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王爷对大姑娘可真好
小九制住了那大汉，周念便趁机上前，给妇人诊脉。
妇人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她的手：“姑娘，你快走，别连累你。”
“无妨。”周念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便接着给她诊脉。
妇人却执着地握住她的手：“你一个清白的姑娘，别为了我被未来的夫家嫌弃。”
“未来夫家？”周念倒是怔了怔，“他若是因此嫌弃，也不配做我夫君。”
瞥了眼四周那些看热闹的人，周念便将那妇人扶起来，这里距离她的医馆不远。
但她们却被四周的人围着，寸步难行。
小九想要疏散人群，那些人却越聚越多，纷纷指责她们。
“姑娘，我劝你别多事，这种失德的妇人，就该拉去沉塘！”
周念抬眼看去，说话的竟也是个妇人，眼神便凌厉起来：“同为女人，该知道生孩子并非自己能控制，若今日换做是你，你自己也去沉塘吗？”
那妇人不知低声说了句什么，触碰到周念如刀般割过来的目光，立刻住嘴。
一个族长模样的男人站出来：“你这小姑娘，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竟然在这里帮一个失德的妇人说话，简直是不知羞……”
最后那个“耻”字还未说出口，他的嘴就不知被什么扎了一下，鲜血细密地渗出来。
“大家快看！”周念突然嚷道，“这个妇人是天上仙女转世，族长说了她的坏话，就被天谴了！”
对付这些无知的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只能走他们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
瞧着族长怪异的出血样子，嘴角四周珍珠似的血滴，众人吓得纷纷躲远了些。
见他们关注点都在族长身上，周念给小九使了个眼色，两人很快就带着妇人离开，去了一诺医馆。
人群后，萧靖尘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神突然暗沉。
方才他正打算出手，周念却没有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这让他心里十分憋闷。
林蔚见状，立刻嘴甜地道：“王爷听见了，方才大姑娘那么信任你，知道王爷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嫌弃她，这是因为对王爷有很深的感情，才会有这么深的信任。”
说完，见萧靖尘的面色好看了些，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与此同时，周念已经进了医馆，他们是从后门进去的，齐大夫听到动静来了后院。
“东家，这……”齐大夫震惊地道，“出了何事？”
“准备生产要用的东西。”周念吩咐他道，“这位夫人就要生了。”
齐大夫没有多话，立刻就去准备，虽然他不曾接生过，但这种事见一次也就明白了。
屋内，周念对着妇人温声道：“深呼吸，你现在羊水破了，得立刻接生，别紧张，我是大夫，会帮你的。”
妇人听着她仿佛带有魔力的声音，果然放松下来，全神贯注地准备生产。
齐大夫将东西送到门口，便和小九在外面等着，以防周念有别的吩咐。
周念也是第一次给人接生，她只能凭着自己仅有的书面知识，引导着妇人自己用力生孩子。
她有用针灸给妇人止疼止血，迫使妇人自己用力。
在院墙外守着的萧靖尘低声吩咐林蔚：“找的稳婆呢？”
“应该就快来了。”林蔚应道，“王爷对大姑娘也太好了，无论她做什么都支持。”
萧靖尘抬眼看向院墙内，仿佛能透过墙壁，看到她满头大汗，焦急的样子。
似乎每一次见面，周念都会给他不一样的感受。
她和这上京城任何一个闺阁女子都不同，时而温柔善良，时而坚强倔强。
在一次次的接触中，他对周念的好奇越来越重，想要了解多面的她。
折腾到子时，屋内总算是发出一阵婴儿微弱的啼哭声。
萧靖尘看了眼身后时刻等着的稳婆，示意她可以跪安了。
屋内，周念轻轻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眼中散发着从未有过的柔情。
妇人从床榻上爬下来，跪着给周念磕了三个响头：“姑娘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我给姑娘磕头了！”
“快起来！”周念将孩子放在床上，将她扶起来，“医者仁心，你情况危急，我不可能见死不救，没什么值得感谢的。”
“医者……仁心吗？”妇人嘲讽似的笑笑，“姑娘可看到那些人，他们之中就没有大夫吗？可曾有一人说过一句关切的话？”
周念不知说什么，只能在心中叹息，这个时代的固有思维，她也没办法左右，只做自己能做的。
“你今晚先在这里休息。”周念淡淡道，“明天你若是想回家，可以让齐大夫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
“多谢姑娘。”妇人含着泪道，“姑娘快回去歇着吧，我没事的。”
周念再三诊脉，确认她不会有事，还吩咐初一给她换了新的被褥和衣服，这才离开。
“东家真是菩萨心肠。”齐大夫忍不住道，“若非遇到你，今天这个妇人很有可能就是一尸两命。”
“她就拜托齐大夫照顾。”周念温声道，“我只是做了大夫该做的而已。”
她戴好了帽子，出了后院正打算回府，就看到不远处那个坐着轮椅的背影。
她不由得手指一紧，看来这次是瞒不住他了。
“王爷，这么巧。”她上前笑道，“这么晚还没回去，逛灯会吗？”
“是巧。”萧靖尘缓缓转过来。
月光下，他的眼睛像是凸透镜，折射着月光，锐利地向她刺来。
“这么晚了，要不我送王爷回去？”周念试探着道，见他没有拒绝便上前推着轮椅往街上走。
夜很静，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气氛登时有些压抑。
最终，还是林蔚忍不住道：“大姑娘，方才王爷瞧见你带着个妇人进了医馆，还特意请了稳婆来等着，我可是没见王爷对旁人这么好过。”
听他说完了，萧靖尘在装模作样地训斥了一句“多嘴”！
“多谢王爷。”周念温声道，“我也只是将她送到医馆而已。”
“哦？”萧靖尘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