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白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殿中烛火通明，皇帝慵懒地坐在龙榻上，手指撑着头，半眯着眼睛，一众宫女太监侍奉在左右，大气不敢出。

谢方夷此刻就站在下面，看到沈昭棠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民女参见陛下。”

沈昭棠进来后，捻起衣裙行了个叩拜大礼，然而却没等到皇帝的回应。

陛下没让她起来，她自然是不敢起来的，只好一直伏在地上，场面有些凝固。

同一个姿势太久，沈昭棠的腰有些受不住，艰难地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皇帝轻阖的眼忽然睁开，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沈昭棠恰好抬头，偷偷瞄着他，被抓了个正着。

但奇怪的是，沈昭棠并没有在他的眼神中看到怒气。

她不禁咂舌，这就是帝王的王霸之气吗？

“戏耍皇子，将皇室颜面扫地，沈昭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明明是责备的话，却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语气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可饶是这样，也让她感到一阵压力。

“回陛下，这事确实是昭棠做的不妥，还望陛下恕罪。”裴玄率先开口。

可皇帝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问你了吗？”

裴玄抿了抿唇，举起来行礼的手还是放了下去。

那股探究的眼神再次落在自己身上，沈昭棠手心冒出冷汗。

她知道，今天这事必须给出一个解释。

可是她总不能说是为了报上一世的仇，故意让谢方夷出丑。

谢云策虽然答应了会帮自己，可是现在连人都看不到，不能一直坐以待毙！

因着她的沉默，大殿中的氛围再次凝固。

“父皇，此女今日所作所为实在是有损皇家颜面，希望父皇从重处罚！儿臣绝不会娶这种女人进门！”谢方夷受不住这样的氛围，急切地说道。

皇上仍然没什么反应，还是不咸不淡地看着沈昭棠，似乎真的是在等她一个解释。

只有皇帝身边的朱公公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说了。

谢方夷不傻，看懂了朱公公的眼神，但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陛下执意要沈昭棠一个解释。

沈昭棠自然也清楚了现在的局势，蒙混过关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既然不能说出真相，那她就编出一个“真相”！

她顶着压力抬起头：“陛下，民女自知罪无可恕，可民女实在是迫不得已，五殿下他……他强取豪夺，民女一直深受其害，若不如此，民女只怕是狼入虎口，再无退路可言！”

说着，她还挤出了两滴泪，作势要去擦泪。

除了皇帝，殿中的其他人都被她这番言论惊到了。

这女人，真是颠倒黑白的好手！

“你胡扯！”谢方夷率先叫起来，“明明是你一直心悦于本皇子，非我不嫁，当初你爬床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你敢说不是你从中做梗!”

说着，他就要去拉沈昭棠：“你赶紧跟父皇说清楚，分明是你！是你！你怎么如此颠倒黑白！”

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急着要沈昭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