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脸娃娃
根据女人的说法，钱来手中的泥人已经成型。
直播间又是一阵沉默。
“其实我想出去看看。”女人说完又顿了顿，“但他还没回来，所以不行。”
钱来听女人说完便知道了个大概。
房东应该是个地缚灵。
所谓地缚灵即人或其他物体死后活动范围有地域限制，被束缚在该地的亡灵。
“只要想出去，就能出去。”钱来在一旁说道，并将泥人摆在了九宫格上。
女人显示看了一眼泥人觉得有些眼熟，但注意力却被钱来的话给吸引了过去，女人将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我尝试过的，我的脚踏不出去，你别想骗我。”
钱来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你是我房东，也算是我半个老板，我一个打工人能骗你什么？”
女人沉默，对，差点忘了，眼前这小道士是个穷鬼。
“执念即枷锁，你有放不下的，自然走不出去。”钱来转头看向直播间，“之前给大家说过，死人不开棺，所以这小盒子房东开不了。”
钱来拍拍小木头箱子，“有没有人来替我报个数？”
评论区听钱来这么一说直接炸了。
之前报数的都没好日子过，这他们怎么可能敢？
就在这时，小溪不是河请求连麦。
钱来挑挑眉，来了。
“你、你好，钱、钱主播。”一个白净的面孔出现在了直播间里。
钱来不着急，慢慢听完这个男生说的话。
“我、我叫叶玉溪。”
钱来听完这个名字，有些意外。
叶家人？
不对，这人命格平平无奇，不应该是叶家的人，姓叶的人那么多，肯定是自己太敏感了。
再加上这男孩是个结巴，叶家人估计都不会让他活着长大。
“是你？”钱来还在一旁思考，她的房东直接发话了，“你什么时候变成结巴了。”
说完又打量了一下自己，“太突然了，我今儿没打扮，都饿瘦了。”
网友们:不是饿瘦了，是饿死了，姐妹儿。
叶玉溪被女人质问，苦笑一下，“你可能……认错……我……”
钱来见叶玉溪说不清楚挠挠头，补充道：“房东，你可能找错人了。你找的这人顶多和眼前人有点联系。”
叶玉溪见钱来懂自己，很是激动，“是……是……他是我……舅……”
叶玉溪磕磕绊绊讲完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钱来大致梳理了一下叶玉溪讲的故事，基本能和房东的故事对上。
一切起因，都是因为叶玉溪在舅舅葬礼那天发现的照片。
舅舅突然死了，死的莫名其妙。
妈妈让他去哭丧，可自己都不曾见过舅舅，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难过。
葬礼很简单，只有零星几个人，天空象征性地嘀嗒了两滴水。
他帮助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身穿红色连衣裙，齐腰的长发披在脑后，纯粹的笑容给人的第一感觉，像一张从来没有被打磨过的白纸。
自己的妈妈看见后便让他赶紧把东西丢掉，这张照片在她母亲眼里像似什么脏东西。
叶玉溪觉得奇怪，但也不敢追问。
说来也是赶巧，三个月过后，随意点开的直播，竟然看到了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女人，也是今天才知道舅舅和这个女人的关系。
“他呢？”房东一脸着急，“死了？和我一样？”
叶玉溪点点头。
女人的脸色由悲转喜，突然大笑起来，“死了，和我一样。死了，和我一样！”
一道闪电在窗边炸响，阁楼的玻璃应声碎裂，碎片四处飞溅。有类似雨水的东西打在了钱来的脸上，但那味道不对。
钱来皱了皱眉，闻了一下——是血。
“他都死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女人像是受到了刺激，突然伸手狠狠掐住钱来的脖子，“找他！给我找他！”
“我这不是在给你找呢嘛？！”钱来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好脾气都快磨光了，“我直播给你找人，你还把电给我断了，你什么意思啊？到底是想找还是不想找？”
女人的手猛地停下，阁楼里的所有灯瞬间亮了起来，信号也重新接上了。
钱来咽了口气，扭头对着摄像机勉强笑道：“我们这边加快进度哈，我的房东有点着急了。”
他摸了摸脖子，嘶，是不是该提醒房东剪剪指甲，或者做做美甲了。
吃了一惊：【我的爹呀，主播是不是被威胁了，我看他脖子上有掐痕。】
布丁狗：【找，马上找，我生怕下一个被掐的就是我。】
人要向钱看：【@小溪不是河，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叶玉溪看见有人在艾特自己急得更说不出话来。
钱来扭了扭脖子，叹了口气，“你快报个数吧，我房东快把我送走了。”
“一……一！”
叶玉溪话音刚落，钱来的盒子立刻打开。但这一次，什么东西也没有从里面出来。
网友们立刻在直播间刷屏：“嗯？隐藏款，空盒子？”
“他呢，他呢？”房东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似乎要再次动手。钱来迅速躲开，拿起盒子翻了个面，用力拍了两下。
“该出来了，还是说你想继续回去？”钱来话音未落，盒子里慢慢地探出一个小小的纸娃娃，鬼鬼祟祟地爬出来，身上满是破开的洞口。
钱来拿起一支蘸了朱砂的笔，迅速在纸娃娃上点了一下，冲着直播间笑道：“恭喜我们的玉溪，抽到了白脸娃娃！”
房东一看到那纸娃娃，嘴角立刻咧到了耳根，“喜欢，给我，我喜欢。”
钱来看了一眼房东，半开玩笑地问道：“如果可以，这个能抵房费吗？”
房东愣了一下，随后一脸不悦，“纸人是我的！他也必须给我找到！”她猛地将脸伸到钱来面前，嘴角再次诡异地咧到耳边。
钱来微微慌了，他不是被吓到，而是担心直播间被封——刚刚用户打赏的东西，一旦直播被封掉，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先别急，他在叶玉溪那边。”钱来随口说道。
“啊？什么？”钱来的一句话，吓得对面的叶玉溪一下就不结巴了。
下一秒，他就开始思考，自己应不应该告诉他的母亲。
如果告诉她，会高兴自己的哥哥回来了吗？
很快他就得出结论，比起高兴，被吓死的概率会更大。
直播间的钱来一直观察着叶玉溪那边的动静，这纸娃娃到底打什么主意，迟迟不肯出来。
房东也等得不耐烦了，她的手眼看就要碰到纸娃娃的脖子。
就在那一瞬间，叶玉溪的麦克风里传出了紧急的求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