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尽掌三尸
二女强留张元住了一夜，第二天他回到了内室，坐在一张长长的石凳上等候蓝凤凰。
不多时，笑吟吟的娇媚教主拿着一张纸条，扭动柳腰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到了张元边上。
异香再次飘入张元鼻腔，他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蓝凤凰身上。
“教主吸烟不止，为何烟味往往只停留一瞬？”
蓝凤凰笑而不语，左掌从裙底掠过，抬上来时已多了只硕大的金黄色蟾蜍。
“这叫五香金蟾，能够吸收我身上异味。”
张元忍不住赞了一句“牛逼”，心想她这些毒物似乎颇有妙用，日后要跟蓝凤凰多多沟通。
蓝凤凰又靠近了张元一些，张元几乎能感受到她的鼻息。
“东方教主上一次差贾堂主在昆明商榷，留下了这张纸条。”
她将一张巴掌大的纸笺递给张元，“采购之物合共一十三种，市面可买不到，尤以三尸虫最为珍贵。”
张元奇道：“你们是在昆明见面的，不是这里？”
蓝凤凰点点头：“教坛遍布毒阵陷阱，最怕被人内部攻破，因此三人以上的团体便不可进入。”
她又观察起张元的胡渣，继续道：“若是你们东方教主，即便只身前来，咱也不敢让他进入教中。”
张元低头查阅那清单，只见上面写着“三尸虫”，“精蛊半夏”，“虺美人”等，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忽然感觉脸颊有些搔痒，却是蓝凤凰已贴了过来，发丝掠过了张元皮肤。
张元转头，见她一副沉醉模样，好似比抽烟时还要享受，忍不住问道：
“蓝教主，苗族风俗中，说话都要贴在一起么？”
蓝凤凰一愣，随即桃花眼眯成了两条缝，捂嘴笑道：“抱歉得很，咱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但口中虽称抱歉，身子却并没后挪，张元感觉臂弯已经陷入了一团紧实的棉花之中。
蓝凤凰幽幽叹了口气，道：“厄难毒体的味道实在太好闻了，咱也忍不住呀。”
张元皱起了眉，原来是自己身上带着香气？
他下意识地向衣领附近闻了闻，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气息。
蓝凤凰笑道：“这味道么，你自个儿是闻不着的，只有长期接触毒药或丹药之人，方才辨别得出，但凡闻得到的，想必都会忍不住要嗅吸一番。”
说罢她便身体力行，将鼻子直接凑到了张元耳根，大肆吸入。
张元巍然不动，心中却有些烦恼。
他闻不到这味道，假如哪天没了，岂非不知道要补香？
“三尸虫究竟是何毒物？”他决定还是先聊正事。
蓝凤凰鼻尖缓慢抬高，眼睛半睁半闭，轻声道：
“三尸虫乃是借由虫卵于尸体中孵化所得，野生的也有，就在后山百瘴谷内，但可不容易寻见。”
“那么教主手中，有多少库存？”
蓝凤凰稍微移开了些，仰头思索了一会，道：“一百只总是有的，你全都要么？”
张元试探道：“只是不知价钱如何？”
他暗骂自己愚蠢，前世好歹也是公司实习过的，怎么出发前不问清楚哪些支出可以报销？
要是让他用辛苦抢来的塔黄花卖得的银子，他是绝对不肯。
蓝凤凰笑道：“不卖的，一则教中几样厉害武功都需此虫，二来它们养在药液里，一旦离水便会暴走，之后半柱香的功夫便要死去，这药液我们绝不外传，因此难以运输。”
张元沉思不语，看来三尸脑神丹的基本原理就是用类似这种药液的粉末裹住三尸虫，再弄成丹药形状。
“如果有人吃了三尸虫，那便如何？”
蓝凤凰道：“那便是最痛苦的自戕。它们会在体内嗜心噬肝，最后尸虫入脑，人便不由自主了。”
“不由自主，便会如何？”
“欲使人早死，此尸当作鬼，自放纵游行，飨食人祭拜。”
蓝婷语气中多了些森然，仿佛在讲鬼故事：
“尸虫入脑后，那人即便死了，仍会活动一段时间，拖着鲜血淋漓的身子，啃咬周边一切生灵，母噬其子，夫噬其妻，仿佛人间炼狱。”
张元倒吸一口凉气，吃一颗等于威胁全家，无怪乎原著里那些江湖中人为了解药，把任盈盈当成女神膜拜。
“如果是我吃了三尸虫，会怎么样？”他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蓝凤凰眨了眨大眼，露出些顽皮神色：“我想是无碍的，要不要试试？”
……
炼毒场一角，宽大的陶盆内水深过踝，是晶莹剔透的绿色。
张元低头凝视水中的三尸虫，它们很像背生骨刺，长着两腿的蝌蚪，但一动一静间变换如游鱼。
蓝凤凰向水中扔了一条五六斤重的大草鱼。
三尸虫们瞬间围了上来，“唧唧”声中，水面波浪翻腾，数十息后死鱼便只剩下白骨鱼鳞，接着白骨便渐渐变黑。
“三尸虫嘴里全是细密牙齿，一口便可在身上咬个坑，这药液半盏茶功夫就能把骨头化掉。”
蓝凤凰笑吟吟地看向张元，拿起盆边漏勺，将鱼鳞和骨头尽数捞出。
听说有人要亲密接触三尸虫，五毒教中下至十岁小童，上至五六十岁的老人都围观过来，脸上既有期待又有怀疑。
“你把手伸进去吧。”
蓝凤凰缓缓吐出口烟，给了他个鼓励的眼神：
“这三位是咱教中五毒法王，有一位还进过太医院，他们只听过厄难毒体，却都无缘一见，你就让他们开开眼吧。”
张元扫视一眼，果然有三名老者穿着绣金蓝袍，双手乌黑，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内功毒功均极深厚。
他试探道：“我确实是厄难毒体，是么？”
蓝凤凰娇笑道：“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张元白了她一眼，缓缓将指尖探入水中。
水很冰凉，却感觉不到其他异常，张元屏息凝气，将手掌完全伸入。
人群发出一阵整齐的惊呼，声音未落，又爆发出震耳欲聋般的惊叹，随即开始热烈地窃窃私语。
第一声惊呼，是感叹药液对张元皮肤全无作用，但这一点，几位教中高手也做得到，因此尚不够惊人。
第二声，却是因为盆中三尸虫随着张元手掌探入，竟然结成整齐的队伍，绕着他手缓缓地绕起圈来。
五毒教中人人皆知三尸虫凶残嗜血，做梦也猜不到竟会温顺地排队巡游，纷纷凑到张元身侧，一面惊叹一面观察，人脑子差点挤出狗脑子，个个脸上布满了崇拜。
蓝凤凰笑道：“厄难毒体乃毒中之帝，天下毒物感应后莫不臣服。”
张元目光闪动，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原著中，日月神教是靠三尸脑神丹掌控教众和左道大军的，这是神教的统治基础。
三尸脑神丹最关键之物便是三尸虫。
而他能够令三尸虫臣服。
那他岂不是可以另立新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