅舅家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