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手捧鲜花
禾绾绾眼睛一红,装得越发委屈,“对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在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禾儇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却在手表的反光处看到楼上一个女佣端着一盆水正要往下倒。
禾绾绾信心满满以为那盆水能够如愿浇在禾儇身上,而禾儇手疾眼快,一个转身,抬脚一踢,那盆水直接在空中变了一个方向将禾绾绾淋了个湿透透的。
这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禾绾绾特地为禾儇准备的粪水,现在连渣带水彻彻底底浇在了禾绾绾的身上,刺鼻的味道一下子就充斥整个大厅。
粪水从头发的发端滴下,禾绾绾有些傻了,待反应过来,很是接受不了,拼命地嘶喊:“啊啊啊——”
“二小姐二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浇到您身上,我明明”那身为罪魁祸首的女佣连忙道歉。
“明明什么?”禾儇问。
女佣对上禾儇锐利如刀的眼神,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大、大小姐、”
“明明这盆粪水是要浇到我身上的,对不对?”禾儇的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眼神却冷到极点。
女佣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禾绾绾,你知道你这叫做什么吗?自作自受!!”禾儇将自作自受咬得极重。
禾绾绾握紧拳头,指甲陷入肉里也浑然不觉。
“如此,妹妹还想要和我一起去薄家吗?我相信妹妹这副样子让薄老爷子和薄先生看到,一定是一场不可多得的好戏。”禾儇讽刺道。
禾绾绾被气得发颤,说不出话来。
禾儇冷冽的眼神扫着大厅里伺候的佣人,声音冷到极点:“还不快打水来洗地。”
禾儇走后,禾绾绾气得在原地跺脚,“禾儇——”
禾儇从车库里挑了一辆大G出门,高速行驶,原本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被硬生生缩短为半个小时。
禾儇驱车来到薄家老宅,看到一身法式高定西装的薄情站在门口,单手抱着一批捧开得极为茂盛的红白玫瑰,另一只手放在裤兜里,身上的气息很冷。
禾儇从车上下来,薄家的管家威廉亲自为其停车。
薄情看着穿着一身深蓝色连衣裙的禾儇,眉眼间淡漠清冷,眼眸一深,心头微微悸动。
他朝着禾儇走过去,将花递给她,“给你。”
“送我的?”禾儇眉眼透露几分意外,却没有伸手去接。
“嗯。”
“是爷爷的意思。”薄情紧接着又道。
禾儇面色平静,只是看薄情的眼神变了味。
薄情担心禾儇误会,连忙又道,“是我亲手挑的。”
“薄先生亲自挑的?”
“嗯。老宅玫瑰花园的玫瑰都开了,你若是喜欢,我带你去看看。”
禾儇不接话,只是往里走去,也没有意思要接过薄情手中的花。
薄情神色讳莫如深,将手中的花推到沈湛手中,跟着走进去。
禾儇正准备大厅,薄情却快速走上来,拉着她的手挽着自己的胳膊,禾儇微微一惊,“你干什么?”
薄情低头看她,“禾小姐不要忘了你和我的交易,这样的行为自然是算在内的。”
禾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果不其然,薄老爷子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和最喜欢的孙媳妇手挽着手走进来,笑得合不拢嘴。
“孙媳妇来了!”
禾儇微微点头,“薄爷爷好。”
“好好好!你来了,我就什么都好了!哈哈哈。”眼尖的薄老爷子看到禾儇两手空空,还有后面跟着的沈湛手里的玫瑰花,瞬间冷了脸色,朝着薄情数落道,“我让你给小儇准备花,你就这么准备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薄情:“……”
薄情看向禾儇,禾儇淡淡解释道,“薄爷爷,薄先生已经把花给我了,我很喜欢,只是请沈特助帮我拿一下,薄爷爷就不要责怪薄先生了。”禾儇看向薄情的眼神都变了。
听着禾儇帮薄情的解释,薄老爷子倒是乐见其成,越发欢喜,“哈哈哈——你倒是会替这小子解释!”
禾儇出于礼貌性地弯了弯唇,笑而不言。
薄情垂眸看禾儇的眼神似乎多了几分少见的温柔。
禾儇倒也没注意到,却哪里逃得过精明的薄老爷子。
薄老爷子心中很清楚,自己这孙子是对这个禾家大小姐有意思了。
“孙媳妇,你都和薄情订婚了,就别什么薄先生薄先生地叫了,显得多生分。”薄老爷子有意撮合两人。
禾儇微顿:“呃……”
薄情下意识看向禾儇,似乎很期待她叫他的名字。
“……薄情?”面对的总归是老人家,待会她还要向眼前的老爷子打听有关母亲的事,总不好不顺着老人家的意来,只能试探地问着。
薄老爷子笑而不语。
禾儇心中有些发毛,有种不好的预感。
“孙媳妇,你还不知道吗?他还有另一个名字。”薄老爷子笑眯眯道。
“另一个名字?”禾儇眯了眯眼。
“是我的表字。”薄情的声音很淡,但没有太多冷冽。
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表字?禾儇心中吐槽,不过转念一想,想薄家这样的大家族有表字倒也再正常不过,与普通人家自然是不一样的。
“君恕。”
“什么?”
“我的表字,君恕。”薄情垂眸看着他。
禾儇也抬头看他,看着他眼中似乎有一丝轻微的期待,仿佛很期待自己喊出他的名字,她也不知为何,是不是他的眼睛有魔力,她竟然鬼使神差下意识喊了出来,“……薄……君……恕……”
“嗯。”薄情应她。
禾儇望着他的眼睛微微一顿,情绪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一如既往的淡漠,“君子行而有恕,好名字。”随着,不留痕迹地移开对视的眼睛。
禾儇朝着薄老爷子微微点头,“薄爷爷,我觉得还是薄先生比较顺耳。”
禾儇的拒绝已经再明显不过。
薄老爷子沉默一瞬,所有人都觉得禾儇给脸不要脸,自以为是的时候,薄老爷子却忽然笑眯眯道,“自然,孙媳妇怎么叫都好,毕竟按照传统来说,他就是孙媳妇你一个人的先生。哈哈哈——”
“你说是不是啊?威廉。”
管家威廉连忙在一旁附和,“老首长说得对。”
禾儇:“……”
“老首长,饭已经好了。”旁边有女佣上前来道。
“来,孙媳妇,快过来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薄老爷子很是高兴的模样。
薄情很绅士地为禾儇拉开洁白的高椅。
禾儇神情微暗,在场的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愣了愣,这还是他们知道的那个心狠手辣、冰冷凉薄的七爷吗?!
饭桌上,薄老爷子一直给薄情使着眼色,“薄情,还不快给小儇夹菜。”
薄情和禾儇相视一眼,禾儇正想要拒绝,“不用……”而薄情夹的菜就已经放在她的盘子中。
禾儇顿时觉得无语。
饭桌上,薄情和禾儇倒是话不多,倒是薄老爷子很是高兴。
忽然禾儇开口问,“薄爷爷,您认识家母吗?”
薄老爷子道:“自然是认识的,我记得当初你母亲也就是倾澜救了薄情母亲一命,然后两人关系就一直都很好,那时候倾澜常常来老宅,同我这个老头子说话,也就是那时倾澜和薄情的母亲为你们二人订下了婚事,可惜,”薄老爷子声音忽然变得惋惜起来,“倾澜和薄情的母亲红颜薄命,去世得早,不然如果她们两个还在的话,看到你们两个订婚,一定会很高兴的。”
薄情的母亲也去世得那么早!
看样子即便是位高权重手眼通天的薄老爷子也只知道母亲是因病而逝,想来禾家、崔晴瞒得很好,就更说明母亲的死一定另有缘由,不仅仅是因为郁结于心。
禾儇神色忽然变得凝重。
薄老爷子又道,“自从你母亲去世,我们两家便少有来往,也不知道你在禾家受那对母亲欺负了没有!孙媳妇,你放心,有些事就告诉爷爷,爷爷给你撑腰做主!你现在和薄情已经订婚了,是薄家尊贵的少夫人,有整个薄家站在你身后,你什么都不要怕。”
禾儇提不起太多的情绪,只是客气又疏离地勾了勾唇,“谢谢薄爷爷。”
薄情看得出禾儇的情绪,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声音很轻,“喝口汤。”
晚饭结束后,薄老爷子借口去歇息,让薄情送禾儇回去,禾儇却想走一走,两人漫步在满无人际的公路上。
温黄柔和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晚风轻轻摇曳着她的裙摆。
薄情下意识脱下衣服想要给她披上,警惕性很高的禾儇瞬间往后退了一步,“做什么?”
薄情抬了抬手里的衣服,“晚上有些冷。”
“不用了。”禾儇拒绝。
薄情微微僵住,将衣服拿在手上,倒也没有穿上。
“禾小姐的性子似乎有些冷?”薄情忽然道。
禾儇反唇相讥,“彼此彼此。”
“似乎与传闻不同。”
禾儇晒然,声音有些冷,“相信薄先生早就将我调查个干干净净,薄先生有话请直说,不必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