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医绝天下的我嫁给了纨绔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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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军令如山,不外如是

“豆丁,快去吧。”农妇到底是更心疼孩子,蹲下身子来和颜悦色地对豆丁道。

豆丁仍是显得有些害怕,瘦削的身子瑟瑟发抖着,看向楚云溪的眼神也带着几分警惕。

他原本对这个漂亮的大姐姐很有好感,但是方才亲眼见到了楚云溪是如何对自己的爹说话的,身上自然而然带着的那股子气场,让他本能地有些害怕。

何况,爹娘爷爷奶奶显然都不会在身边陪着。

“豆丁,听话,日后一定要好好听大姐姐的话,知道吗?”农妇说着,背过脸去悄然抹了一把眼泪。

竭力忍着声音的哽咽,不想让豆丁听出来。

豆丁最是个胆小的孩子,可看到娘和爷爷都铁了心一般要他跟着楚云溪,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怯生生地朝着楚云溪的方向走去。

楚云溪微微蹙眉,有几分担忧地看着豆丁,心中涌上来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廖倬犯的自然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便是老者和农妇根本就不知情,可今日事情闹得如此之大,难免会传到陛下耳中去,到时候天威震怒,大哥便是再怎么帮着周旋,也是断无可能保全廖倬全家的。

唯一这个孩子,还不知道能否真的活下去。

不过,对于这个下场,楚云溪虽然惋惜但也并不会十分同情。要说同情,她倒是更宁愿同情一下前世的大哥。

豆丁终于是踌躇着走到了楚云溪的跟前。

楚云溪淡淡地瞥了一眼十字架上的廖倬,拉着豆丁的手往外走去。

豆丁有些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廖倬和农妇。

农妇捂着嘴,无声地呜咽起来,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终于,楚云溪拉着豆丁离开营帐,彻底消失在了帐中几人的视线里。

期间,廖倬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豆丁,他满眼都是悔恨,可是悔恨之外,似乎又有着淡淡的庆幸。

“廖副将,原本你们全家都能活的,在你对楚将军下手之前,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说,但是你没有,若是你早些说了,情况绝对不会变成这样。”

墨之珩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忽然开口道。

这话让廖倬不由得一愣,眼底最后的一丝庆幸也彻底被愧疚所湮灭。

他有些不敢去看农妇和老者的眼睛,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墨之珩和傅景澜。

傅景澜睨了墨之珩一眼,虽然他心中对墨之珩并无好感,不过在对待廖倬这件事情上,他和他的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自然也就并不打算帮廖倬说什么。

老者闻言也有些心痛地看了一眼躺在桌角的相濡以沫半生的妻子,眼角终究是挤出一滴浑浊的老泪。

此刻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看出来此刻他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死气来。

傅景澜心中对无辜的老者和农妇倒是十分同情,不过,同情也抵消不了廖倬对楚景舟和漠城百姓们所犯下的过错。

通敌叛国,军法处置,株连九族,罪不容赦。

无人可以例外。

否则,一旦开了这个先河,日后对于百姓、对于天子,都是莫大的隐患。

军令如山,不外如是。

“廖副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傅景澜轻启薄唇,吐出几个字来。

廖倬看向农妇和老者,神色愧疚而痛苦:“爹,阿雪,我对不起你们……”

声音满是哀恸。

农妇和老者都不忍地别过脸去,没有回答他。

屋中三人,都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活不久了,唯一庆幸的是,他们廖家最后还是留下了一根独苗。豆丁,至少是有机会活下来了。

“傅将军,我说,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廖倬吸了吸鼻子,止住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他这辈子哭得最多的一次,也是回顾一生以来,最后悔的一次。

这一次的后悔,是让他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

傅景澜闻言便点点头,示意池明过来记下廖倬的话。

越是往下听去,众人的神色便越发凝重起来。

没想到,廖倬竟然与匈奴人交往如此密切,甚至,匈奴人目前对他的信任已经到了毫无怀疑的地步!

傅景澜有些吃惊,这可不妙。

一旁的墨之珩也细细听着这一切,眼底染上一层莫名的戾色。

原来,竟是如此?

墨之珩斜飞入鬓的眉宇微微皱起,眼前倏然浮现出楚云溪那张焦急哭泣的小脸,心底莫名有一股火起。

好在他很快便按下了这份怒意。

总归这是军营之事,有傅景澜和楚景舟做主,怎么也轮不到他说话。

何况,再过三日,他们就要回去了。

他总不至于喧宾夺主,这时候来横插一脚。

“倬儿!倬儿!你好糊涂,你真是好糊涂啊!”老者又是哭天抢地起来,“我廖家子孙做下此等错事,都是我教子无方,叫我死后怎么去面对廖家的列祖列宗啊!我们廖家虽然贫寒,却也出过即位为国捐躯的英雄,怎么到了你这里,偏偏会做下这样的勾当!倬儿,你好糊涂,好糊涂啊!”

“爹,爹,您仔细气坏了身子。”

农妇见状忙扶住老者。

老者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满是对廖倬的埋怨和指责。

廖倬越发心中愧疚难当,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垂泪,不敢接话。

“傅将军,要如何处置我们一家子,您只管说,我廖老汉绝不皱一下眉头!”

老者忽然开口,好似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擦去眼泪,无畏地迎接着傅景澜审视的目光。

末了又对农妇道:“只是可惜了阿雪,嫁入我廖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如今还要受到我廖家的连累,实在是对不住你啊!”

说着竟是要打算给农妇跪下磕头。

农妇忙将他扶起来:“爹,您别这样!”

可是除了这一句,她再也说不出一句别的话来。

“看见了吗?廖倬,你敢睁眼看看吗?这就是因为你一时的过错,导致的结果!”傅景澜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廖倬。

不出意外的话,前世楚景舟之所以会变成一个废人,应当也有廖倬在其中出的一份力。

可惜前世他们谁也不知道廖倬家中的事情,后来楚景舟重伤回京,廖倬仍旧留在漠城做副将,只是后来如何,他却没有继续去关注了。

想到这里,傅景澜沉了沉眉眼:“半月前的进攻,是否也是你给匈奴人建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