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红豆定情
“死丫头，你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怎么天都黑了才回来？昨天在你娘和我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今天却依旧如此，到底是怎么回事？”凤父满脸怒容，声音中透着严厉的呵斥。
“这段时间你都在外面搞什么名堂？每天都这么晚才归家。”凤父的质问如连珠炮般袭来。凤诗语无奈地撇了撇嘴，说道：“哎呀！爸！你怎么又在这儿等着我啊。我都解释过了，我是和朋友一起处理些事情，所以回来晚点很正常的呀。”
“来来来，跟我好好说说都办了些什么大事。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别怪我动用家法！”凤父的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凤诗语小声嘀咕着：“就是怕你用家法，我才不敢说的嘛……”
“你说什么？你有胆再说一遍？翅膀硬了是吧？居然还敢和我顶嘴？给我如实招来！不许有半句假话！否则定有家法伺候！”凤父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
凤诗语见此情形，深知无法再隐瞒，只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从初次邂逅苏振华的那一天起，一直到今日所经历的种种，毫无保留地全部说了出来。
“反了你！竟然跟那帮人混在一起，还学人去游行？我就说今天下午你王伯伯跟我提及，好像在游行的人群里瞧见了你的身影。我起初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你王伯伯还说抓了两个游行的人，其中就有你吧？给我跪下！伸出手来！”凤父怒不可遏，顺手抄起戒尺，狠狠地打在凤诗语的手掌心。“长本事了是吧？学人家游行是吧？”一下又一下，戒尺重重地落在凤诗语的手掌上。那铜制的戒尺每落下一次，凤诗语的手掌心便泛起一丝清晰的红印。
此时，刚从厨房热完菜的凤母看到这一幕，急忙上前阻拦道：“哎呀，老凤，你这是干什么？为何生这么大的气？还动起家法来了。”
“你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吧。”凤父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凤母转头看向凤诗语，满脸关切地问道：“丫头，怎么回事啊？怎么把你爸气成这样？”
凤诗语眼中噙着委屈的泪花，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和人家一起去游行，然后被抓起来了而已。”“什么！你去游行了？还被抓起来了？”凤母一听，顿时慌了神，立刻伸手摸索着凤诗语的身体，焦急地问道：“没伤着哪里吧？”“哎呀！妈！我没事！我这不是顺利地逃回来了嘛。”凤诗语连忙说道。
“安全回来就好，安全回来就好啊。来，我刚热好饭，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别的。”凤母说道。“吃饭？吃什么饭？今天晚上就让她饿着！还有，以后不许和那个臭小子有来往，要是被我发现一次，就关你一次。至于什么时候去上学，明天我让李妈去城门看看告示栏，若没有通缉，后天就去上学；要是有通缉，就等上一个月撤了告示栏再去。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和那个臭小子厮混，或者去游行，我就先把你关起来，关上半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凤父的语气异常坚决。
一夜过去，凤诗语被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大早，李妈便精心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凤父凤母亦是一夜未曾安睡，心中满是忧虑。毕竟摊上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女儿，怎能不愁？一家人默默地在餐桌上吃着早餐。凤父这时开口道：“李妈一大早去城门告示栏看过了，你和那个混小子都在告示栏上。这一个月就乖乖待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以后别再犯浑去做这种事了，还有，必须和那个混小子断绝来往。那个混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和他在一起迟早要出事。”
凤诗语只顾埋头吃饭，并未吭声。吃完饭，凤诗语便径直走进书房，捧起书集阅读起来，而凤父则坐在藤椅上，悠闲地看着报纸。
时光匆匆，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终于等到了公告栏撤栏的这一天。凤诗语早早地起床，精心梳妆打扮一番，用过早餐后，便满心欢喜地出门而去。
“嗨！这么早啊！”凤诗语带着灿烂的笑容，用手轻轻拍了一下苏振华的肩膀。苏振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颤。“是……是啊。”苏振华显然被吓得不轻。
“那个……那天真是对不起了，是我连累了你。你应该很安全地到家了吧？”凤诗语半开玩笑地说道。“要是我遭遇了意外，你还能见到我吗？也……也对。”
“如果不是我一时愤慨，策划了这场游行，你也不会受到我的连累。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料到警察署会出面阻止我们，更没想到我们会因此被抓。因为这个，我内疚了许久，所以我想把这支钢笔当作赔礼礼物送给你，请务必收下！”苏振华真诚地说道，同时递上一支钢笔。凤诗语接过钢笔，微笑着道：“那谢谢啦。其实啊，和你一起被抓还不是最倒霉的事。最倒霉的是我爸知道了这件事，我还被家法伺候了呢，手到现在还疼得厉害。你知道铜戒尺打在手上是什么滋味吗？那叫一个火辣辣地疼。我爸还说不许我跟你有来往了，发现一次就打一次，然后还要把我关进小黑屋关半年，真的是太狠了。”
“啊，这……那你还偷偷和我赴约……”苏振华惊讶地问道。凤诗语脸颊微微泛红，说道：“这你还不明白吗？我喜欢你啊，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被你忧国忧民的情怀所吸引。敢于为天下黎民社稷担忧的人，可比那些在洋人面前卑躬屈膝的民国大总统强太多了。我就喜欢你这股子劲，为国为民着想，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这才是我凤诗语心仪的男人。”
凤诗语说完这些，两人都尴尬地呆立在原地，脸上泛起红晕，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许久之后，一阵清脆的上课铃声响起。凤诗语率先打破沉默，说道：“那个……上课时间到了。等明天还是这里，我送你样礼物。就这样，我先去上课了。”
隔天，两人依旧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相聚。这一次，凤诗语手中多了一条精致的红豆手链。她略带羞涩地将手链递给苏振华，轻声说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苏振华接过手链，心中满是感动。就这样，两颗相爱的心正式确认了彼此的关系，在这乱世之中，他们的爱情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散发着温暖而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