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为什么辞职
他们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同床共枕过了。
以前他们也有一个月不在一起睡觉的时候，但那时顾时盛不会感到不安。
自从看到那封被删除的辞呈，他看江琳潇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紧。
那封辞呈在顾时盛心头，是个定时炸弹。
一想到江琳潇产生过要离开自己的想法，顾时盛就感到心惊。
他一向是运筹帷幄，不管多大的项目要签约，他都面不改色。
唯独碰上江琳潇，他总是没办法。
很多时候，他的心绪跟着她的情绪走。
江琳潇刚躺好，顾时盛就吻上来。
吻很急，又很热。
顾时盛向来知道她的敏感地带，他调动着她的欲望。
结束后已经是深夜，江琳潇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她不懂为什么男人天生的体力好，更何况顾时盛还有健身习惯，每次精疲力尽和第二天困极的都是她。
顾时盛倒了一杯温水，手里握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喂给江琳潇喝。
床单肯定是要换的，顾时盛抱着江琳潇去了客房。
再一次被抱在怀里，江琳潇已经闭上眼打算入睡。
顾时盛突然问：“为什么写辞呈？又为什么要删掉？”
这下睡意也被驱散，江琳潇看向紧紧搂着自己的男人，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百密一疏，她应该把回收站也清空的。
顾时盛紧紧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要怎么说？写辞呈代表她想离开，删掉辞呈代表她暂时不想走了。
这道理顾时盛不是不懂，只是他想听江琳潇亲口说。
江琳潇没了睡意，哪怕身体已经困到极致，她还是坐起来。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开诚布公地谈过一次。
江琳潇突然很想喝一杯酒，喝酒之后可以让很多说不出口的话脱口而出。
“因为我意识到，顾总迟早会结婚的。你还记得吗？之前我问过你，你是不是要和吴家的千金订婚，你说没有的事。”
江琳潇自嘲地笑笑，她总是心软，相信顾时盛也相信自己，觉得自己会在顾时盛心里有不一样的地位。
“可是哪怕不是吴家的千金，也会有林小姐。你总归要结婚的，我也不可能一直给你当情人。”
顾时盛紧皱眉头，结婚从来不是他人生的必选项。
他对婚姻厌恶，父母的婚姻是很失败的案例。
顾时盛把玩着她的头发，“我说不会就是不会，你难道不信我？”
不明白为什么顾时盛会这么笃定，江琳潇失去倾诉的欲望。
他们之间永远横亘着一道鸿沟，她迈不过去，他没有意识到这道鸿沟的存在。
“总之，我暂时不会辞职。顾总大可放心。”江琳潇耸耸肩。
顾时盛抓到她话语里的关键，“暂时？你难道没有放弃辞职的想法？除了顾氏，除了我，还有谁能给你这么好的条件。”
他们从亲密无间的情人到上下属身份的转变，不过也是一瞬间。
“辞职后我就不打工了，这些年我自己挣得足够我先放松几年。”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真到了辞职离开顾时盛的那一天，也会是他们关系分崩离析的地步。
也许她会离开云城，也许是远赴另一个国度学习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
不管哪一个计划里，都没有顾时盛。
顾时盛无法理解为什么江琳潇一定要辞职，他说不会结婚就一定不会，那江琳潇一定要辞职的理由是什么？
顾时盛斟酌后开口说：“我不会结婚，这五年来我的身边也只有你。我们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
江琳潇被他的话逗笑，顾时盛始终不明白自己一定会离开的理由。
“我也得结婚啊，顾总。我不能一辈子给你打工，一辈子孤独终老吧？”
顾时盛愣住了。
在他的想法里，自己不会一纸婚姻证书束缚，但他从没想过，江琳潇是否愿意被束缚。
男人和女人在对待婚姻，永远有着天差地别的想法。
*
顾时盛今天没来公司。
那晚他们没有继续那个话题，江琳潇觉得再聊下去，也许他们会爆发史无前例的争吵，于是借口去洗澡。
等她出来，顾时盛已经离开了。
然后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顾时盛除了公事，再没找过她。
今天是第三天，顾时盛干脆不来公司了。
正巧公关部的陈总监来送文件，见顾时盛不见，便放心大胆地和江琳潇聊起来。
“江秘，你知道顾总有女朋友的事吗？”
信息量太大，让正在喝水的江琳潇狠狠呛了一下。
陈总监拍着江琳潇的背，啧啧感叹，“看来你也不知道，这几天公司都传疯了。”
江琳潇抽了一张纸擦水，“传些什么？”
陈总监一看她不知道，更来劲了，“就前几天顾总开会的时候，突然就打电话，一开始问对面是不是穿着高跟鞋，后来又问是不是去见一个姓乔的人。不是女朋友，怎么会关心对方是不是穿着高跟鞋？”
江琳潇听得心惊肉跳，这分明是顾时盛和她的电话内容！
陈总监努力回忆，“叫乔什么来着...我是真忘了，但是一定是个男人！”
他说得言之凿凿，仿佛亲眼所见。
江琳潇面不改色，“顾总的私事我不清楚。这份文件你给我就好。”
陈总监连声道好，离开了这一层楼。
江琳潇想起那天的电话，她开了多久的车他们就打了多久的电话。
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是顾时盛却是在开会的时候打的。
江琳潇扶额叹息，谣言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乔望琛发来消息：姐姐，你吃午饭了吗？
的确是午餐时间，但是江琳潇一上午思绪都在顾时盛身上，自然也忘记午饭这回事。
江琳潇：还没。
乔望琛：那我请客吧，我已经到你公司楼下了。还带来一个好消息，可别拒绝我哦！
江琳潇抿唇，心里忍不住比较兄弟两。
顾时盛看似彬彬有礼，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的冷漠，他对任何事情都胸有成竹，势在必得，江琳潇总是看不透他。
乔望琛玩世不恭，天大的事情都没有他玩得开心重要。
他们生长在同一个家庭，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但江琳潇并不觉得意外，顾家家庭关系复杂，连顾时盛的爷爷顾坤都无法解父子关系这道难题。
乔望琛又发来一个小狗等待的表情包。
江琳潇：马上下来。
乔望琛回国不到一个月，吃喝玩乐的地方倒是了解得清楚，连顾氏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餐厅都清楚。
一家西餐厅，江琳潇很少吃西餐，点餐也是乔望琛来。
“有什么好消息？小乔总就不要卖关子了。”江琳潇问道。
乔望琛埋怨的语气，却更似撒娇道：“都认识这么久了，姐姐还叫我小乔总，叫我望琛就好了。或者叫我阿琛也可以，我都不介意。”
江琳潇并不接茬，在她心里，乔望琛和顾时盛一样，都是她的上司。
“好吧，看来姐姐还是不信我。”乔望琛假惺惺地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菜已经上齐，江琳潇切开牛排。
不算难吃，但江琳潇吃不惯。
难怪顾时盛也不喜欢。
“好消息是之前我说的我大学同学一直追求的女生，云城人，学调香的那位，我已经联系上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江琳潇舒展身体，坐姿也放松下来。
“她还没有工作，正在找。我和她表明意向之后，她答应得很爽快。”
乔望琛的语气里渲染着：快夸我。
江琳潇没忍住笑道：“小乔总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对方叫什么？”
乔望琛：“杨思思。”
这么顺利地找到新调香师，江琳潇欣喜的同时又有点觉得奇怪，但乔望琛正高兴着，她也没有问出心中疑惑。
总归先见到人再说。
餐后甜点送上来，乔望琛把自己的那份也推到江琳潇面前。
“你们女孩子喜欢吃甜的，姐姐那么瘦，多吃点。”
江琳潇没有拒绝。
乔望琛问她晚上有空吗，他还知道一家西餐厅很不错。
江琳潇抿唇一笑。
“晚上有大学同学聚会，感谢小乔总的美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