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废不杀
南城街角，和尚买马。
“师兄，这人是圣魔教的门徒，没搞错吧。”一个独眼龙，鬼鬼祟祟的猫在角落。
“笨，你上街都知道隐藏，难道别人不会。”背后别着两把短刀的壮汉，盯着残废的和尚，顺手给独眼龙一掌。
在赤明皇朝，正道与魔道公认的魁首，一共有三个。
分别是道门，大雷音寺和太平教。
不过太平教一般都是他们教众自己这么称呼。
在赤明人眼里，相比于太平教，他们更认可圣魔教这个名字。
而太平教便是天下众多魔教，公认的魔教魁首。
教众遍布赤明皇朝的九州五海，门徒过千万之数。
他们的教众对外宣称，他们是承接圣人理念，践行圣人思想的门徒。
不过除了他们本门的教众之外，其余的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道，皆不认可他们的理念。
毕竟哪有圣人的思想是，天下万般变化，皆为人道；神通术法，百姓日用；凡有异者，皆是异端。
想到此，那名壮汉，不由暗自发笑。
想他辛辛苦苦的闭关修炼，整整五年不近女色，不就为了成为高高在上的仙人老爷。
而圣魔教的人，偏偏搞什么神通下乡，神为人用。
要将神的权利收归为人用。
如此疯言疯语，还敢妄称什么圣人门徒。
哪有这样的圣人，这分明是魔鬼，魔圣才对。
但他忘了，如果圣魔教的理念能顺利实施，如果赤明帝的改革能推行天下。
那他还会被困死在这个境界，而不得精进半分吗？
可惜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别大意，这小魔崽子断条手臂，全然面不改色，多半是个狠角色。”
壮汉警惕的盯着和尚，摸出藏在背后的两把薄薄的短刃。
就在刚刚，县衙师爷，找到他师兄弟两人，许诺只要废掉和尚，就让两人有机会去县衙任职，但有个前提，就是绝对不能杀。
这让两人欣喜若狂，他们这些散修，缺功法，缺资源，修行何其艰难。
现在有进入朝廷的机会，还不大胆的去拼他一波，难不成还要一辈子困死在这里。
壮汉，舔了舔薄如蝉翼的短刀，向独眼龙使了个眼色。
“三关，不知秃驴闯过几关，师弟去试探一下。”
胖乎乎的独眼龙，早就按捺不住，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断臂秃驴，师兄真是越活越胆小。
看师弟他大显神威，宰掉这个断臂秃驴，两人从此成为官家老爷，尽享荣华富贵。
而另一边，和尚挑挑选选，才选了两匹颇为神俊的良驹。
独眼龙背后藏着闪着寒光的大刀，在街道上，横冲直撞。
小商小贩见到一个独眼泼皮，在街上横冲直撞，各个脸色大变的，慌忙躲闪到一旁。
和尚同样如此，他深知现在不是惹麻烦的时候，只有逃出去，才能将这里的情况传出去，到那时，朝中自有人前来收拾，这条窃取城池的大妖。
现在以稳妥为上，暂时躲避就是。
和尚连忙牵着马躲到路边，可是马躲的掉，人却是躲不掉，被结结实实的撞在断肢处。
和尚断掉一条臂膀，本就伤势严重，被这一撞，断肢处再次受到冲击，顿时殷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渗出。
但他没有声张，而是强忍疼痛点住几个穴位，暂时阻断血液流失。
“不敢反抗，胆怯之辈，不值一提。”
独眼龙一手握着藏于身后的大刀，见和尚退让，不屑一顾的冷笑起来。
对方后退一步，这就是示弱，这就意味着可以任他宰割，任他鱼肉，可以毫不顾忌的任意欺凌。
他们这些散修缺资源、缺功法，往往因为一株灵草，半本武技就与人搏命。
在他眼里没有暂时退让，没有忍让，奉行的是弱肉强食，强者横行无忌，弱者被吃干抹净。
如果说独眼龙之前还有半分顾忌，那现在，则是彻底的肆意起来。
“和尚你没长眼睛啊，大爷的衣服都脏了，你怎么赔？”
独眼龙满脸横肉，噌的一声，从背后抽出大刀，拿在手里，对着和尚脖子比划，似乎是在找个好角度。
“施主，你还是走吧，不要自找麻烦。”
和尚就像没有看到他手中之刀一样，镇定自若的双眼紧闭，唱起佛号。
独眼龙本来还是有点戒备和尚，毕竟散修出身，基本的戒心还是有的，手里的刀也是防止和尚反扑。
但是和尚竟然没有反抗，顿时恶胆再添三分。
面对这种情况，竟然不敢反抗，这分明是那些被他肆意搓扁捏圆的懦夫行为。
“和尚你好大胆子，弄脏了爷爷的衣裳，以为闭眼就能让爷爷饶了你吗？”
说着独眼龙目光凶恶，使出全身气力挥刀，一刀砍向和尚身旁的马匹。
铛！
金铁碰撞的刺耳声如蜂鸣一样，一串佛珠如同水流一样，挡下长刀的挥砍，颗颗佛珠如水流，顺着刀锋变化，卸掉刚猛的力道。
“呦，还会卸力。”
独眼龙空洞眼眶注视和尚，仅剩的眉毛挑起。
不一样，眼前的和尚跟被他肆意欺辱的老农不一样。
他反抗，他敢反抗。
“施主，就此收手吧。”
佛珠回到和尚的手里，被他一颗颗拨动，他的双眼还是没有睁开，脸色淡然，没有一丝波澜。
“哼，偏不收手，你能如何？”
独眼龙目露凶光，扬起手中大刀，日光照在刀锋上，反射出刺目的锋芒。想保马匹是吧，看你怎么保。
独眼龙提起大刀，用尽全身气力，毫不留情的猛烈挥砍，他们这些散修，没有好的功法，有的一身不要命的劲头。
即使是嚣张如独眼龙，遇事也敢搏命而上。
大街上，居民见两人血拼起来，慌忙收拾摊子，转眼间偌大的街道面上，只剩下两人和两匹马。
在马匹侧面，两人厮杀在一起，一个要杀，一个要保。
和尚佛珠如流水接连不断的卸掉蛮横的力道，但缺少一只手臂终是力有缺失，在独眼龙不顾一切的全力挥砍。
一个踉跄，佛珠变换不及，被一刀砍在马背上，独眼龙乘机抽刀而起，避开佛珠一刀砍在马匹背上。
骏马顿时发出最后一声悲鸣，被一刀砍成两半。
“和尚三关之中，原来你只开启泥丸宫，只闯过神关，怪不得气力不畅。”
独眼龙提着沾满鲜血的大刀哈哈大笑，好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