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自由之城

“所有人，原地不许动！”

身着制式夹克，腰间别着沃尔特短刃的执法人员走入咖啡店内。

装腔作势吼了一嗓子，为首之人目光如鹰隼般，快速扫过大厅。

而其身后的两名下属，则一左一右堵住门口，表明了事情不会轻易罢休。

看上去，他们正试图揪出犯罪嫌疑人，非常称职。

“这不是霍尔德执法官吗？”

“来，里面请。”

生意被影响，咖啡店老板看上去笑容满面。

在狄蒙注视下，对方由柜台后方走出，亲自前去与不速之客打交道。

“亨特，你知不知道，塞隆监察员的遗体就在你的店铺被发现！”

用手压低三角帽，霍尔德面色不善，仿佛即将爆发一样。

而和这群吸血鬼打交道多年，亨特自然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招手，让服务员取出柜台里的小木盒，亨特将沉甸甸的“证据”移交到对方手中：

“那还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一位来自王都的监察员，回去后，肯定能成为大人物。”

“可惜啊，海牙城靠的不是外人，而是霍尔德大人你们。”

双手接过木盒，感受到这股令人满意的份量后，霍尔德瞬间微笑起来，仿佛之前的阴沉从未存在：

“对于他的死，执政官们非常难过。”

“亨特，要是碰见可疑的对象，记得通知我们。”

“那些胆敢杀害监察员的匪徒，绝对是来自瑞金海域的凶恶海盗。”

“放任他们不管，出了事，我们都会倒霉。”

光明正大的收取贿赂后，霍尔德带着下属转身离去。

对此，店内熟客几乎习以为常，丝毫没有影响自身食欲。

反倒是老板亨特，一脸歉意进行表态：

“打扰到各位朋友，这是我们的问题。”

“为了弥补诸位的损失，今日一律免单。”

“只要你们不介意，想吃多少，请随意敞开胃口。”

在新老顾客的欢呼声中，亨特身影消失在柜台后方。

至于对方是去传递消息还是暗地里咒骂执法士兵，狄蒙并不关心。

眼下，刚来海牙城，他就亲身体会到本地的“淳朴民风”。

对于这个号称“自由之港”的地方，他算是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

看了眼窗外被人拖走的尸体，狄蒙觉得：

这些士兵的粗暴动作，简直就像是拖走一条死狗，对尸体主人毫无半点尊敬可言。

从先前二人的对话中，他大致知晓——死者是来自王都的官员。

可面对这样一位大人物，海牙城的“小角色们”，似乎过于冷漠。

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和你说的一样。”

“这地方，处处都透露着自由。”

对莉莉娅的观点表示认同，狄蒙觉得，海牙城的存在，堪称苏瑞亚国王威望扫地的直接象征。

当地方敢对王都正面叫板的时候，往往意味着一件事：

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

尤其是，海牙城还处于与邻国的交界处，一旦出现异变，那乐子可就大了。

用勺子挖掉最后一层糖霜，魔女小姐头也不抬的进行回应：

“我去过很多地方。”

“其中，最繁华的城市很难说。”

“但最混乱的，无疑就是这儿。”

等她吃下最后一小块甜点，狄蒙这才换了个话题：

“混乱滋生黑暗，而黑暗吸引恶魔。”

围绕如何寻找恶魔的问题，二人讨论一阵，并未得出一个确切答案。

要是放在别处，只要去藏污纳垢的场所多走走，说不定就能撞见恶魔。

但换成海牙城，法恩主教来这地方，也只是个新兵蛋子。

对于喜好阴暗欲望的恶魔而言，海牙城简直就是随吃随拿的自助餐厅，根本不用主动寻找落脚地点。

换句话说，除非恶魔主动现身，否则狄蒙找到它的概率，比海湾里没有尸体的可能性还要低。

良久，养精蓄锐之后，狄蒙一行人这才走出咖啡店：

“冒险家公会、教会，或许还加上一个卡奥斯商会。”

“能获得信息的渠道，我们目前只有这三个。”

“事不宜迟，不如先去本地公会看看。”

做出决定后，他和莉莉娅带着小恶魔快步朝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途中，各类形形色色的路人为生物的多样性做出不可磨灭的特大贡献。

有在街头表演手艺活的老艺术家，用一把小刀将圆石雕刻成金币模样，现场涂色以假乱真。

有真刀真枪回合制战斗的帮会成员，见有旅人来还特意暂停战斗，等人流通过继续猛男互砍。

有衣衫褴褛宣扬本地风俗的特殊从业者，愣是用一小块布料玩出花，展现商品之际更吸引游客。

反正在海牙城的大街，狄蒙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开放与包容。

丝毫不夸张的说，这就是群魔乱舞。

或者，也可以说是“英雄豪杰”们共襄盛举。

不久，等他穿过闹市，便发现一座极为醒目的三层建筑。

哪怕是在寸土寸金的海牙城中心区域，财大气粗的冒险家公会，同样也占据了一块豪华地段。

大门上方，两把长剑交叉组成的醒目标志不仅是提醒，更是警告。

如果说罪犯和执法者只是一种身份，那冒险家这一中性词汇所遮掩的，则是谁也无法定义的广大群体。

海盗是罪犯，也可以是冒险家。

卫兵是执法者，照样可以是冒险家。

哪怕是国王，他同样可以是冒险家。

因此，能在海牙城立足，冒险家公会靠的可不是什么仁义道德。

没有排队，借助边境营地办理的冒险家身份，狄蒙和莉莉娅成功进入一楼大厅。

也许是完成任务的数量过低，打扮清凉的女性接待员对他爱理不理。

不过，由于狄蒙和她都是财富女神的信徒，通过赠送女神信物（金币），海牙城的各大委托，总算对狄蒙张开怀抱。

“帅气的小冒险家，姐姐多说一句：”

“海牙城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只要你有本事和勇气，S级的委托，尽管去尝试。”

将金币从胸前的沟壑里滑落，性格大胆的女性接待员笑容勾人：

“成功了，你就是万人之上的传奇冒险家。”

“要是失败，那也只能怪运气不好。”

“冒险家的辉煌周期很短，女孩们可不会喜欢一个过气的老头子。”

冷冷看了接待员一眼，莉莉娅拉着狄蒙快速离开柜台。

她只是一个不注意，怎么他又被陌生人搭讪。

而小恶魔倒是颇为羡慕——人类居然能发育的这么好，简直是数值怪。

站在公告栏前方，二人对着放出来的委托进行挑选：

“清剿海盗？完成后酬金1个金币，还缺10个名额。”

“护送商船前往德尔塔港，包吃包住，委托金2枚金币，要求经验丰富的冒险家，人数不限。”

“卢克帮纳新，通过考验直接奖励1枚金币，转正后享受各类补贴？”

从头到尾，狄蒙将榜单过了一遍。

只能说，海牙城不愧是海牙城，需要干架的委托数量至少占据七成半。

但，狄蒙却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委托里有通缉犯、有食人鲨、有鲛人等信息，却唯独没有与恶魔相关的只鳞片爪。

回到接待窗口，他又掏出两枚圆滚滚的金币，用来打通关系：

“亲爱的露恩小姐，你应该误会了。”

“我想要的，不是那些被人挑剩的小委托。”

直勾勾看了狄蒙两眼，露西亚只接过一枚金币：

“小家伙，你很懂嘛。”

“但姐姐可没这个权力。”

“等会儿午休，要和我出去喝一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