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赶到乡下
“小同志，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老人终于放下戒备，开始和夏小晚对话。
“老人家，我叫夏小晚，在供销社工作，别客气，我年轻应该的……”夏小晚很朴实，眼神闪着光，她没有撒谎，也没有看人下碟。
只是单纯得想帮助人。
老人来了兴致：“我原先在报社工作，现在退休了，不过是顾问了！我姓李，木子李！”
老人到站了，夏小晚扶着他下车，又接着上车，
老人塞给夏小晚自己的电话号码，挥了挥手，车子启动了。
夏小晚也挥挥手，把纸条放好。
供销社里人声鼎沸，快要过春节了，老百姓都积攒了整年的钱，现在都来购置年货。
这个时候也是供销社最忙的时候。
老百姓在供销社前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为的就是早点买到心仪的东西。
夏小晚迟到了五分钟，她低着头跑进去迅速快好工作服，站在柜台后面，拿起厚厚的油纸和绳子，剪子依次摆好。
墙壁上的电铃响了。
——人群一窝蜂的冲进供销社，朝着心仪的柜台跑去。
夏小晚是卖糖果的，她的柜台前面排起了长队。
夏小晚的动作行云流水，很快几个玻璃柜台的糖果都没有了。
可是后面没有买到的人们开始抱怨起来，有人冲倒前面对着夏小晚一顿骂。
这样的情况春节前经常发生，夏小晚站在椅子上对着下面大喊一声，“都回去吃午饭，下午还有，排好队，我开始发号，下午按照号码来买！”
人们极不情愿的离开这里。
马经理从早上就开始打电话，到春节了，进货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各大供销社都在抢货源，有些紧俏的东西还没有到达牡丹城就已经被关系户抢走了。
在八十年代物资很匮乏，基本吃的用的东西要钱不说也要有票。
供应粮食，每个人都是定量的，所以那个年代的人都吃不饱，很少有胖子。
中午，顾客都回家吃饭。
供销社里临时开会，对于库存问题大家有个明确的认识，蔬菜糖果，猪肉，布匹，都是紧俏货品，现在库存能维持两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货了。
“夏小晚同志，咱们所在的居民，有十几个五保户，归我们供销社管，你今天负责把年货送到张大爷家里。”马经理对着夏小晚嘱咐道，“晚上注意安全，骑着自行车去送，可以提前下班！”
“每个人都得去送，不能有借口推脱，什么接孩子放学，老人有病了这些借口，太老了，李姐，今天你排班弄出来，写好了交给我！”马经理的嗓子都哑了，这几天累得要死。
夏小晚昨天晚上把家里的茶叶分成三包，一份给马经理，一份给李姐，自己留一份，听说是公公的老同学从江浙一带弄回来，是今年的新茶。
夏小晚不懂得品茶，她知道好喝，就会拿出和大家一起分享。
马经理把年货系在夏小晚的自行车上面，嘱咐了好一会儿，地址都写在笔记本上了，记得把钱收回来，啰啰嗦嗦的，夏小晚一瞪眼：“茶叶给你，我不是小屁孩，放心吧！”
马经理点点头，看着夏小晚骑着自行车消失在夜幕下，嘴角扬起了笑容。
夏小晚虽然年轻，但是认真又很负责，比供销社里好几个大龄员工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马经理抬腿回到供销社，就听见张姐和李姐对骂：“我不能去五保户家里送货，每年都是这样的，今年也不能例外，我家庭困难，下班接孩子回家给老人做饭，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要是不想去，跟领导说去，再说中午开会张经理说过不许搞特殊谁都不行……“李姐据理相争，这个张姐平时爱贪小便宜，公家的便宜就属张姐占得最多，一有事了，张姐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张姐这种人就应该治治她。
马经理：“不去可以，扣奖金，我忘了告诉你们！”
李姐抬头见是马经理，连忙答应。
张姐听见这话，顿时嚎头大哭，那叫一个伤心。
“老张，你要是再闹，我立刻开了你！”马经理真是气急了，他折回来，冲着地上的张姐说了一嘴。
张姐吓坏了，这工作可是她的命啊，一家老小都等着她的工资呢！
尤其每天能买减价菜，过期的罐头和不要钱的菜叶子，这些东西一年能省下多少钱，张姐可不傻，她心里明白得很……
张姐赶紧赔笑：“马经理，我跟你闹着玩呢！”
马经理气得身体抖了几下，低头发现手里捏着小夏给的茶叶，冷哼了一声，回到办公室去喝茶吃午饭。
夏小晚的送年货五保户家离这里有十几站的公交站点，她骑着自行车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情，骑到一半路程，自行车就骑不动了，积雪太厚了。
她沿着马路一家一家得找着门牌号，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五保户张大爷的家。
张大爷家门口积雪更厚，一看就没有人打扫。
夏小晚见道口有个破旧铁锹，停下来，拿起铁锹从张大爷的门前开始铲雪，半个小时过去，积雪清理干净。
她伸手敲了好久大门，也没有人过来开门。
——夏小晚很着急。
她想到一个办法，从邻居家跳过去，把院子的门打开，在敲响张大爷家的门。
夏小晚很快敲响隔壁邻居的大门，是个中年大哥，他说隔壁住的张大爷耳朵很背，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还好，夏小晚进了隔壁大哥家，大哥人很热情，嫂子甜美善良，两个小孩都很乖。
在大哥的帮助下，夏小晚来到张大爷家里，张大爷很意外，他的老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聊过天才知道这几天路滑，老伴出去买菜，摔伤了盆骨，正在休养。
夏小晚把年货放在桌子上，说明了来意，张大爷很高兴，把钱给了她。
这一路下来，夏小晚累的不行了，推着自行车来到路口，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找了个马路牙子坐下来歇歇。