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无良中医
抬眼望去，一块红色的横幅拉在空中，上面几个大字异常明显。
“谋财害命，无良中医！”
一群人在店门口吵吵嚷嚷，破口大骂。
店员想要上前把大门关上，却被那群人挡死挡住了门。
吵闹之下，几个店员被一群人拽的头发凌乱，甚至有人混乱中伸手在女店员的身上摸来摸去。
现场混乱至极，一发不可收拾。
程伊凡扶着程远下车。
看到这一幕，程远怒气横生。
“都给我住手！”
他中气十足的一声喊，周围的人群安静了一瞬，齐齐移过头向他看去。
其中一个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女人一看到他，立马就认出这是每天在门口给人把脉的中医。
她瞪大眼睛，箭步冲到程远面前。
指着他就开始破口大骂。
“就是他！就是这个老不死的开的药单子治死了我儿子！这就是一个庸医！”
“亲戚们快来看看啊，就是这个人让我们老刘家绝了后啊！”
她直接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打滚，哭声漫天。
“你们都快来看看啊，这个人简直就是个黑心肝儿的啊，开的方子把我儿子都吃死了！”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啊，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就得了这么一个报应啊。”
女人看起来四五十多岁的样子，是一个很典型的乡下女人，带着红色的头巾，身材臃肿，土灰色的裤子和黑花的T恤。
此刻哭的十分响亮，当街撒泼的样子，让人看了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她身旁的那群亲戚也和她差不多的打扮，一听到女人这么说，就开始向着程远逼近。
口水唾沫满天飞！
“原来就是你这个庸医！看着穿的倒是干干净净的，没想到是这种东西！”
“我听说你儿子也死了，你儿子死就死了，怎么还连累别人家的孩子！”
“就是，我看就是你整个家死绝了都是报应！都是你做的孽！”
“……”
各种恶言恶语从这群人的口中说出来，如同一把把利刃扎向了程远的心中。
他作为一个人人熟知的良医，救人无数。
没有想到到老却被人戳着脊梁骨责骂。
身后提着红色油漆桶的人早就等不及了。
等着人群分开的时候，他直接提着桶冲过来！
猛的就朝着程远破去！
顾昀脸色一变！
迅速的伸出手将程远护在身后，自己眼疾手快的把一旁的一个广告立牌挡在了身前！
‘哗啦’一声！
整个广告牌像是染血一般，变得通红一片。
还有些油漆溅在三人的头发和身上，显得狼狈。
程伊凡心中怒气大盛，再也忍不住了！
她的脸气的通红，站出来怒骂道。
“你们这群人简直是太过分了！我们百善堂开了足足几百年！是一家典型的老字号了！怎么可能要人性命！你们这是污蔑！”
“污蔑？”
女人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冷笑着从一侧的小布包里面翻出一个药方扔在程伊凡的脸上。
“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们百善堂的印章！还有这张纸，都是你们百善堂专用的！”
“前两天孩儿他爹带着孩儿来买药的时候身体明明还不错，就是因为吃了你们这副药，他直接就吐血了！”
说着，她眼中泛起泪花，似乎又要大哭一场。
周围的群众一听到她这么说，手中甚至还有证据，顿时就觉得恶心倒了。
“程老先生在云州的声望那么高，没想到竟然还能做出这种事情。”
不过也有一部分人觉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也不一定吧，你都说了程医师的名声大了，他现在害死一个人那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
“这你还看不出来吗？这群人穿的这幅样子就不像什么有钱人，说不定当时程老爷子以为，他们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来闹。”
“就是，没想到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直接拿着油漆过来扑。”
“我还看见过程老跟着有钱人出入高档场所呢，说不定人家根本就看不上这些穷苦人，专门为有钱人服务呢。”
“……”
随着众人七嘴八舌的猜测，好像寥寥几句话就把百善堂和程远钉在了一张死板上！
事情的风向朝着一个不可逆转的方向走去。
面对着周围人的恶语相向，程远的脸色愈发的苍白，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一样，变得憔悴。
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辩解。
倒是程伊凡，虽然心中愤怒难过，但是也坚强着面对这些风言风语。
她将写着药方的纸拿在手中仔细看。
这确实是百善堂专门用来写药方的纸张。
而上面的字迹也是程远的。
可是她深知自己的爷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如此心怀天下，怎么可能写出一张方子来害人！
她拿到程远面前，让他一看。
可这一看，程远顿时就愣住了。
这张方子眼熟，在他的记忆当中，他确实是写过。
“这张方子，我的印象很深刻，是一个患有先天性糖尿病的小孩被爸爸带出来的，这方子，也确实是我写的。”
听到他的承认，别说是那个女人，就连周围的群众都像是抓住了把柄一样，开始无差别攻击。
“没想到这方子他竟然还敢承认是他写的，喝了他的药这人就没了，这以后谁敢来买啊。”
“哎，老人总是有失误的时候，这个我理解，所以还是赶紧回家养老去吧，别留在这儿丢人了。”
“不说我都忘了，我家里还有昨天从百善堂买回来的药呢，回去我一定得扔了！”
众人叽叽喳喳的乱语带着看热闹的兴趣。
顾昀这才意识到，什么叫做盲目从众中正义的力量。
程远以前救治了千千万万的人，但是到了此刻，却没有人能够想到他的医者风骨。
只是被一个人毫无证据的的带动和污蔑，他们就开始厌恶咒骂。
早已经忘记了以前的程远，到底是如何救济众生的。
一朝善天下为之，一朝恶天下为知。
说到底，还是人之初，性本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