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敬茶
大掌迅速掐住她的腰肢,裴珩之闷哼一声道:“别乱动。”
感受到一股嚣张力量抵着自己,沈玉偏偏不听他的话,羞怯地推了推他的胸口,“夫君快松开我。”
“嗯......”被蹭到的裴珩之再次闷哼,松了五指。
沈玉挣脱他的怀抱,翻身丢给他一个背影,扯过锦被蒙住脑袋。
裴珩之忍俊不禁,盯着她半露出的发髻看了好久,突然唤出系统。
【小七,攻略进度涨了多少?】
【007:宿主,攻略进度1%,请继续加油。】
裴珩之,“......”
对他半点好感都没增加?
这不可能。
【小七,你是不是坏了?】
【007:宿主,经检测,系统未曾出现任何故障。】
裴珩之,“......”
她本是相府千金,却身世悲惨,养父母离世,亲生父母不疼,对人防备心重些也正常。
只要他诚心相待,终有一日她会对他敞开心扉,完全接纳他。
翌日,沈玉早早便醒了。
见裴珩之仍睡着,蹑手蹑脚掀开锦被,跨过他下床。
哪知不小心踩到了他的绸缎寝衣,脚底一滑,正好摔在了他腿间。
“嗯!”
裴珩之只觉自己的灵魂要出窍了,疼的哼哼,额间沁出一层薄薄细汗。
清冷的瞳眸打量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难以置信地启唇:“夫人这一大早是想谋杀亲夫?”
“不想打扰夫君睡眠,动作谨慎了些,谁知脚滑竟砸到夫君,弄巧成拙,是我的错,对不起。”沈玉一边解释,一边翻回床榻里侧。
望着裴珩之眼底溢出的痛苦,清楚自己这一摔将他砸的有多重,面色尴尬而又歉疚,“夫君要不要紧?可要请个大夫瞧瞧?”
裴珩之俊颜黑了黑,“不必。扶我起来。”
沈玉乖乖将他扶坐起来。
起身时,身下传来一阵刺骨钻心的疼,裴珩之生生咬紧了后槽牙,愣是没吭一声。
但额间有豆大的汗珠滚落,脸色比昨日昏迷时还要惨白几分。
沈玉低头看了看他受伤的地方,又看看他苍白的俊脸,担忧道:“我瞧你不像没事的样子,真不用找大夫吗?”
裴珩之是侯府世子,是裴裕最为看重的儿子,若他出事,对裴裕可谓重击。
只是......
比起她亲人所受的痛与折磨,这不足万中之一。
裴珩之抹了把额边的汗,斜眼睨着她关切的小脸,不想令她担忧,极力维持平和的声线:“我知夫人不是故意的,缓一缓就好,夫人不必自责。”
“真的?”沈玉低头,眼底划过一缕失望之色。
裴珩之不曾瞧见她的神色变幻,抬手摸摸她的发顶,“真的,只是夫人以后要小心些,若是再摔一回,为夫可就没法和夫人做真正的夫妻。”
沈玉小脸腾地一红:“以后我定当小心,不会再弄伤夫君。”
“时辰不早了,让人进来伺候吧。”
“好。”沈玉下床,披上外衣出屋喊人。
屋外,焦嬷嬷领着两排女使和婆子站在门口的台阶下,等候多时。
这些人一部分是相府陪嫁,一部分是侯府的老人。
焦嬷嬷先点了两个相府陪嫁丫鬟出列,复又点了两个侯府一等女使出列,“世子妃,她们二人是自小在世子院中伺候的丫头,今后便由她们四人伺候世子、世子妃起居。”
侯府的两个女使欠身行礼:“奴婢彩月/明月见过世子妃。”
相府的两个陪嫁丫鬟相视一眼,才跟着行礼:“奴婢芍药/海棠见过世子妃。”
沈玉领着四人进屋。
焦嬷嬷紧随其后,径直走向床榻,看到床上的喜帕没有落红,笑脸一垮。
昨晚世子和世子妃没有成功圆房?
焦嬷嬷失落地叹了口老气,把喜帕收到木盒中,端着出了主屋。
新妇进门次日,需给公婆奉茶请安。
夫妻俩梳洗完毕便去了正厅。
镇北侯裴裕和侯夫人赵氏坐在上首,看到沈玉扶着裴珩之进来,双双露出慈和得体的笑容。
走到厅中站定,沈玉望着与裴珩之有七八分像的脸,乌黑的眸蒙上一层冷意。
但很快,她垂下羽睫,掩去不该表露的情绪。
奉茶丫鬟端着茶水走到沈玉面前,“请世子妃敬茶。”
沈玉伸手去捧,发现茶盏滚烫,不过她并未声张,忍烫端着茶盏跪在镇北侯面前,语气平稳:“父亲请喝茶。”
喊仇人为父,虽是不得已,但一想到父兄战死沙场、尸骨无存的惨状,沈玉的心似被无数尖刀利刃搅拌着,倏地疼痛无比。
她真的很想质问裴裕,父亲将他当成亲兄长敬重有加,他为何要背叛父亲,为何要残害沈氏满门?
是他嫉妒父亲,还是皇上威逼利诱?
凝视着沈玉一双明亮漆黑的眼睛,镇北侯觉得十分眼熟,却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
敛起心思,他伸手去接沈玉奉上的茶盏。
“侯爷稍等。”一旁的侯夫人赵氏突然出声阻拦。
镇北侯顿住动作,扭头看向赵氏,“有何不妥?”
“侯爷,喝新妇茶前,您得说几句祝词。”赵氏看了看沈玉端着热茶盏却纹丝不动的手,这乡下来的贱蹄子居然如此能忍,真是小瞧了她!
镇北侯皱了皱眉,却未反驳赵氏的话,“往后你们二人要互敬互爱、举案齐......”
话还没说完,沈玉的手突然一抖。
茶盏打翻,滚热的茶水全部泼在了镇北侯大腿上,茶盏也碎了一地。
“父亲,对不起,儿媳不是故意的。”沈玉垂首慌张道。
镇北侯霍地起身。
尚未等他发作,裴珩之急急上前,半跪在沈玉身侧,握住她的小手询问:“可有受伤?”
发现她白嫩的指尖通红,有两根甚至能明显看到破了一层皮,他眼睛一痛,斜扫了眼碎掉的茶盏,伸手摸了摸。
如他所料,茶盏被人做了手脚。
裴珩之冷眼望向赵氏,没有当即发作,而是对镇北侯道:“父亲,玉儿并非故意打翻茶盏,是因为茶水太烫。”
镇北侯站在沈玉面前,自然也看到了她手指上的伤,端起奉茶丫鬟托盘上另一盏茶,脸色立刻沉下来。
将茶盏种种砸在桌子上,他横眉瞪着赵氏:“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