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目光
那是一道带着探究和观察的视线，姜婉钰本能的觉得不太对。
但随后这样的视线又来了几道，姜婉钰以为是那些命妇们在打量自己，便没怎么在意。
虽然她这段时间没怎么出门，但她也清楚，外界对与她和曲墨凛感情日渐深厚一事很是好奇，偷偷打量她也正常。
而这样的情况，她以前经历得也不少。
落座后，太后将了几句场面话，说明了此次宫宴的目的，然后带着众多内外命妇一起对曹思怡和魏叶嘉等人表示感激。
敬了酒，表示了感激后，便来到最重要的环节──封赏！
“你们为大历的江山社稷祈福，功不可没，无论是哀家还是陛下，都会重重有赏。”
随即，太后便命身边的内侍把给她们的赏赐念出来，每念出一样东西，便有宫女拿着东西上前。
这一环节很长，姜婉钰有些无聊，便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一环节上的时候，拿出一本话本来看。
这时，姜婉钰又感觉到了那道带着探究和观察的视线。
姜婉钰的身子一顿，感觉很是奇怪。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应该在听太后封赏曹思怡和魏叶嘉她们身上，怎么还会人打量自己呢？
难道是和自己一样偷偷开小差的人？
会是谁呢？
姜婉钰心里好奇，便收起话本，假借喝茶的动作，扫了一圈殿内的人。
许是过于匆忙的原因，什么也没看出来，而那道视线也消失了。
接下来，直到内侍把赏赐之物都念完了，魏叶嘉和曹思怡她们都开始谢恩了，那道视线都没有再出现过。
于是，姜婉钰便没怎么在意！
而坐在首位的太后让魏叶嘉她们起来后，便又说了道：“除了这些赏赐之物以外，你们若是想求个好姻缘或是前程，只要哀家能办到，哀家都可以满足你们。”
太后想着她们都错过了最好的议亲时间，日后婚事估计也不是很容易，索性便把她们的归宿也一起安排了、
这样一来，也能彰显皇家的风范，让世人都知道，每个对大历的江山社稷有功的人，皇家都不会亏待的。
而太后这话一出，魏叶嘉和曹思怡她们都愣了一下。
随即，她们脸上便闪过难以掩饰的喜悦。
有太后这话，她们无论是选择嫁人或是求前程，只要不太过分，那必定都不会差。
至少，她们不会受家族摆布，能在有限的条件里自主选择。
想到这里，她们再次起身谢恩。
只不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们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坐在太后左下首的德妃善解人意的开口道：“太后娘娘，女儿家脸皮薄，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而且这事关她们的终身大事，需要时间好好的想一想。”
闻言，太后便笑了笑，道：“是哀家考虑不周，这样吧，左右你们都要在宫里住几日的，这几日你们就好好想想，想清楚了便来找哀家。”
“谢太后娘娘！”
魏叶嘉和曹思怡等人皆是一脸高兴的向太后谢恩，而殿内的命妇们都纷纷出言恭维太后，说太后宽厚仁慈……
太后被她们恭维的满脸笑意，然后举起酒杯和众人一起畅饮。
大殿内其乐融融，一派祥和。
但姜如清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因为魏叶嘉和曹思怡住在宫里的话，她就没法子找她们修复关系了。
想到这里，姜如清忍不住又瞪了姜婉钰一眼。
当初若不是姜婉钰，她和曹思怡、魏叶嘉的关系也不会闹掰。
姜婉钰的位置和姜如清的不远，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这带着愤怒和恶意的目光，并还准确的判断出用这样目光瞪着自己的人是姜如清。
于是，她勾了勾嘴角，一边提高了一点儿音量，一边侧头看向姜如清。
“姜侧妃，你怎么是这样的表情？”
话音一落，周围的人都转头看向姜如清。
姜如清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被周围的人看得正着。
周围的人脸色各异，随即便低声和身旁的人议论起来。
姜如清顿时就慌了，正要反驳时，就被人打断了。
“姜侧妃这样的表情，莫不是对太后或是对今日的宫宴有什么不满？”
说话的人是章晏如，她方才看得很清楚，知道姜如清那目光是针对姜婉钰，但她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因为，姜婉钰于她有大恩，姜如清针对姜婉钰，她自然是要帮点忙的。
况且，在这两年来姜如清因为太子和冀王之间的明争暗斗，也算计过几次她。
故而，她坑起姜如清来，丝毫不手软。
而那些姜如清有恩怨的人，或是自己夫君与太子是出于对立面的人，也纷纷出言拱火。
姜婉钰挑起了事端之后，便在一旁安心的看戏。
对此情况，姜如清满是惊慌，同时心里也充满了怨恨。
随即，她便连忙解释道：“瑾王妃和冀王妃怕是看错了吧，我只是脸有些不舒服而已。”
她怕太后和德妃她们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便不由的压低了些声音。
但其他人可没这顾忌，甚至巴不得太后和德妃她们能注意到，说话一点儿都没控制音量。
坐在姜如清身旁的尉迟莲虽然有些幸灾乐祸，但到底还有理智，知道若是姜如清对太后或是对今日宫宴不满的罪名坐实了，太子便会受牵连，她也会跟着倒霉。
于是，她便出言为姜如清解释了几句。
“是啊，姜侧妃以前脸上受过伤，虽然她后面找人治好了，但也留下了些后遗症，比如表情不受控制之类的。”
“若是她有什么冒犯之处，我在这里替她向各位赔个不是。”
尉迟莲不仅说得有理有据的，还放低了姿态，这让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时，有人打了圆场，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因为尉迟莲的话，很多人都开始议论起姜如清的脸。
这一说起姜如清的脸，她们便不得不说起了姜如清当初被姜婉钰用鞭子抽得差点毁容的事。
之后又自然而然的说起了她被姜婉钰用鞭子抽的原因，以及她和曹思怡、魏叶嘉之间的事……
这一番议论下来，姜如清本来因时间已经有些回转的坏名声，又坏了回去。
周围的议论声虽小，但姜如清还是听到了不少，这顿时让她火冒三丈。
她脸色铁青的怒视着尉迟莲，恨不得手撕了她。
她压低着声音，咬牙启齿的质问道：“你故意的！”
尉迟莲风轻云淡的笑了笑，然后低声回道：“是又怎么样，还不你蠢，连表情都控制不好，还得我给你收拾后尾。”
“仅仅只是被人议论，你就知足吧，难不成你真想被扣上对太后不满或对宫宴不满的帽子？”
姜如清顿时无法反驳，只能恶狠狠的瞪了尉迟莲一眼。
随即，她便竭力的压下所有情绪，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以免又让人看出不对来。
想到这儿，姜如清这才想起来害得自己落入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是姜婉钰。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姜婉钰，然后便对上了她带着笑意的目光。
一时间姜如清刚压下的情绪又再次翻涌而上，但想着方才吃的亏，她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掌心，竭力克制自己收回目光
姜婉钰这个贱人，竟然这般害她。
她绝对不会让姜婉钰好过！
随即，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难看的表情一下子就缓和了不少，眼里还透着些笑意。
不多时，舞姬开始上场表演。
殿内伺候的宫女，给众人换上新的酒水、花茶以及吃食。
在一个宫女给姜婉钰换上新的茶时，姜婉钰闻到一阵清香。
霎时间，姜婉钰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下一秒她便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假装咳嗽起来，以此来掩饰自己紧绷的状态。
她的动静引起了太后和其他人的注意，而跟着姜婉钰一起来的阿影和杏雨也连忙上前。
那倒茶的宫女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便顺势跟着其他人一起退至一旁。
太后关切的问道：“瑾王妃，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姜婉钰咳了一会儿，便佯装虚弱的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婉钰无碍，只是喉咙有些发痒，本想用茶水压一压的，没曾想还是没压住。”
闻言，太后担忧的皱起了眉头，然后便让姜婉钰去偏殿休息，同时又吩咐太医去给姜婉钰诊脉。
姜婉钰推辞了一会儿，但在太后坚持下，还是去偏殿了。
去了偏殿之后，姜婉钰紧绷的身心这才略微放松了一些。
全程扶着她的阿影注意到了她的异常，随即便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偏殿里人多，姜婉钰不好说话，也不表现出什么来，便借着宽大的袖子在阿影的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阿影微不可及的点了点头，然后在太医来给姜婉钰诊脉时，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而大殿内，姜如清看着姜婉钰离开后，不由的都有些着急。
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然后给身后伺候的侍女递了一个眼神。
对方点了点头，找了个机会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偏殿里，太医给她诊完脉，开了点温补的方子，并嘱咐了几句后，便去向太后复命了。
之后，姜婉钰便以休息为由把偏殿里其他伺候的宫人打发走。
等偏殿内只剩杏雨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宫女身上的味道和尉迟钰身上的一样！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那宫女就是尉迟钰？
如果真的是尉迟钰，那对方易容成一个宫女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对方是不是有意接近自己？
想着这些问题，姜婉钰突然想起方才两次落在自己的视线。
一时间，直觉告诉姜婉钰，方才是那宫女在打量自己。
这一刻，姜婉钰越发觉得那宫女是尉迟钰的可能性很大。
这个念头一出，姜婉钰的脸色就沉了下去，心情十分凝重。
这时，一个宫女走了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