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煽动
“……他妈的。”
大主教罗兰看到摆在自己桌上的，科斯神父的那份请愿书，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毁了！
看都不用看，罗兰就知道科斯神父是在为那天在莫尔府邸门口拦住他的那件事来请愿的。
罗兰内心感到了烦躁，他直接气的进行一键桌面清理，将那份请愿书扔到地上。
罗兰坐到了椅子上，接着不由得回想起了过去的事。
曾经的他，也是受过科斯神父的教诲，从而成为神父的。
可是，那些教诲，却是成为了他的束缚，让他受尽了苦头。所以，他舍弃了科斯神父交给他的那些东西，最终走到了这一步。
“一辈子都是个固执愚昧的蠢货，只知道和那些低劣的信徒一样，诵读所谓神的教义……”
越想，罗兰就越气，忍不住咒骂起来。
“他妈的，当年就是被他给骗了，现在才知道，想要成为人上之上，首先就得摒弃以前受到过的那些所谓正确的教育。任谁都知道，光辉之神已经死了，当年众神全都死了，区区光辉之神又怎么可能幸免？
看不清真相，还相信着那些宏大意义的人，终其一生也只能是低等人。教廷说到底还是人建立的组织，终究要以人为本，讨那些人的欢心，才能上位，能力和信仰只是次要的。
所以我必须！必须要做出漂亮的成绩来！反正等我上位后，这座小城跟我就没关系了，稍微有点牺牲也无妨
而且，这也都怪那个该死的老东西！都是他毁了我的前半生！若不是他，我现在早就升入中枢了！何必在这种小国和一些傻子打交道，还必须和那个老东西一起共事！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罗兰眼中的杀意，已经到了难以抑制的程度，不过，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不是因为杀人是不对的，而是因为……
“主教大人……”这时，一位修女走了过来，“那些信徒又开始闹事了。”
“又来？”罗兰咂了一下嘴，“得寸进尺！稍微给他们点好脸色看，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唉……科斯神父去了吗？”
“是的。”修女点了点头，“科斯神父已经第一时间赶过去安抚信徒们了。”
“那就好。”
这就是罗兰没有杀科斯的原因，因为他还有用。
“可是……”修女又有些担忧的说：“这次情况比以往都严重的多，我们是不是应该多派些人去协助科斯神父……”
“没有那个必要……”罗兰冷冷的拒绝了，“我接下来还要去领主那里做客，就这样吧。”
于是，罗兰就这样离开了。
……
“嗯？那边是在闹什么？”
与此同时，安娜听到了很大的动静，她走过去一看，发现一座广场上挤满了数不清的人。
他们脸上的神情都是无比的愤慨，都在声讨着什么。
而站在高台上的一个精壮男人，很明显就是这些人的领袖。
“诸位！”那个精壮男人大声说道：“大家都已经受够了这样屈辱的活着，我们是为了幸福的生活而努力，而不是他们口袋里多几分钱而努力的！”
“不管是谁，我们都一样遭受到了那些人的迫害！父母，夫妻，儿女！有多少人的家人，就因为好玩这种理由就悲惨的死去了，领主莫尔和他儿子毫无疑问是恶魔的化身！”
“还有那个大主教罗兰！他的所作所为，早已背离了教义！还敢盗用神的名义致使不知道多少虔诚的信徒白白死去！他不配为主教！”
“现今，已经不是本城人歧视外地人，互相敌视的时候了，我们必须合力协作！捍卫自己的生命和生活！”
那个精壮男人说着，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臂膀，高声道：
“神未死去，那些恶徒就敢明目张胆的为恶！今天，我们便要以崇高无上的神之名义！给予那些恶徒审判！”
他的高呼，当即一呼百应！
“审判！”
“审判！”
“审判！”
“杀莫尔！斩罗兰！诛西恩！”
“此为神应允之战！乃不容置疑之审判！无需任何顾虑！不择手段将那些狗东西一并杀了！”
“……”在一旁看着的安娜，眼睛微眯，“这个地方的矛盾，果然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
接下来，毫无疑问会有一场致使数不清的人流血乃至死去的大战发生。
恐怕，已经很难有人再阻止这一切了。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颇有些苍老的神父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
随着他的出现，众人那高昂的战意，竟是瞬间消减了不少。
就连那个精壮男人，也当即走过去搀扶起了那个老神父。
“科斯神父，您果然来了。”他的神情满是纠结，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很轻柔。
“很抱歉……”科斯神父缓了口气，“我必须要阻止你们。”
科斯神父随即看向众人，用尽不多的全力，高声道：
“诸位！我知道大家的不容易！我也很痛心疾首！但是，你们这么做！不是会导致更多人死去吗？活着很痛苦，但活着总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敢向各位应允什么！但至少我可以保证，我会竭尽我的生命去战斗，用不会让人死去的方式战斗！为大家争取更好的生活！所以，请不要使用暴力，那也是我等光辉之神严厉禁止的行为……”
“……”
这番话语，让众人都沉默了。
话语本身没有重量，甚至可以被任意曲解，是说这些话的人，让话语有了重量。
安娜也能看出，这位科斯老神父，究竟有着怎样的威望。
但是，就在这时，人群之中，一个红衣之人忽然高声道：
“就是说啊！本来不用闹得这么大的，全部交给科斯神父就行了，我看就是一些没什么本事还不想努力的臭外地的在这里闹事，煽动大家去送死，自己好在后面吃好处！”
紧接着，人群中的另一个红衣之人立马跟上，厉声道：
“你他妈说什么？我们还不努力吗！？每天从凌晨干到凌晨，住的还是狗都不住的地下墓地！你们这些本地的还要我们怎么样！？”
瞬息间，已经平静下来的众人再次被激怒，开始大声喧闹和对骂起来！
“等……等等！”看着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局面又变得混乱，科斯神父刚想做些什么，这时一个鸡蛋飞了过来，砸中了他的脑门，让他差点昏死过去。
现场也由此更加混乱不堪了。
而那两个红衣之人在做完这些事后，则是嬉笑一声，随即退至众人身后，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