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娘重生带空间,废太子一眼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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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

启国圣耀二十三年,镇国大将军府...

今夜正值十五,玉盘大的皎月洒下银光,温柔地将夜色缀饰至极美。

西苑一处厢房内,镂花的木窗半开,月光穿过窗外的合欢树悄然跃了进来,婆娑的影子正正好打在了趴在窗前妆台上的女子身上。

虽只映出她半张侧颜,然其轮廓精致,美貌难掩,与睡着的仙子一般无二。

她的左臂垫在头下,右手却是搭在旁边的青花瓷盆中,手心对着盆口向下垂着。

仔细听,有“嘀嗒~嘀嗒~”的水声起伏不停。

借着月光瞧过去,那盆中竟满是血红,一道道的细波倒映出银白,荡漾着瘆人的微光。

“唔.…”

一声下意识的闷哼声后,苏虞缓缓睁开了双眸。

她直起身子,顺着痛感面无表情地抬起右手,纤细的手腕处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血还在流,狰狞地叫嚣着狠意,由此可见这副身子的主人是存着死的意志。

而她苏虞,怎么也没想到会倒霉到因为酿酒的工坊爆炸身亡,之后竟又重生在刚刚自杀离世的这女子身体中。

许是这身体到底不是她的,因而她才在刚刚意识苏醒时便承接了原身所有的记忆。

原身与她同名,也叫苏虞。

然令她惊奇的是,原身的记忆里有她上一世生活过的朝代记载,如今竟已是四百年后。

从身死到重生,眨眼间如数时间消逝,一时有些叫人恍惚。

原身不过十六刚及笄的年纪,命运却实属艰难。

她的母亲是身份低贱的通房,生下她便因难产撒手人寰。

三岁时被府里的奶娘抱出去后忘在路边走散,差点被活活冻死,好在被路过的杜岚庭碰到捡回家才活了下来。

养父家里不富裕,却对原身极好,真真是当做自己亲生的闺女一般疼爱。

可在原身十五岁这年,亲生父亲苏宸的寻来将她原本幸福平静的生活彻底打乱。

苏宸嫡妻的父亲蓝知远是户部尚书,与他将军府权益相通,而蓝家小姐蓝沐熙患有先天不足之症,身体孱弱,一年不如一年。

蓝家为其寻求各方良医皆不能治愈,恰逢去年偶遇一游方道士,说需以与蓝沐熙同龄,且在阴时阴日阴月出生的亲人之鲜血为药引,配以他所开药方服下,不出一年不足之症便能彻底痊愈。

而偏偏,原身正好与蓝沐熙同龄,也正好生在阴时阴日阴月。

所以从一开始,苏宸寻回苏虞的心思便不纯净。

他不想亲生骨肉流落在外是真,可到底没多少感情,早已寻到却迟迟不愿领回家,将人忘在了脑后。

偶然他从妻子那里听说蓝家正为没有

道士所说的亲人来救蓝沐熙而着急又无可奈何时,兀地就想起了在杜家的苏虞。

以这个没有感情的女儿做线,让尚书府欠将军府的人情,将两家更牢地锁在一起,只有利而无害。

原身也因此被苏宸寻回了苏家,只对外说称是从小养在庄子里的庶女。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亲人,她一个突然出现的庶女,且不在苏府长大,被人欺辱是常事。

更何况经常要被人按压着划破手腕取血,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折磨让原身痛苦不堪,最终忍受不住自绝。

苏虞边回忆着原身的一生,边拿丝帕包住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

淡漠的神情仿佛感知不到痛意。

随后她点燃屋内的烛灯,盯着闪烁跳动的烛芯看了良久。

那盆血水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即便开着窗,仍旧难以消散。

这副身子失血过多,有些虚弱,苏虞缓步走到床边坐下,拖鞋上塌原是想歇下。

奈何那血腥味久久散不去,她索性又起身,端起那盆血水出了房门。

原身喜爱侍弄花草,她的小院虽是偏僻冷清,然有花草做伴,倒也不显荒凉。

头顶的月光将这方小小的院落照得宛如白昼,苏虞抬眸淡淡扫过,将血水倾倒在了院角的花圃中……

翌日清晨,青鸟啼鸣。

晨间的微风带着花香,给人沁人心脾的舒适。

苏虞悠悠睁开双眸。

昨夜睡得安稳,倒叫她差点忘记自己重生的事。

大脑还在放空,这时却响起了一连串的敲门声。

又急又重,听上去恨不得将她那门给敲碎了。

苏虞侧过脸看向门口,漫不经心地眨着眼睛。

“二小姐,起了,快起身,沐熙小姐过来府上了,夫人叫你快点过去。”

催促的声音传来,苏虞不加理会。

她缓缓起身,寻着原身的记忆找出她自备的药箱,慢条斯理地给伤处换药。

门外的敲门声不停,许是见苏虞不出来有些不耐烦了,说话的语气也冷硬了许多。

“二小姐你再不起,休怪奴婢无礼闯进来了,说了夫人与沐熙小姐在等你,你怎得这般听不进去话?”

苏虞换好药后刚刚找了套干净衣服穿上,房门便猛地被人推开。

她抚平袖口皱褶的动作顿住,冷眸抬起,“滚出去。”

明明是用平淡的语气吐出来的字,却无形中生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那婢女存着火气,进来时就不打算给苏虞好脸色,可在对上她那双冷冽的双眸时,生生被压得惊在了原地。

她从未想过那个懦弱可欺的二小姐会发出那样可怖的气场。

这怎么可能?

想着大概她家这位二小姐故作狠样,婢女惊了一下也没把苏虞放在眼里,略带嘲讽地斜了眼,语气不善道:

“二小姐好生气性,奴婢只是传个话,与我使得什么脾气,我还道你听不见话呢,原也是早就穿好了,那便走罢!”

苏虞眸子微垂,走到桌前坐下,不冷不热地发问:“既知你为奴,主子说话尔怎敢回顶,是想欺主不成?”

身为奴婢自然低等,奴婢被苏虞说得脸红,又因后边一句瞬间脸色惨白。

在启国,奴欺主是大不敬之罪,若被发现或者传出去,是要被发配苦寒之地的。

为人奴,有所怵。

她下意识地辩解道:“奴..奴婢不..”

话还未说完,院中有道凌厉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倒是小瞧你了苏虞,凭你也配端主子的架子?”

苏虞闻其声便已猜出院中之人是谁。

蓝沐熙,那位尚书府的体弱小姐,喝着原身血还以欺她为乐的亲表姐。

自打以血为引之后,这位的身子竟真奇迹般恢复起来。

原先总也缠于病榻离不开身,近来却瞧上去与常人无异来往于将军府,听闻已近痊愈。

一头喝着原身的血,一头又嫌她出身低贱肆意欺弄。

然如今这副身子里的人是她苏虞,日后这血,她怕是得不到了。

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苏虞正有些恶趣味地想着时,进来的身影遮住了门口的亮光。

她漫不经心地抬眸望去,仅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美则美矣,只是一张盛气凌人的脸并无甚好看。

蓝沐熙缓步迈进房内,居高临下地瞧着苏虞,眼神中满是轻蔑,“养在外头的到底是没规矩,见着我来不敢正眼瞧人便也罢了,谁允准你坐着了?”

苏虞微微抬头,迎上蓝沐熙的目光。

明亮昳丽的圆眸像是布了一层冰霜,散发着叫人生寒的冷意。

“我。”

苏虞淡漠地吐出一个字,惹得蓝沐熙从她与往日的不同上没回过来劲,“你说什么?”

她见惯了苏虞那副装可怜畏畏缩缩的模样,此刻不知哪来的勇气敢那般瞧她。

“你瞧着耳力也不大行。”

苏虞神情淡淡,自顾自地倒了杯隔夜的凉茶置于桌前,“既是来见我,按理我应备下茶水,你已见我,便喝了这茶自行离去罢,免得再叫蓝小姐讲我没有规矩。”

蓝沐熙望着苏虞淡然自若的样子不禁生了恼气,更何况她竟不知死活地挑衅于她。

苏虞这样低贱的人合该像狗一样对她卑躬屈膝,摇尾乞怜,几日不加管束,便忘了尊卑,真是可笑。

“好一个规矩,那今日本小姐便好好教给你规矩。”

“来人,按住她。”

蓝沐熙沉着脸瞅了眼先前敲门的婢女,“去将那茶连同壶里的全给她灌下去。”

婢女被威慑得浑身颤了一下,颤巍巍地抬头瞄了眼苏虞,心中暗叹她家这二小姐看不清自个身份,这不作死吗?

她不敢违背命令,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蓝沐熙自个带来的两个婢女眼含讥诮地上前去抓苏虞。

然下一瞬,苏虞却猛地起身,在所有

人都没来得及反应时,纤白的手便扼住了蓝沐熙的脖颈。

“叫你走,是听不懂话吗?“

苏虞的语气很冷,夹满了她的不耐烦。

她不屑理会蓝沐熙,偏有人上赶着找虐。

蓝沐熙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喉咙被人扼住导致她呼吸不畅,还很痛。

玉白的小脸也憋得通红。

“你...你大胆。”

她不觉得苏虞能将她如何,抬起手就想甩给她一耳光,却在刚抬起手时,只觉眼前眩晕,无力地又垂了下去。

蓝沐熙突然就有些怕了,苏虞是真的对她下了死手,她快呼吸不了了,东西也看不清了。

她好疼,好难受。

“还..还不快将她...拉开。”

一群废物。

婢女们在慌乱中回过神,急忙上前去抓苏虞。

苏虞冷嗤,用力将蓝沐熙往后一推,将她甩在地上。

两三下的功夫,那几个婢女也跟着趴

在地上起不来了。

苏虞慢慢走向蓝沐熙,看她震惊中带着恐惧地后退,嘴角勾起冷笑,“蓝沐熙,我可不是好性子,忍你一时不过不屑与你计较罢了,轻易不要招惹我。”

原身性子软,逆来顺受,她可不行。

人若犯她,她必还之,如此才公平不是!

“你..咳咳咳...你敢伤我,姑母姑父不会放过你的。”

蓝沐熙又气又怕,她竟不知苏虞会这些野路子,平日里那些可怜果然都是故意装的。

从未受过这般欺负的她眼眶通红,盈盈水眸含着雾气。

可她不愿在苏虞面前跌了身份,依旧高傲地像只孔雀,时刻等着反啄一口。

“我等着。”

苏虞不以为然地歪了歪头,越过蓝沐熙走出了房门。

蓝沐熙被苏虞的嚣张气得胸口疼,顾不上端庄,眸中满是愤恨地扯着嗓子对着苏虞得背影吼道:“我不会放过你的苏虞,你给我等着。”

苏虞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循着原身的记忆去了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