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装，伏击
曹魏，军中大帐。
一位年逾五十的老者，身着一袭色彩斑斓、做工精致的女子绮罗衣裳。
莲步轻移，举手投足之间努力模仿着女子的姿态。
口中还咿咿呀呀地唱着歌曲：“雁南征兮欲寄边声，雁北归兮为得汉音......”
看着这一幕，帐中其他将领面色尴尬，却是无人敢说什么。
因为这个唱歌的老头，就是大魏的大将军、大都督、假黄钺——司马懿。
随着舞姿，轻柔的衣料微微摆动。
司马懿唱到精彩之处，身姿猛地一个旋转，水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轻轻落下。
“诸位将军，吾之唱念做舞，还入得眼，可有那几分神韵？”
司马懿意犹未尽，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自得，环顾着四周站立的众将，高声问道。
闻言，有的将领嘴角微微抽搐，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
有的则是眼神闪躲，不敢与司马懿对视。
当然，还是有不少将领连声道:“好，好，好！”
“哈哈哈哈！”
司马懿把众将神情收入眼底，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急报!”
就在这时，一名气息略显急促的斥候匆匆奔入大帐。
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禀报：“大将军，营外突然有上千百姓如潮水般蜂拥而来。
他们个个面露惊喜之色，口中皆在叫嚷着诸葛亮已死，蜀军各营皆已纵火焚烧营垒，而后撤退。”
“什么!”
“好！”
“哈哈，诸葛匹夫，总算死了!”
闻言，众将无不长出一口气，接着露出跃跃欲试之色，显然被这消息撩拨得热血沸腾，急于出战建功。
甚至有的将领已经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嗯！”
司马懿舒展的眉头却是紧紧皱起，形成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深邃而锐利的眼眸中，疑虑与警惕之色一闪而过。
虽然诸葛亮身体不好早有线报，但突然死去，总是太过蹊跷。
是不是诸葛亮故布疑阵，想要引我军入彀？
“末将愿为先锋，率部直捣蜀军！定当不辱使命，为将军斩将夺旗！”
“某去！”
“大将军，诸葛亮死了，我们还怕什么!”
“某去！”
眼看司马懿皱眉，众将哪里还不清楚这位领导的想法，于是急忙激动的请战起来。
见状，司马懿眉头更深，深知若此时再强行压制众将的求战之心，势必影响他的威信。
略作沉吟后，司马懿缓缓开口道：“非是吾谨慎，实在是诸葛多谋。
此去追击，蜀军虚实不明，风险难测。
吾当亲身前往，以策万全。”
言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略显怪异的女装，直接撕开，露出了内里的甲胄：“众将听令！”
“某等在！”
“王昶、牛金，调精骑五千，随我为先锋，追击蜀军。”
“遵令!”
“司马师，你领马步军五万，与辛军师随后接应。”
司马师和辛毗也连忙应声：“遵令！”
......
军马调动，司马懿和王昶、牛金带着五千骑卒如钢铁洪流一般汹涌而出，一路向南。
随后，司马师和辛毗也开始调度兵马，五万马步军组成的中军浩浩荡荡，还有后军准备粮草辎重，并不能如先锋一般迅速出兵。
五千骑卒前行，只见蜀军营垒方向火光冲天，熊熊烈焰舔舐着天空，黑烟滚滚弥漫。
司马懿见状，神色依旧有些狐疑：“诸葛匹夫，不会真的死了吧！”
“诸葛匹夫一死，大将军天下无敌!”
王昶大声的恭维道。
闻言，牛金的脸色一滞，随即也跟着大声恭维道：“是啊，大将军天下无敌！”
“不然，吾等圣上英雄神武，才是天下无敌。”
司马懿掐着胡须摇头道，不过神色中的得意，脸上的皱纹都因兴奋而微微颤动。
大军正急速前行之际，前方斥候快马加鞭奔回禀报，声称在前方发现了蜀汉的后军约有五千人。
牛金和王昶听闻此消息，都是大喜过望。
只是司马懿，依旧有些惊疑不定。
牛金连忙说道：“后军不过五千，且多是步卒，某等当速击之！”
王昶也说道：“大将军，西边是石头水，东边是沃野，蜀贼便是有伏兵，也当在斜谷之中，何惧之有呢！”
闻言，司马懿的目光从石头水边一个个正在燃烧的营垒收回。
“今日定要让蜀军尝尝我军的厉害，斩蜀军甲首三千，以振我曹魏军威。
牛金，你先冲锋！”
言罢，司马懿猛地扬起手中的马鞭，直指前方，声嘶力竭地下令冲锋。
刹那间，马蹄声如雷轰鸣，三千先锋骑卒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蜀汉后军汹涌扑去，喊杀声震天动地。
......
随着弥漫的尘土渐渐散去，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一排排旌旗赫然显现，在风中猎猎作响，威风凛凛。
恰在此时，从两侧飞奔而来的斥候匆匆禀报，那汹涌追来的军队，正是曹魏的大将军司马懿所率之部。
长史杨仪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逐渐逼近、奔腾而来的骏马，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他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姜维，声音带着一丝忧虑问道：“如之奈何？”
姜维神色镇定，自信满满地回应道：“长史放心，魏军此前数次败于我军之手，如今已然如同惊弓之鸟，士气低落且心存畏惧。
况且此番只见其骑卒前来，并未有完备的步卒协同作战。
只要耐心等待他们靠近至合适的距离，我们迅速调转旗帜，同时鸣鼓假装进军，他们自然撤退！”
杨仪听闻姜维的分析，心中稍感宽慰，于是强自镇定，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魏军。
当魏军进入预定的攻击范围时，杨仪果断地高声下令道:“调转旗帜，鸣鼓！”
刹那间，原本偃旗息鼓、看似撤退的蜀军阵前，旗帜纷纷转向，发出呼呼的声响，战鼓也随之轰然敲响，如雷鸣般响彻战场。
......
“撤，撤退！!”
看到蜀军旗帜反转，鼓声如雷。
刚刚下达冲锋命令不久的司马懿，飞快改变了命令。
“大将军，我军刚刚冲锋！”
旁边提着长矛、威风凛凛的王昶听到司马懿的话，惊得差点一个趔趄掉下马来。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司马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穷寇勿追，穷寇勿追！”司马懿故作笃定的解释道。
委实是被诸葛亮多年来层出不穷的计谋，和出其不意的战术给彻底打怕了。
回想起卤城之战，自己的精锐部队就那样被蜀军砍杀了三千之众，那惨烈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就在这时，脚下的大地忽然微微颤抖起来，司马懿惊疑不定地抬起头，目光向西边望去。
只见一处正在燃烧的蜀军营垒之中，突然冲出一彪人马，他们气势汹汹，马嘶声与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还未等众人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再看东方那片广袤的沃野之上，尘土高高扬起，瞬间便遮天蔽日，仿若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诸葛匹夫......又骗我！”
司马懿再也无法保持一贯的淡定从容，大骂一声，直接纵马朝着北方仓皇奔逃而去。
此时已完全顾不上指挥军队，甚至都来不及下达详细的指令。
见司马懿如此举动，王昶急忙喝令鸣金，接着带人纵马跟上。
正在冲锋的牛金，听到鸣金之声，虽有不甘与无奈，但也只得勒停马匹，开始转头。
这个时候，他们也看到了东侧和西侧的伏兵，骑卒们顿时有些慌乱。
一时间人喊马嘶。
当众人在慌乱中好不容易乱糟糟地将方向调转好时，迅猛的骑卒已经如饿虎般狠狠冲入了魏军的骑卒序列之中。
“大汉征西大将军魏延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为首的一员大将身躯魁梧，面如重枣，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