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巧谋破局
一边悠然地抽着香烟,叶轩信步走到一处无人的绿化带旁。
他开始尝试通过这具身体施展厄难死印和度厄魔印。
半个小时过去了,看着眼前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老鼠喇叭花正,断了十几条腿依然能快速爬行蜈蚣,少了小半截又重新钻进土里的蚯蚓,没了触角躲在土洞里不敢发声的蟋蟀。
叶轩心中已然明了,度厄魔印似乎并未因修为的降低而受到丝毫影响,而厄难死印的威力则减弱了许多,在人身上种下此印,应该不会引发太严重的问题。
感觉试验得差不多了,叶轩便施施然朝着家中走去。
小区的楼龄较长,并没有配备电梯,他只好顺着楼梯拾级而上。
还隔着一层楼,一阵嬉笑吹牛的喧闹声便传进了耳中。
“哎,我跟你说啊,上周我去酒吧的时候,那场面,可太劲爆了!有个小妞,那眼神直勾勾地就盯着我看,眼里都放光了,死活非拉着我跳舞不可。你猜猜后来怎么着?”其中一个留着利落寸头、满脸写满不羁的男人,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一边挑高了眉毛,满脸尽是得意之色,还朝身旁同伴潇洒地弹了弹手中香烟的烟灰,故意把声调压得低低的,透着一股止不住的显摆劲儿,仿佛接下来要说的事儿,能惊掉旁人的下巴。
同伴听了这话,嘴角一撇,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带着几分戏谑打趣道:“就你?都四十好几的老光棍了,街坊邻里谁不知道啊,手都磨出老茧了!还小妞拉着你跳舞呢,吹牛也不打草稿。下次啊,哥带你去开开荤,让你见识见识。知道上次跟在我旁边的那个文艺妹子是哪来的吗?我俩在火车上偶遇,一路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那叫一个投机,下车之后,妹子直接就跟我去了酒店,我俩可是彻彻底底地彻夜长谈呐,从天南地北,一路侃到床头密语……”说着,潇洒地整了整衣领,微微眯起眼睛,仿佛仍沉浸在当时的缱绻旖旎之中,回味不已。
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这不是之前来找吴越讨债的两个家伙吗?正愁自己出手会不会不小心把院长给弄死了,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了。
叶轩脚下的步子瞬间加快,几步上前,脸上堆满了热切真挚的笑容,热情得仿佛是遇见了久别重逢的老友。
“哎呀呀,可真是巧了!”叶轩一边说着,一边满脸关切地微微躬身,朝着两人伸出手去,作势要搀扶他们起身,“二位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直接坐在地上呢?这水泥地又凉又硬的,万一着凉、伤了身子可就麻烦大了!来来来,都别在这儿坐着了,去我家里吧,我那儿刚烧好一壶热水,正好给二位泡上两杯热茶,驱驱寒气,好好招待一番。”
那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打得措手不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疑惑与错愕,心里不禁暗自揣测起来。
他们想来想去,琢磨着大概是眼前这人知晓了自己讨债人的身份,心里害怕,所以想讨好巴结一下,好免受皮肉之苦吧。
这么一盘算,两人原本紧绷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些,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傲慢,大摇大摆地站起身来,跟在叶轩的身后,走进了房间。
然而,当两人踏入屋内,视线扫到未经任何奢华改装、布置简约的大平层时,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脾气尤为火爆的家伙,率先扯着嗓子叫嚷起来:“嘿!你小子,看着人模人样的,有钱住这么宽敞的大平层,平日里吃香的喝辣的,到了还钱的时候,却跟我们哭穷,说没钱还债?你这是拿我们当猴耍呢!”
狠话刚撂下,还没等话音完全落地,两人便觉周遭空气仿若瞬间凝固,一股无形巨力陡然裹挟住他们的身躯,身体陡然一轻,双脚竟离地而起,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沉闷的惊雷炸开,两人狠狠撞到墙上,墙面都被撞出浅浅凹痕,随后又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狼狈地滚落至地面。
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叶轩身形一闪,已如鬼魅般欺身近前,双手猛地抄起厚重的木质茶几,抡圆了对着两人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猛砸。
每一下砸落,都裹挟着呼呼风声,茶几与身体碰撞,发出令人胆寒的闷响。直到瞧见两人双手死死抱住脑袋,脸色惨白如纸,疼得嘴唇哆嗦、发不出一丝声音,叶轩这才冷哼一声,随手将茶几丢到一旁,“哐当”一声,茶几砸落在地,扬起些许灰尘。
紧接着,叶轩目光一凛,双手快速结印,幽光闪烁间,度厄魔印精准地没入两人体内。
魔印入体的刹那,仿若一颗重磅炸弹在他们体内引爆,痛苦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毫无征兆地向二人疯狂涌来,一波接着一波,排山倒海般冲击着他们的每一寸神经。
转瞬之间,只见两人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疯狂隆起,青筋如蜿蜒怒蛇般爬满手臂、脖颈,其中一人的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粗,不多时,便比常人大腿还要粗壮几分,肌肉紧绷,蕴含着可怖的力量;另一人的大腿更是夸张,迅速胀大,都快赶得上常人腰肢那么粗了,整个人身形略微扭曲,模样显得有些怪异。
他们尚未来得及好好感受、适应这浑身膨胀的力量,变故再生,黑天劫的折磨接踵而至。
仿若被恶魔诅咒一般,钻心剧痛从灵魂深处袭来,刚刚连惨叫都艰难憋回喉咙里的两人,此刻却再也压抑不住,凄厉的惨叫声冲破喉咙,震耳欲聋。
那高分贝的嘶吼声,在屋内不断回荡、撞击,就连叶轩都觉得双耳被震得嗡嗡作响,有些发麻。
见势不妙,他眉头微皱,赶忙停下了黑天劫。
好一会儿,屋内的惨叫声才渐渐停歇,只剩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两人仿若从地狱深渊爬出来一般,艰难地从地上一点点撑起身子,四肢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抬眼望向叶轩,眼眸中往日的嚣张跋扈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溢而出的恐惧之色,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恨不得离叶轩越远越好。
不多时,楼道内想起了脚步声,敲门之声随之响起,叶轩打开门,连声跟邻居们解释,还指了指屋内的两人,“这两大块头正切磋武功呢,没事没事”,好一番解释后,送走了邻居。
叶轩反手将房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屋内的气氛瞬间被这声响隔绝起来,显得愈发静谧压抑。
他下巴微抬,朝着狼藉凌乱的房间努了努嘴,口吻不容置疑地轻声吐出三个字:“收拾一下。”语气简洁又干脆。
言罢,他从容地走到沙发旁,缓缓落座,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啪”的一声点燃,幽蓝的火苗蹿动几下,袅袅青烟随即升腾而起。
他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烟圈,烟雾在空中缓缓飘散、萦绕,整个人似被笼上了一层缥缈的轻纱。待尼古丁稍稍平复心绪,他才悠悠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不管你们赌场背后的老板是什么人,也没兴趣知晓那些错综复杂的势力纠葛。今天,你们从这儿离开,就麻溜地回去把赌场给我霸占了,要搞快点,别拖拖拉拉,耽误了我的事儿。往后啊,少干点缺德事,要是再让我发现,可就不是简单了。”
话说到此,他顿了顿,弹了弹烟灰,接着又把自己被停职的事儿说给了两人听。
语气依然不疾不徐:“你们俩接受了赌场后暂时别的事情不用干,全力去给我查查,到底是哪些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一旦查清楚了,不用跟他们客气,给我把这些人好好收拾收拾,让他们长长记性。不过,我有言在先,别把人给弄死了。尤其是周院长,还得让她能正常上班,医院的事儿不能乱,下手的时候悠着点儿分寸。唔,还要留下些蛛丝马迹,让他们知道这是跟我有关系。”
叶轩的每一个字都仿若一颗定心丸。
从今往后,他们摇身一变,就要成为赌场的老大了,往昔只能鞍前马后、任人驱使的憋屈日子彻底翻篇,一去不复返。
眼下要处理的那些事,相较从前赌场里的腥风血雨、刀头舔血,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鸡毛蒜皮小事罢了。
两人偷偷抬眼,觑着叶轩云淡风轻的模样,看这架势,这位爷压根没有要为难他们、把他们往绝路上逼的意思。
原本悬在嗓子眼的心,稳稳落回了肚子里,紧张的情绪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狂喜与振奋。
激动之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略显粗重的呼吸声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喜悦,与屋内烟头燃烧时那轻微的“滋滋”声交织、共鸣。
送走两人,叶轩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身,踱步迈向书房。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书香混合着木质家具独有的温润气息扑面而来,书房内静谧非常,仿佛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与纷扰,自成一方宁静天地。
书桌之上,各类医学典籍堆叠得略显杂乱,层层摞摞间,满是他这段时日潜心钻研的痕迹。
叶轩目光微微一扫,便精准地锁定了目标,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探入书堆,从中缓缓抽出《黄帝内经》的第二册。
寻了把靠窗的椅子,缓缓落座,调整好坐姿,随后便全身心沉浸其中,逐字逐句地细细研读起来。
在这般心无旁骛的研读里,一周的时光仿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外界的琐事、纷争,统统被他抛诸脑后。
手机也直接关了机,吃了苦头的院长肯定会打电话过来,且晾上他们一阵子,看他们如何收场。
想到此处,叶轩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叶轩所料那般,此刻的周院长,仿若热锅上急得团团乱转的蚂蚁,满心焦虑,六神无主。
每天下班,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家门口的她,都会瞧见自家老公被五花大绑,塞在脏兮兮的麻袋里,麻袋上写着“少干缺德事”。
待把人解救出来,入眼的便是那张鼻青脸肿、满是淤青的脸,老公的惨状让她既心疼又后怕。
还没来得及从这糟心事儿里缓过神,新的麻烦又接踵而至——停在楼下的电瓶车也惨遭毒手,车上的电瓶连同备用的都不翼而飞,更离谱的是,连轮胎都被卸走一只,只剩个残破车架歪歪斜斜地杵在那儿。
医院这边的情况,同样是乱成了一锅粥。
自打粘贴上中医科近期停止开放的告示后,周院长满心以为能暂时消停一阵,可现实却给了她沉重一击。
每天依旧有十几号人陆陆续续前来询问,眼巴巴地盼着中医科能接诊,众人那焦急、失落的神情,让她心乱如麻。
然而,这些棘手难题加起来,都还不足以让周院长陷入这般绝境般的焦急。
真正令她如坠冰窟、心急如焚的,是上头突然压下来的紧急任务。
原来,全国增设中医科是国家现下重点关注的项目,平日里因各地成效平平,大伙也就没太上心,行事稍显松懈。
谁成想,毫无预兆地,今天周院长就接到区里传来的通知:几天后市里便要派视察小组下来检查工作,随行的还有省电视台的采访团队,阵仗浩大。
听闻此次视察的由头,更是让周院长压力倍增。
据说从湘湖省走出、名震四方的国医圣手颜洪,刚从BJ载誉归来,念及家乡中医发展,特意前来考察情况。
这位颜洪大师,平日里脾气温和,谦逊有礼,可一旦碰上关乎中医试点的原则性问题,但凡知晓有人在这事儿上出了岔子、掉了链子,便会一改往日随和做派,化身严苛判官,死揪着不放,非得把问题查个水落石出、整改到位不可。
这消息仿若一记重磅炸弹,炸得周院长脑袋嗡嗡作响,满心满脑只剩焦虑与惶恐,却又无计可施,不知如何是好。
这段时间,周院长为了找到吴越,真可谓是焦头烂额、黔驴技穷了。
吴越的电话,她不知道拨了多少遍,可听筒里每次传来的都是无人接听的冰冷忙音,嘟嘟声响得她心烦意乱,却又无可奈何。
见打电话毫无成效,周院长心急如焚,索性亲自前往吴越原先的住所寻人。
一路风风火火赶过去,满怀期待能寻到吴越的身影。
可现实却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屋子早已人去楼空,邻里告知她,吴越早不在这里居住了。
周院长不肯罢休,迅速发动身边人脉,四处打听吴越的新住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寻到确切地方,她一刻都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奔了过去。
然而,满心期许换来的依旧是失望,抬手敲门,屋内毫无动静,任她把门拍得震天响,依旧无人应答,门扉紧闭如初。
这下,周院长彻底慌了神,走投无路之际,她一咬牙,选择了报警。
带着哭腔向警方诉说吴越失踪的情况,言辞间满是焦急与无助。
这不,没多会儿工夫,一伙人浩浩荡荡地聚集到了吴越家门前。
警察们神情严肃、身姿挺拔,有条不紊地勘查周边情况,试图从蛛丝马迹里寻出吴越的去向;消防员们装备齐整、孔武有力,随时准备撬开房门,看看是不是如周院长所说,人可能煤气中毒了或是出了一些其他状况。
周院长站在这群人中间,身形显得格外单薄、狼狈。
连续几日的焦虑与奔波,让她眼眶深陷,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下,满脸疲惫,却还强撑着精神,对着周遭众人说着好话,恳请大家多费些心力,一定要尽快找到吴越。
那恳切的言辞、焦急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恻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