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事后
一周后。
“各位乘员们早上好！”
“欢迎收听秋菊之声，我是每天早上都在这里陪伴你们的小美！”
“今天气温23.5度，晴，据内政部部长格雷表示，未来一段时间可能会考虑更换人造穹顶的程序，以实现天气动态变化。”
“让我们来看看昨天发生了什么大事，哈，据工业部部长罗伯特表示，网络接入仓的产能问题已经得到充分解决，将有望解决广大乘员们排队等待的问题。”
“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看梦境网络里昨日热度最高的事情，那便是署名为小胖的独立新游《万华镜之春》，强势登榜，打破了舰长大人对于游戏榜的垄断！”
“据小道消息称，舰长大人当时满脸晦气，大喊你怎么不玩O神……”
顾宇关掉了广播，抬头看向爱丽丝：“小美同志进步还是很快的嘛，这不是已经有模有样了？”
爱丽丝板着脸：“舰长大人，别转移话题，我依旧建议对各部部长进行审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稀泥。”
顾宇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们不是谈过了吗？为了秋菊号和平运行，先假借他们的名义……”
“但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把控了各个部门的关键岗位，也逮捕了不少的残党。”
爱丽丝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正如古人所言，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正是建立舰长大人您威信的时候！”
顾宇看着认真的爱丽丝，提问道：“那么，你觉得如果我们公开他们的罪行，他们会被判什么样的处罚？”
爱丽丝脱口而出：“扔进回收室回收，为秋菊号贡献最后一份力量。”
“问题就在这。”顾宇站了起来：
“你应该看到了我们近一周的物资消耗，即便现在只有不足十分之一的人接受了改造，进入梦境网络，但我们的消耗也有明显降低，如果我们能够让超过一半都人进入梦境网络，两天或者三天消耗一份有机质食物，剩下的保证一天两顿，我们依旧有足够的余量，支撑我们抵达目标星球，物资消耗将不再是我们悬在头上的利剑。”
爱丽丝轻轻点头，她也很清楚数据的变化，也很高兴秋菊号终于是找到了一线生机。
“所以，我准备再等一两周的时间，就废除死亡法令。”顾宇走到桌子前，与爱丽丝双眼对视：“那种法令，就不应该存在！”
爱丽丝眨了眨眼，有些不适应两人靠的这么近，稍微往后退了两步：“那么，我们也可以判处他们流放太空，总之我绝不认同这件事情就这么糊弄下去。”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软弱，爱丽丝又补充一句：“这也是所有知情人的共同意愿。”
顾宇砸吧了下嘴：“我也没说过要放他们一马，我只是想让他们为人类奉献所有力量。”
顾宇从桌子拿起pad，递了过去：“你知道吗？上一任舰长其实很有想法，我在他的日志中，找到了一项研究项目。”
爱丽丝一听上一任舰长，眉头紧皱的拿过pad看了起来。
“我准备让这些人，进行全身义体化改造，之后编为独立的惩戒军，等到星球登陆战开启时，他们将会为了人类，耗尽最后一滴血，你觉得我这个打算怎么样？”
顾宇有些紧张的看着爱丽丝。
这次不同于上次试图让西格玛接手除流水线生产以外的工作，而是更加激进的将义体改造人应用于军事当中。
在顾宇看来，这是未来的发展方向，不然就凭人类如此脆弱的肉体，在宇宙中如何生存下去。
他可是知道，宇宙并不孤寂，甚至还很吵闹。
爱丽丝放下了pad，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顾宇：“舰长大人，您一定要如此行事吗？您难道忘了我们为何要反抗第三任了吗？”
顾宇抿了抿嘴：“我当然知道，第三任强行推广义体化改造，并试图以此为契机，控制所有人。”
“但我保证！”顾宇看着爱丽丝脸色不对，连忙说道：“我不会强制所有人进行义体化改造，并且除罪犯之外，绝不会涉及脑部改造。”
沉默片刻后，爱丽丝认真的看着顾宇：“我相信你，但……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
顾宇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当然，这件事我只跟你说过。”
“只有我？”
“只有你。”
爱丽丝点点头：“我明白了，但你准备让谁对他们进行改造呢？”
“当然是西格玛。”顾宇脱口而出：“船上所有的医疗都是由西格玛处理，网络接入仓也是如此，还有其他选择吗？”
“西格玛嘛……”爱丽丝低声重复一遍后抬起头来：“好吧，但我还是认为不要所有东西都寄托于AI身上。”
顾宇点点头，目送爱丽丝离开了舰长室。
“接下来嘛……”
顾宇搓了搓手，拿起连接线就往脖子后方的接入仓插入：“让我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居然能压我O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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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一名秋菊号上普通乘员，一直以来并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曾经负责过船上普通消费品的制造。
但随着第三任舰长的一纸令下，工业部门不论轻工业或是重工业，全部由所谓的AI接手。
于是他失业了，不过凯文也不在乎，毕竟在此之前，秋菊号已经宣布了全员配给制，消灭了货币流通，上班工作也只是一直以来的习惯而已。
靠着每日定时领取的营养膏，过着日复一日的无趣生活。
凯文甚至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是秋菊号上的一名乘员，是人类探索星际，开启宇宙殖民的一员。
直到2年前，发放的营养膏越来越少，从一天三顿，减到了一天一顿，由原本的一顿500g，减少到了250g，直到三个月前只剩下可怜的50g。
长久以来的沉默，饥饿，让凯文和他身边的朋友们，习惯了忍耐，至少自己还独居单身，不必为了他人，去那可怕的黑市中换取食物。
直到一周前，有谣言称3个月前第三任舰长就被推翻，上台了新舰长。
凯文心想，既然3个月前老舰长就被推翻了，但我们的食物又被削减了，想来这新舰长也什么了不起的。
直到一周前，如同往日一般，凯文挤在补给处的不远处，等待着中午营养膏的发放。
从全舰广播中，凯文才真的知道了，原来老舰长早已经被干掉了，新舰长跟各个部门高层逐一沟通，直到今天，才终于决定向全体乘员推广梦境网络。
梦境网络是什么，凯文并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那个自称舰长的年轻声音，信誓旦旦的保证，每一个接入梦境网络的乘员，都可以在梦境网络中体验到丰衣足食，不再被饥饿所困扰。
凯文很幸运。
他听找到他的那名，身穿军装，面色红润的年轻军人说，由于西格玛检测到他已经油尽灯枯，拥有优先接入梦境网络的权限。
在pad上签了一堆复杂到看不懂的协议后，便被拉去做了小手术，一共5分钟不到，凯文的脖子后方就有了一个被称为插槽的东西。
回到家后，根据提示，凯文找了数据连接线，插到脑后，眼睛一闭，就进入了新世界。
骨瘦如柴的凯文给自己起了个胖子的网名，他希望他有朝一日，能真正的成为一个胖子。
很快，他就沉迷到了这片新世界，在游玩了由舰长大人提供的诸多游戏后，直到系统提示身体状态不佳，急需补充营养。
凯文才退出了梦境网络，这时他才发现，时间距离他进入梦境网络，已经过去了两天半。
吃着依旧味如嚼蜡，但量增加了不少的营养膏，凯文偷瞄着在补给处一旁执勤的，被称为青年军的女子。
据说这群人都是当初5岁时被西格玛选拔进入高级学校，一路就读到作战指挥学院，前途远大，与凯文相比，虽然都处在秋菊号上，但那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吃饱后的凯文深深看了几眼女子，他感觉自己那干枯已久的心脏，逐渐恢复了跳动。
一直回到家重新进入梦境网络后，凯文脑海中依然是那名女子。
在连打了几把游戏后，凯文第一次感觉到，这些游戏里的npc，根本没有灵魂，对他毫无吸引力。
于是，他决定，自学做游戏，把他对那名女子悸动的感觉，写入到游戏的灵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