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个伟大的西方哲学家

从这一章起，我们将步入古希腊哲学的辉煌殿堂。

要知道古希腊哲学在整个哲学王国中可是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因此必须好好介绍一番。

哲学史线索

哲学史大体可以分成两种形式：一是以内容为中心，按专题讲，如讲古希腊哲学，就找出古希腊哲学家们所关心的问题，再一一讲这些问题。如将“世界的起源”列为一个问题，再分别讲泰勒斯认为世界是由水构成的、赫拉克利特认为宇宙是一团永恒的活火、恩培多克勒则认为宇宙是由水、火、土、气四种元素构成的……用这种方式讲哲学史，优点是能将哲学史上的问题讲得很清楚，缺点也很明显：一是难，要将整个哲学史按问题整理出来那可不简单，二是理出来的实际上只是一部哲学问题史，而非哲学史本身。所以除了一些专题著作，鲜有哲学史采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形式。

第二种形式是以历史本身为中心，把历史看作一把尺子，时间就是它的刻度，每个哲学家都一定会在这把历史的长尺子上占据一个固定的位置，我们就可以据此来讲述他们的思想。几乎所有哲学史书都采用了这种相对简单的形式，本书也不例外。

但这里又出现一个问题：纵观古希腊哲学史，可谓群星璀璨，如果要将每一位哲学家都放到这里一一介绍，那自然是不实际的。

本书的方式是选取几位有代表性的哲学家，把他们的思想一一道来，弄清楚这些之后，大家就可以相当清楚地掌握古希腊哲学的大概，这种“大概”也可以称为“简史”。

在此之前，我们先来大致看看古希腊哲学，对它有一个整体印象。

以苏格拉底为中心，古希腊哲学大体可以分成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被称为前苏格拉底哲学，这是古希腊哲学的初级阶段。这一阶段里有米利都学派（其中主要包括泰勒斯、阿那克西曼德、阿那克西美尼）、毕达哥拉斯、赫拉克利特、巴门尼德、恩培多克勒、阿那克萨戈拉、德谟克利特、普罗泰戈拉等人。

第二个阶段属于伟大的三师徒：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这是古希腊哲学的黄金时代，甚至可以被称为整个西方哲学史的珠穆朗玛峰。

第三个阶段则是苏格拉底的徒孙亚里士多德之后的古希腊哲学，但这时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古希腊哲学，而包括所谓的希腊化哲学，甚至连古罗马哲学也包括在内。下面就简单介绍一下他们：

一是以第欧根尼为代表的犬儒学派。第欧根尼想要像一条狗一样地生活，人们把这个学派的哲学称为“犬儒主义”。他生活在一个木桶里，也有人说是一个装死人的大瓮里，当亚历山大大帝走过来问他有什么需要时，他只说：“只要你不挡住我的太阳光。”

二是伊壁鸠鲁和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学派。伊壁鸠鲁主张达到不受干扰的宁静状态，并要学会快乐。伟大的马克思就曾研究过他的思想，他的博士论文就叫《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

三是斯多葛学派。它的创始人叫芝诺，学派成员中还有个叫马可·奥勒留的，是罗马帝国的皇帝，并且是一个有名的贤君，被称作罗马帝国的“五贤帝”之一。正是在他统治之下，罗马人度过了有史以来最辉煌的时期之一，他不但是一位伟大的皇帝，而且是一位出色的哲学家，写了一本相当不错的哲学著作《沉思录》。

第四个就是普罗提诺，他创立了新柏拉图主义，被称为古代伟大哲学家中的最后一人。

毕达哥拉斯

介绍完古希腊哲学的轮廓，下面便正式讲古希腊哲学，第一个要讲的是毕达哥拉斯。

毕达哥拉斯不仅是古希腊最早的哲学家，还是一位伟大的数学家，他的某些思想影响至今。他出生于地中海的萨摩斯岛，生卒年月不详，但他的活动年份大约在公元前5世纪的前50年。当时他的家乡处在一个暴君的独裁统治之下，毕达哥拉斯不喜欢他，就离开故乡，到处流浪。他曾到过埃及，那时候的埃及有高度的文明，毕达哥拉斯在那里学到了大量知识。经过一番漂泊，毕达哥拉斯定居在了一个叫克罗顿的城邦，它位于意大利南部，由于有许多希腊人，那里又被称为“大希腊”。

克罗顿是个富裕地方，据说人口曾达30万人，在当时可是大城邦。它当时刚刚被邻邦打败，但毕达哥拉斯一到，克罗顿便取得了战争的胜利，这使克罗顿人把毕达哥拉斯当成了福星。

后来毕达哥拉斯和他的弟子们在克罗顿建立了一个团体，一度差点掌控了城邦的大权，但由于受到权力更大的公民们的反对，他只好离开，到了同样在意大利南部的梅达彭提翁，在那里定居，直到去世。

介绍完毕达哥拉斯的生平，现在来讲一下他的思想。

在此之前，笔者先介绍一下对于讲述哲学家们思想的意见。

首先，每位重要哲学家的思想肯定是丰富而深刻的，但这本书不可能将所有这些思想一一叙说。

用什么方法来“剪裁”呢？我的方法是用三把尺，用这三把尺一量，合要求的就写上，否则就去掉。

这三把尺分别指的是什么呢？第一把尺是重要性。我们想要明白一位哲学家的思想，并不意味着要知道他的所有思想，主要要了解的是他的重要思想，那些思想对哲学家本人是重要的，对哲学史也是十分重要的。

第二把尺是独特性。哲学家的思想不可能每个都是他独有的，他的许多思想也来自别人，他只是进行了归纳总结，这样的思想通常会省略，而只会把那些属于这位哲学家本人的独特思想列出来。

第三把尺是趣味性。本书与那些哲学教科书不一样，是通俗性的哲学读本，因此想努力把严肃的东西不但变得通俗易懂，而且变得有趣。所以如果某哲学家的某个思想很有趣，不管它重不重要，这里都会记录下来。

下面就用这样的方式来具体介绍一下毕达哥拉斯的思想。

首先要介绍的是他的宗教思想。毕达哥拉斯有一个特点，他不但是一位哲学家，而且被他的信徒们当作神，就像基督教的耶稣。在他死后还流传着关于他的种种神迹，活灵活现。其中之一是他曾经订立一个规矩：凡他们这个团体做出的数学发现都属于绝密，不得告诉外人，否则会受天罚而死。

他的团体的一些教义也很有意思，举例如下：

1.绝不可以吃豆子。

2.东西掉到地上了，不准用手捡起来。

3.不准碰白毛公鸡。

4.不准用刀子将面包切开，而且不准将整个面包全吃掉。

5.不准跨过门闩。

6.不准用铁拨火。

7.不准走大路。

8.房间里不准有燕子。

9.如果把锅子从火上面拿下来，不要把锅底印子留在灰上，要把它仔细地抹掉。

这些规矩很古怪吧？正是由于这些古怪的规矩，他的团体就变得神秘起来。众所周知，所有神秘的东西很容易被人崇拜，毕达哥拉斯和他的团体也渐渐被许多人当成神崇拜起来，他们在很多地方都获得了大量的信徒。靠着这些信徒，毕达哥拉斯和他的徒弟们在许多地方取得了军政大权，成为名副其实的统治者，建立起了一套圣人统治制度。

这也许是人类历史上唯一真正差点由哲学家们来做统治者的时代，也是哲学家们最神气的时代，可以说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与毕达哥拉斯的宗教思想一起的是他的“灵魂转世说”。

莎士比亚的《第十二夜》里有这样一段，这是那个一心想娶女主人的傻瓜马伏里奥和去戏弄他的小丑之间的一段对话：

小丑：毕达哥拉斯对于野鸟有什么意见？

马伏里奥：他说我们祖母的灵魂也许在鸟儿的身体里寄住过。

小丑：你对他的意见觉得怎样？

马伏里奥：我认为灵魂是高贵的，绝对不赞成他的说法。

小丑：再见，你在黑暗里住下去吧，等到你赞成了毕达哥拉斯的说法之后，我才可以承认你的头脑健全。

从这段话可以看出来，毕达哥拉斯的灵魂转世思想在欧洲真是家喻户晓，连小丑都知道。

另外，据说毕达哥拉斯在一次闲逛时，看见一个人正在揍一条狗，他厉声说：“住手，不要再打它。它是我一个朋友的灵魂，我一听见它的声音就知道。”意思就是说这条狗是由他朋友的灵魂转世而来的。

那么，毕达哥拉斯到底认为灵魂有什么特点呢？可以归纳为几点：

一是灵魂永远不会消散，这与我们中国人的灵魂说相似。

二是灵魂可以变成别的东西，如人的灵魂可以变成猪。

三是一切都是循环往复的，没有什么东西是全新的，都是同一些灵魂在变来变去。例如毕达哥拉斯本来是头牛，后来就变成了毕达哥拉斯，然后又变成了一只蜜蜂，后来又变成了我国汉朝的一位书生，这样变来变去，直到今天，变成了我们中的一个。

依据这种说法，毕达哥拉斯认为，一切东西，至少是具有生命的东西是可以互相变来变去的。

毕达哥拉斯的第三个思想是他的数学思想。这也是毕达哥拉斯所有思想中最伟大的。

毕达哥拉斯认为，万物都是数，是由数经由各种各样的形式构成的。他还认为只有数才是和谐的、美好的，甚至找到了各种各样的数，如长方形的数、三角形的数、金字塔形的数等，它们都是由一些数目小块构成的，具有美的形状。他还认为10是最完美的数，所以他认为天体的数目也应当是10。但那时人们已知的天体只有9个，所以他又硬加了第10个，取名“对地”。

毕达哥拉斯的有些数学发现直到今天还在被广泛应用，如数的平方、立方等。

当然，毕达哥拉斯最有名的发现是以他名字命名的“毕达哥拉斯定理”，就是直角三角形的两条直角边的平方之和等于第三边的平方，即中国的勾股定理。据说毕达哥拉斯发现这个定理之后，和弟子们杀了足足100头牛来庆祝。要知道100头牛在当时可是一笔惊人的财产，一般的国王也拿不出来，由此可见毕达哥拉斯的财大气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