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否开始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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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侠女(上)

今天的广开茶楼有些奇怪,闭门说书已是少见,结果台下那些听客也都是京城大大小小茶楼茶馆的说书先生,坐得满满当当,少说得有上百人。

台上的说书先生高声叙述一本名为《莲花楼》的话本,台下的百名说书先生奋笔疾书,丝毫不敢怠慢。

等他们抄完了故事,赵宗熠上台说道。

“诸位,你们返回各自的茶楼之前,可以在本公子这里拿取十两银子作为酬劳,三天之内,你们要日夜开场,只许说这本《莲花楼》。”

台下的说书先生们一片哗然,笑闹道:“如此佳作,公子不收我们的银钱也就罢了,还倒贴我们银子?天下还有这种好事?”

赵宗熠抬手让他们安静,然后又说道:“不仅如此,我还另有重赏。”

他环顾了所有的说书先生,朗声说道:“我在找一个人,你们每场说完书后,如果有一位腰挂长鞭、带有佩剑的年轻女子寻上你们,她要是问你们有关话本的来源,你们就问她是不是石姑娘,然后让她来清风客栈找我,同时你们也要派人过来知会于我。”

顾廷烨也在台下,转身对那些说书先生承诺道:“第一个发现线索的人,赏银三百两!直接找到这位石姑娘的人,赏银一千两!”

场景立刻沸腾起来,说书先生们交头接耳,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着。

“公子姓甚名谁啊?事成之后,如何能拿到赏银?”

赵宗熠拿手压了压,在他们安静之后,说道:“这几天,我都会在清风客栈的二楼客房住着,你们可以随时来寻,我姓赵。”

“赵公子!”

“赵公子安好。”

“赵公子大气啊,我等一定殚精竭力,为公子找到这位石姑娘。”

台下又是喧闹不止。

赵宗熠无意听这些说书先生的奉承,只想尽快看到结果,“时间对我们来说都很宝贵,就不要在这儿耽误了,都散了吧。”

散场后。

赵宗熠找到顾廷烨道谢,“顾兄,多谢你的慷慨解囊,之前找你借的五百两还没还,现在又要你出这么多银子。不过你放心,我会还的,邕王将店铺和田产都还给我了,我拿些过来抵债。”

顾廷烨推手拒绝,“千万别,不过是些铜臭,我去樊楼玩乐一晚都要一两百金,以后少去两三次就是了。”

这时,石头寻来了茶楼,“少爷,王姑娘已经送到了田庄,交给了庄子上的老管家。”

为了保密性,他们不再叫梅儿姑娘的丫鬟名,而是唤了她的本家姓。

顾廷烨和赵宗熠正要离开瓦子,“石头,你回去一趟,告诉嬷嬷,我最近这段时间有事要忙,暂时就不回去了。你休息一天,明天去盛家和忠勤伯爵府附近打探打探,看看昨天的事情是个什么结果,然后再来清风客栈找我。”

石头憨头憨脑地应下,马不停蹄地又走了。

赵宗熠要去附近的清风客栈投宿,见顾廷烨还跟着自己,忍不住问道,“顾兄,你不回家休息?”

他们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静待结果。

顾廷烨也有自己的打算,“你不是在等那位武功高强的石师叔?万一她不愿意放人,我留在客栈,随时能给你搭把手,咱们可以一起制住她。”

赵宗熠干笑道:“顾兄,如果那位石师叔真的动手,就咱们两个……应该不是对手吧?”

顾廷烨瞠目结舌,脸上满是不信邪,“她一个女人,能有这么厉害?你我都是身怀武功的大男人,联手也赢不了她?”

赵宗熠点头,“很难。”

顾廷烨还是不信,撞了一下赵宗熠的肩膀,玩笑道:“世子爷,你的轻功那么厉害,何必妄自菲薄呢?”

赵宗熠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少师剑,笑道:“顾兄,石水是我的师叔,你说她的轻功……会不会比我更厉害?”

“比你更厉害?你都能带着两个人跃出一丈高的王府外墙,那这位石师叔莫非能飞起来么?”

顾廷烨用手臂比划着,还是很难相信女子能有这么厉害的武功,那还是现实吗?确定不是神话故事?

赵宗熠失笑,“呵呵,差不多吧。”

顾廷烨愣了许久,瞬间有了亲自会一会这位奇女子的想法,“那我更要留下来了,万一她一言不合,要动手揍人,我也能帮你抵挡一阵子?”

“行,顾护卫,那本世子就靠你保护了。”

……

次日。

有钱能使磨推人,花去的一千多两银子很快起了效果,就这么一个晚上,新话本《莲花楼》已经在口口相传之间,顺利打响了名气。

京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题材这么新颖的话本了,除了那些扑朔迷离的案件,故事里面的那个快意恩仇的武侠世界更加令人着迷。

下午之时,姚记茶楼。

“话说李莲花等人进了机关重重的一品坟,在折损数人之后,终于来到了观音门……”

“……观音垂泪就在眼前,李莲花终于要得到这件可以延长寿命的宝物了吗?没想到那个武功极高的小孩儿突然出手,他的掌法很是猛厉,直接拍死了随行的庄主,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又一掌将方多病少侠打成了重伤,最后威慑全场,夺得了一品坟里最尊贵的至宝,观音垂泪!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听客们不买账了,嚷嚷着。

“这就完了?那小孩到底是谁啊?”

“什么破故事,一个小孩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武功?”

“对啊,李莲花不是天下第一吗?怎么连个小孩都打不过?真是个废物……唔啊!”

那个谩骂李莲花的客人突然一声惨叫,原来是一块柿饼飞到了他的嘴里,力道出奇的大,居然把他的几粒门牙都给打断了。

“救……救命啊,杀人了!”

坐在他周围的客人也吓了一大跳,纷纷远离了那个地方,生怕沾染什么麻烦。

出了这档子事,书也说不了,掌柜的赶忙出来平事儿,后来还惊动了开封府,慌乱之中,谁也没有发现刚刚下场的说书先生不见了。

茶楼附近的某条无人小巷。

说书先生满脸惊恐,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前这个女人就在他的身上点了几下,他就完全不能动了。

然后就被这个女人扛着,飞檐走壁地跑了好半天,才在这里落了地。

“我现在给你解开哑穴,不要呼救,否则我会立刻割断你的喉咙,听明白了就眨眼睛。”

那名脸上戴着轻纱的女子冷声说道。

说书先生焦急地眨眼,眼里满是哀求之色。

蒙面女子轻点说书先生后颈的哑穴,“说!李相夷的这些故事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说书先生现在是能说话了,但他的身体依然不能动,“姑娘!我们无冤无仇……”

“少说废话!”

蒙面女子用剑柄抵住说书先生的肩膀,呵斥道。

说书先生立马老实交代道:“呃,故事是一位赵公子给我们的,他还给我们十两银子,让我们找一位……”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姑娘,你是不是姓石?”

石水气笑了,“该死的小骗子,他还敢找我?说!他在哪儿?”

说书先生愣了愣,敢情赵公子找的不是钦慕之人?而是仇家?

“清风客栈!”

他又继续强调道:“石姑娘,我叫孙乐,你一定告诉赵公子,是我让你去的!”

石水用手掌斩在说书先生的侧颈,将其打晕了过去。

“聒噪。”

此时,清风客栈。

顾廷烨的小厮,石头来了,“少爷,忠勤伯爵府昨天和今天都在闭门谢客,不过我找了给他们府上送菜的老农,好像是大公子袁文纯一直没有回府,袁家老伯爷也被官家叫进去了宫里。”

“盛家呢?”

房间里的顾廷烨昨晚睡得早,卯时就醒了,便开始挑灯读书,到现在的午后却有些乏了。

石头回答道:“盛家无事。少爷,我还去了一趟邕王府和兖王府,都是风平浪静的。”

顾廷烨揉了揉眉心,自语道:“风平浪静?盛家之事已经上达天听,越是风平浪静,越是暗潮汹涌,官家迟迟不处置,恐怕要严惩了。”

隔壁,赵宗熠的房间。

他盘腿坐在床上,练了一晚上的内功心法,《洗经伐髓诀》运转了十几个小周天,七八遍大周天,还是无法勘破第五层的瓶颈。

卡了这些天,他已经不急了,正好肚子也饿了,下去吃些东西吧。

就在他即将睁开双眼的前一瞬,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赞扬声。

“悟性不错,才两个月不见,你已经将《洗经伐髓诀》练到第五层了,这份天资已经可以与肖紫衿相提并论了,他当年也用了两个多月才至第五层。”

赵宗熠迅速睁眼,视线慢慢清晰,眼前的紫衣女子容颜依旧,还是这般光彩夺目,“好久不见了,石水姑娘。”

石水好像没有重逢的喜悦,右手缓缓拔出秋蝉剑,用剑尖指着赵宗熠,“你还敢找我?怎么?终于不躲了?”

“躲?”

赵宗熠愣住,“石水姑娘,不是你自己没来找我吗?我在田庄等了你两个月,怎么是躲呢?”

石水轻咬贝齿,寒声道:“我去过京城西边的田庄,那里的庄户根本就不认识你。”

赵宗熠整理深衣,默默绕开剑锋,下床更衣穿靴,哑然失笑。

“石水姑娘,你记错了!西边的那几处田庄是兖王、顺阳郡王、曹家和其他几位勋爵的田产,在下的悠然田庄在京城东边。”

石水不由得蹙起眉头,“狡辩,我虽忘了你的田庄在何处,但刻意记下了你的名字,我在京城问了不少人,他们都说你的田庄在京城西侧的二十里处。”

赵宗熠一时语塞,去桌边给倒了两杯水,“石水姑娘,我赵宗熠在京城也是个名人,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也不至于……”

“等等,你不是叫赵宗祺吗?怎么变成赵宗熠了?”

石水欲言又止,不太确定的问道。

空气诡异的安静。

赵宗熠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以手指蘸水,在桌面写下一个“熠”字,“我叫赵宗熠,不是赵宗祺,那家伙是顺阳郡王府的庶子。”

他指着自己,又道:“我是琅琊郡王府的世子。”

石水默默收剑入鞘,来到桌旁,饮下另一杯水,拧眉道:“这么说,是我记错了?”

“先坐吧,石水姑娘,咱们慢慢聊。”

赵宗熠坐到木桌的对面,“可以与我说说,你这两个月都去哪儿了吗?”

“啪!”

石水气闷地拍桌,“与你分开后,我在京城待了几天,一直住在客栈打探消息,可是京城的物价实在太高,我的银子很快就花完了,本想着去找你借点银子,结果……”

她越说,耳根子越是通红,“结果被那个赵宗祺派人羞辱了一番,我甚是气不过,就出手揍了那个传话的下人,然后又闯进田庄,抢走了几十两银子。”

“如此说来,两个月前,京城里的那个飞贼也是你?”

赵宗熠忍笑道。

石水恼羞地捏爆了水杯,咬牙切齿的说道:“那赵宗祺心胸狭隘,就因为此事,便派了死士追杀我。”

“当时的我以为你是赵宗祺,所以再次夜闯那座田庄,想要杀了你出气,结果没找到你,只发现了另一个贵介公子,那时我以为他是无辜之人,还向他询问赵宗祺的下落。”

“现在回想起来,那人就应该是真的赵宗祺,他为了保命,骗我说赵宗祺已经离京了,去了河间府戍边。”

“至于飞贼……,河间府路途遥远,总得需要一些盘缠。”

赵宗熠瞪大了眼睛,“所以你就去了北边的河间府?”

石水羞愤难当,低头掩面,“我当时不疑有他,心想你能去河间府戍边护国,说不定也是个好男儿,毕竟你还是门主的亲传弟子,我多少要看顾着你,所以也赶去了河间府。”

赵宗熠闻言,起身鞠躬拜下。

“多谢石水师叔的爱护,晚辈不胜感激。”

石水凝了凝秀眉,没有否认这声“师叔”,她抿唇说道:“好了,既然这些都是误会,今后不必再提。赵宗熠,我且问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重建百川院?”

赵宗熠坐回了座位,笑道:“师叔,格局小了,还惦记什么百川院啊,当今圣上无子,京城的皇室宗亲皆有宗祧的可能,我亦不例外。不如,师叔来帮我吧?”

“你想当皇帝?”

石水在这个世界待了两个多月,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再加上她是江湖出身,对皇家天然缺少一份敬畏。

赵宗熠点头,“是。”

石水放下水杯,“好,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