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过往
苏青容嗤笑一声，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脸颊。
榴娘飞身而来，一把攥住她的心脏，眼底泛红看着她的脸道。
“你不懂七情六欲，那就做一个木头人吧。”
说完松开她的心脏，将手中一团五彩的火苗猛地捏爆。
白山宿拦腰抱着苏青容向后退至两丈，闪到她身前，看着苏青容面无表情的脸。
“你怎么了？”
身后榴娘满脸是泪的看着他们道：“她没事，
只是以后都不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感受世间的感情。”
白山宿转身盯着榴娘的脸，神情严肃道：“她只是执念和林怀生在一起。”
榴娘讽刺的看着他身后的人，毫不留情的说破真相。
“她的执念，就是让她以伤害别人为代价吗？”
白山宿垂下眼帘，没有继续和她争执什么。
因为他知道榴娘说的都是真的，虽然听起来很荒唐。
林怀生突然双手撑地，痛苦的低吟不已。
榴娘转身跑到林怀生面前，扶住他的胳膊。
哭着道：“怀生，怀生。”
林怀生虚弱的笑了笑，偏头看着榴娘的脸。
“你不要哭，我不喜欢。”
榴娘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拼命挤出一个笑容。
“我不哭。”
林怀生牵起嘴角，勾起一个不算笑的笑，抬手拂上她的脸颊。
“榴娘，我们回家吧，我带你回家。”
榴娘拼命点头，扶起林怀生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可还没走几步，榴娘脚下以跘两人双双摔了下去。
白山宿双手一并，给了榴娘一些妖力，顺便将两人扶了起来。
榴娘扶着林怀生继续向前走，在路过苏青容的时候。
林怀生停下脚步，看着孤零零站着的苏青容。
“青容，对不起，余生我都将对你怀满愧疚。”
苏青容看着他由着榴娘扶着向前走，眼中落下泪。
然而脸上却无任何悲戚，直到两人离开后，苏青容的声音才有响起。
“我很想和你有个家，很想，很想……”
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泪一滴滴砸在手掌中。
“可为什么，我会伤害你。”
她抬起脑袋，看着白山宿悲悯的脸继续说道。
“我只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在这世间活着，
那看不到尽头的孤独，何时才会离开我。”
白山宿微拧着眉头，走近她身前，抬手将她脸上的泪痕拂去。
牵起她的手，朝着外走去。
天上东边升起太阳，白山宿找了一户人家。
向人家买了一些吃食，带着苏青容朝着村子里走去。
两人走了许久，直到三天后的夜里才回到村里。
一进村头，就看到三三两两的人，面容凝重的向里走。
苏青容面无表情的走在白山宿身后，任由她将自己带去任何地方。
村里卖豆腐的刘婶，看到苏青容急忙从后面跑上来。
一把拉住苏青容的胳膊，看都没看身侧的白山宿。
大声的说：“青容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不知道林家出了大事。”
苏青容眼波毫无波动，慢慢的问：“怎么了？”
刘婶张了张嘴巴，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青容，我给你说你可别伤心，
林家那小子带了一个姑娘回来，不到两天人就没了。”
说完手一松，历经风霜的脸上含满了可惜。
苏青容来不及道谢，转身就朝着林家跑去。
一条河，河的尽头倒数第五间就是林家的屋子。
与她的屋子，只隔着一条河。
苏青容跑到林家，跨过敞开的大门，走进院内。
一具棺材停在堂屋内，一女子跪在灵前，麻木的向火盆里扔着纸钱。
老人坐在门边，不知是死是活。
苏青容向前走到门边，里面的女子看了她一眼。
轻声道：“来了。”
门边的老人抬起头，看到是她挣扎着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满眼痛苦：“青容，你说怀生怎么就死了，
明明送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他怎么……怎么就死了呢？”
苏青容任由她拉扯着自己，眼睛却始终看着里面那句漆黑的棺材。
那女子手一并，院门尽数关上，老人一点点倒下去。
苏青容将老人慢慢依靠在墙边，一步步走到棺材边。
探头向里一看，里面林怀生的脸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
灵堂前跪着的女子，沙哑着开口：“怀生回来后，我们找了大夫，
大夫说伤口太严重，让我们早点准备后事，
我送走了大夫，想用妖力救活他，可我妖力大损，
只能维持他一日的正常，一日后他就再也没有起来。”
苏青容颤抖着手，拂上他的脸颊，泪水早已淹没了她。
可她依旧面无表情，声音都未有任何变动。
“是我烧了你的画，所以你救不会他，也是我伤了他。”
女子抬头看着苏青容明明悲伤至极，却没有任何哭声，只有眼泪。
“是呀，你说的对，青容我送你去看看我们的过往。”
话落一阵梅花香气弥散开来，苏青容闭上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自己就置身在一条幽静的小巷。
林怀生的身体穿过她，直直向前走，苏青容急急叫了一声：“怀生。”
前面的人没有停下，还是继续向前走，直到来到一处亮着等着书肆。
里面披着头发的男人，点着一盏灯席地坐在地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林怀生轻车熟路的走进里面，对着那人道：“老季，你也不怕将书烧了。”
被叫到名字的人，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随意挥了挥。
急急道：“别烦我，要找什么自己找，你比我熟。”
林怀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淡笑朝里走。
里面墙上从低处层层向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木架。
林怀生逐级向上，一层层滑过书脊上拓印着的字体。
手指蓦的滑到一卷画纸，轻轻拿出来，举过头顶看着门边的人道。
“你这里怎么还有一幅画，是拿来卖的吗？”
老季拿着书，向后一扬转身看向他手中的东西。
随意挥挥手，低头重又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籍。
“你想拿就拿，反正没人看，我不收钱。”
林怀生垂眸看着手中的画卷，好奇的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