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奔袭下邳
“主公，下邳得否？”
“我本欲用计，却被张飞匹夫识破，就撤军回来了。”
陈宫了然，没问为什么就吕布一个人回来，想了想开口道，
“下邳防守如何？”
吕布不假思索，“无人看守，军备松弛，连军械都不结实。”
“可有刘备动向？”
“我在营里抓了个小卒问过，说是全军倾巢而出，讨袁术去了。公台，这是报仇雪耻的好机会。”
陈宫却满腹疑心，没有表态。
吕布却等不及了，“公台，何故不言？”
“睡虎在侧，不可出猎；黑云压城，不可远游。
主公神勇无双，坐拥骑兵近万，好似山中之虎，过江之龙，必成大事。
刘备不过织席贩履之徒，焉能不惧主公之威名。
他令主公屯兵小沛，必是有所防备，就算征袁术，也不会大军尽出，不留一人。
这次出征，恐怕有诈。”
吕布却冷哼一声，浑不在意，“守城的是那张翼德，有勇无谋，不足为惧。
此事我已定下，明日起兵出击。”
“主公！”陈宫还想再劝。
“公台，我意已决，休要多言。”
陈宫咬了咬牙，谏言不止。
“既如此，还请主公分兵两拨，前军一万，后军五万，相互照应，成掎角之势。
主公万万小心。”
吕布敷衍应下，挥了挥手，把陈宫请出去了。
刚经历牢狱之灾，又连夜出逃，吕布实在有些疲惫，没心思听陈宫规划。
在他看来，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了，大军压过去，趁刘备不注意偷袭后方即可，何须多此一举。
次日。
“大军六万，某为先锋，成廉、侯成领中军，高顺在后军策应。”
吕布着兽面吞头铠，顶束发金冠，意气风发。
陈宫见吕布没有分兵，忙上前谏言，“主公，还请前后分兵，以图稳妥。”
吕布只觉得时间紧迫，分兵只会减缓速度，趁城内无人应该大军急行，并没有采纳。
“请主公三思！”吕布依旧没有采纳。
之前吕布的部将郝萌叛乱，陈宫就有所参与，还被曹性当面揭发，自那以后吕布对陈宫的信任就少了很多。
更何况此前受辱，他报仇心切，顾不得战术布置，只想早些夺城，生擒张翼德。
大军急行。
“起来，快起来！”
正午时分，士卒在沿途的山林里饮水休息，却被督军拿鞭子抽了起来。
“主公有令，今日定到下邳，不可延误，懈怠者斩！”
一矮胖小兵擦了擦头上的汗，强忍怒意，提起力气出发。
正值酷暑，本就炎热，眼下强行进军，将士们都燥热不已。
日已西斜，距下邳五十里，吕布却叫停了队伍。
“暂时歇息，斥候去城内探探虚实。”
报仇归报仇，吕布也没有完全失了理智，疲兵作战、无情报作战都是兵家大忌，他自然不会犯。
“主公，城内果然防守薄弱，只有几百人驻守。”
吕布这才放下心来，“传令，进军！”
“慢！”陈宫想到什么，连忙打断。
“陈公台，你又有什么话要说？”吕布有些不耐烦。
“张飞可在城中？”陈宫对着斥候打听。
“未曾看见。”
陈宫点了点头，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主公，此乃张翼德之计也。”
“张飞匹夫，也会用计？”吕布不以为意。
“即使大军出征，刘备也会派心腹守城，简雍糜竺难担大梁，关羽有帅才，需统兵作战。
只有张飞能守城，眼下张飞不在城中，定是布置空城，引诱我军进攻，再埋伏包夹。”
吕布闻言有理，也就不再计较陈宫的冒犯。
“再探！”
“是！”
一刻后，“主公，未曾探到伏兵，不过城郭百姓群聚，却并无炊烟鸡犬，甚是奇怪。”
“可是逃难而来的民众？”
吕布暗自思索着。
“主公当心，确有埋伏！是士兵乔装成百姓，想等主公进军时，从两面包抄。”
“那要怎么办？”
“伏兵分散，不可轻易进军。
主公可就地结营扎寨，成兵临城下之势，以守待攻。
张飞发现后，必按耐不住，主动来攻。
到时凭借主公之勇武，必生擒张飞。”
“公台妙计，令布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吕布面露恍然，当即下令，攻守之势易也。
不远处，张飞探得吕布在城外五十里结营，气得暴跳如雷，痛骂吕布不识好歹。
许耽得知后也一时有些为难，他的布置本来已经很全面了，奈何陈宫太谨慎，完全不中计。
眼下已经失去了先机，再进攻只会被吕布击溃。
“先生，这可如何是好？”张飞瞪圆眼睛，向许耽求救。
许耽低头深思，在脑中推演着。
现在埋伏暴露，对方有了警惕心，继续包围已经无用。
但之前已经把士兵分散开，再次聚拢只会被发现截击。
围也不行，不围也不行，陈宫这一招，直接把张飞近万人马将死了。
如果战，陈宫必胜。
许耽来回踱步，开始回想之前的布置，看看还有没有可以用上的后手。
故作空城，引吕布来攻，由张飞埋伏，歼灭吕布，再由关羽绕道夺小沛。
“关羽……关羽，有了！”许耽念叨着，突然想到了破局点。
全歼吕布、再夺小沛只是最理想的情况，不代表非要两个目的都达到。
对刘备方来说，夺小沛、稳固徐州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关羽那边夺下了小沛，吕布在外就成了一支孤军，何愁灭不了他。
想到这里，许耽心情一下子畅快了，仰头便笑，笑声爽朗。
张飞看见，知道许耽想到办法了，赶紧抓住他的袖子询问。
“先生，你有办法了？说，要俺老张怎么打？”
许耽看着请战的张飞，不禁莞尔，“将军，不必打。我们等着就好。”
张飞一听，马上就不乐意了，“等着怎么赢？他们还能自己撤退不成？”
“将军莫急，战争不在于一兵一将，而在全局上。
陈公台之计确实巧妙，但他不知道关将军袭击小沛之事。
只要我军收回兵士正面守城，引吕布来攻即可。
到时候只要拖上几天，关将军就能拿下小沛，夺下小沛，吕布只手可擒。”
许耽抬起头，看向西边太阳刚落的地方，
“胜负，在关将军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